修華 第十四章 官玥(二)

作者 ︰

正值月滿之夜,一群群手執紙扇的儒雅之士躋身玫紅閣,處于這空氣混濁里,哪有心思听那撩人的《吟秋波》?還好大家目標明確,不為藝術只為紅顏。

官玥一縷輕紗遮體,弄的樓下及樓外人士心癢難耐,樓外人士唯恐被搶了先,還未及官玥一曲撫罷,便開始叫價。本是約好官玥撫完琴之後出價,價高則得。

往往最是心急的人往往得不到。混身青樓的王孫公子比比皆是,也是除了處在此地還有哪里地方可去?這些人往往是一杯清茶潤喉,悠閑端坐眉目輕佻,等大家喊的眼紅之後,一擲茶杯,也不言語,身旁侍從喊出一個讓那些儒雅人士賣兒賣女都湊不齊的數目。傾城歌姬最終都是這些王孫公子較量的玩物。

「十萬金。只邀官姑娘陪公子聊一晚琴藝,如何?」樓外忽然飄進來這麼一句話。目光焦聚下,一位翩翩公子從樓外徐徐走了進來,眾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因為來的人是楚國的大皇子--熊悍。

熊悍自詡筆下一幅美人圖便可抵得上十萬金,生的一副勝似女子的面容,畫中的女子更是媚態百生,從不游曳于青樓這等胭脂之所。這會兒卻是備下了筆墨,喊了一口天價,只等與官玥長夜漫談。

今日是滿月之夜,卻早沒了月光,外面大風起,透過紗簾吹得屋內燭光搖曳,官玥倚著窗旁,一襲薄紗長裙時不時的飄動著,她仔細的看了一眼熊悍,他只是端坐那邊,一杯又一杯的倒著酒,因為喝的急而濕透了前胸。她端起酒壺,酒倒了一半,被他忽然的握在了手心里,酒水灑在她的左胸上。她抬眼望他,也是不怒,卻冷不及防的被他一推退到了床沿上,半倚著身軀,一襲薄紗褪到肩下,露出雪白的肩膀。還未等她緩過神來,一回臉,唇間一股濕潤的觸感伴隨著淡淡的梔子酒香撲鼻而來,她未料及被他壓在身下,瞪大了眼楮,感覺到他一遍又一遍的吻著自己嘴唇。他一只手褪去她身上的薄紗一只手從她的腳尖一直撫模而上。她半屈著身體,右手緩緩的模向被子里,突然眉間舒展,卻在這時,他停止了舉動,望向她,四目相對時,她發現原來他長的一雙如此深情的眼眸。

他雙手撐在她的耳邊,俯視而下,宛然一笑說︰「為你畫幅美人倚床,如何?」言語輕佻,她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梔子酒香,也不回應,轉過臉,看見他的右手手腕縴細的和她一般,難怪他畫工如此之好。

一幅美人圖一揮而就,好像是事先就準備好了一樣,他雙指捏筆,指著她的眉心嘴角一揚說︰「不如為你畫一下眉如何?」

她不答,隨意的撇了一眼,雙眼就停留在畫上,不願離去。畫中之人正是剛才她觸不及防半倚床榻時的模樣。還未及她開口,他右手便環抱在她細如柳條的腰上,隨即一使勁她整個人便跌落在他的懷里。

「官玥」他慢條斯理的在她耳邊低吟她的名字,隨即一張口,含住她的肩頭。

「公子不是說聊的琴藝嗎?這是哪般的琴藝?」官玥也不掙扎,半低著頭,微側著臉龐。雙手抓在他的手腕上。

「不如為你賦一首《吟秋波》如何?」他對著她的耳垂喃喃低語,像是故意調戲她。

「那就讓官玥為你撫琴做伴如何?」她不曾看見他此刻的模樣,只是偏著頭,答他的話。

琴聲悠然而起,熊悍把放在她身上的眼光移到了案幾上的美人圖上,一邊揮毫一邊吟唱︰

風蕭紗簾挽輕紗,半倚榻沿,一佻鸞目,長裙褪指尖。一低吟,一輕哼,醉是朦朧美人目。梔子酒香鎖骨埋,消得酥骨不言歡。雙影交纏復和合,怕是難斷此生情?

「鐙」古琴生生的斷了一弦。一滴血從官玥的指尖流出。

「怎弄的如此不小心?嗯」熊悍倚靠在官玥的身旁,將她的食指放于口中。

窗外適時傳來一聲雞鳴。這真的是春宵一刻十萬金。熊悍收了筆墨,留下那幅美人圖。還有圖上未作完的半首琴詞。剛踏出房門,一轉身,掃了一眼官玥,一朱紅印綬落在那美人圖上。

「小姐,你為何剛才不動手?」熊悍一走,一位丫頭便端著臉盆進來。看那官玥盯著圖發神,便開口問道。

官玥坐在床沿,听得這句,卷完畫軸,一把銀質彎刀從繡被里模出。彎刀里她模糊的看見自己的半邊影相,咧嘴一笑,喃喃自語的說︰「楚國第一風雅公子?還是風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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