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風眠正在心中暗暗月復誹著這樹沒有人料理,肯定是活不成的,就見秦明手腳麻利地把油布用木棍支起,蓋在了梅樹上,從河岸周圍拾了幾塊大石頭,壓在梅樹周圍的泥土上。做完這些,才猛地直起身,長舒了一口氣。
凡風眠看了看天,才一會兒工夫,天空就已經比剛才更陰沉了,半邊天已經是布滿了黑壓壓的烏雲。秦明的住處雖然離得近,可若是冒著大雨跑回去卻難免會淋濕身子,在這樣深秋的天里淋濕身子,這寒氣入侵,十有八九是會染上風寒的。
「趕緊走吧,雨就要下下來了!」凡風眠轉頭望向秦明,誰料,這雨說下就下,話音剛一落,傾盆大雨便是從天而降。
到了這個時候,凡風眠也顧不上什麼了,解開寬大的素白外袍,一把將秦明的身子裹在衣袍里,把他的頭塞在手臂下,飛快地往回跑去,心中卻在暗罵自己真是夠烏鴉嘴的!不知道如果說自己能考上狀元,能不能應驗,要真是能,自己就去廟里燒香去!
這場雨下得又快又猛,豆大的雨珠像不要錢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狠狠砸在人身上,砸的人生疼生疼,完全沒有秋天秋雨綿綿的感覺,反而像是夏季的雷陣雨,來得急,也下得急,才沒一會兒工夫,路上已是一片泥濘。
凡風眠的青布靴沒幾步就沾滿了泥水,素白的長衫雖已是秋裝,可畢竟不是冬裝那般厚實,沒一會兒就被淋了個濕透。凡風眠自然也感覺到了,索性用身子護住秦明,加快腳步往回跑去。
所幸,秦明的家離得真的很近,沒一會兒也就到了。凡風眠站在屋檐下,抬手拿起蓋在秦明腦袋上的長衫,卻一眼望見了秦明的那雙眼楮。
這是怎樣一雙眼楮啊!長如蝶翅般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清亮的雨珠。也許是因為下了雨吧,一雙眼眸濕漉漉的,仿佛河兩岸的青草,帶著些清新的濕意;又似乎兩顆黑曜石般如此清澈透明,似是一眼能望到底的小溪;眼波流轉間,似是有什麼明亮的東西在閃爍,仿佛黑夜的明星,又宛如陽光照耀在純淨無暇的黑水晶上,折射出斑斑駁駁的光點。這樣的眼眸,又怎是明珠千斛,黃金百兩可以比得上的?
怪不得秦大人會一次又一次地來讓他做男寵呢!凡風眠有了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便想到了那個秦大人,心中連道,難怪如此,難怪如此,如此可人兒,若自己也好那一口,定也會為他神魂顛倒,卻又不敢褻瀆這樣的清澈。
「風眠大哥,怎麼了?」秦明見凡風眠的手頓在半空,從衣袍里鑽了出來問道。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凡風眠抖了抖濕透的白衫,淡笑道。
秦明不疑有他,推門而入,看了看凡風眠為了給自己擋雨而淋得濕透的身子,不由一臉歉然地道︰「風眠大哥,你都淋濕了!我給你燒了水洗個澡吧。」
「好啊!」凡風眠將濕了的白衫掛在椅背上,伸手攏了攏還在滴水的長發,微笑道。
秦明道了聲︰「你等等。」便小跑著去燒水。
凡風眠也不著急,眉目含笑地看著秦明里里外外地忙碌,一抖濕了的中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嘩!」一鍋熱水倒進一個半人高的大木桶里,秦明小心翼翼地試了試水溫,卻又立即將手指縮了回去,又往水桶里倒了些冷水,用手在水里探了探,這才滿意地露出八顆貝齒道︰「風眠大哥,可以了。我幫你去收拾下房間,很久沒人住,都灰的踏不進腳了!」說罷,一頭鑽進一間空房間里,「吱」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凡風眠站起身子,一粒一粒地解開中衣上的雙緋盤扣,不疾不徐地月兌下中衣,露出同樣濕透了的白色里衣。里衣的料子很薄,再加上濕了水,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凡風眠伸手月兌下里衣,將那完美健壯,卻又看起來柔和勻稱的肌肉線條完完全全的展露了出來,偏白的皮膚,完全沒有窮酸書生的樣子,卻也不像養尊處優的官家貴公子,那樣子的膚色當真是上天的杰作,如此的溫和而又有力。寬腰,窄肩,烏黑如流雲瀑布的頭發略顯凌亂地披在後背,直至腰際,時不時地有水珠從發梢滴落。
好一個美男子!雖說是風格各異,但若單論姿色,竟是毫不遜色于秦明!
「有人在嗎?」。就在此時,門外一個女聲透過「嘩嘩」的雨聲穿了進來,只是不等凡風眠回答,只听「吱嘎」一聲,並未上鎖的木門被一下子推開。
「有人••••••」一個身著粉色輕紗的女子往屋里探了探頭,然而,後半句話卻在看見屋里的景象時被生生恰在了喉嚨里。
廳堂的中央放著一個大木桶,那大木桶上升騰著裊娜的熱氣,木桶前,一個長發飄飄的男子赤果著上身,雙手正提著已經被解開的褲帶。
只一眼,女子的臉就漲的一片通紅,掩耳盜鈴般低聲匆匆道了一句沒有人會相信的解釋︰「我走錯了!」便伸手慌慌張張地提起腳邊那個高及到她膝蓋,足足有一臂長,半臂寬的巨大的柳木箱子,慌不擇路地就要沖進屋外的滂沱大雨之中。
「等等!」凡風眠見那女子手中提著如此巨大的箱子,肯定也是一個外鄉人,便立即想到,此時正是進京趕考的時候,城中的大客棧想必都被進京趕考的考生住滿了,這女子必定是找不到地方住,才來這里投宿的,「姑娘可是來投宿的?」
「我••••••不,不是!」女子頓了頓腳步,卻不回頭,語氣略帶慌亂地否定道,听在旁人耳中,卻是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感覺。女子說罷便匆匆往外走,眼看就要沖入雨幕之中。
「啪!」一雙手突然間一把抓住了女子,將她狠狠地拽了回來,不料竟是用力過大,將女子拉的向後退了兩步,竟是穩穩地跌入懷中。
「轟隆隆!」下一刻一道如同銀蛇般的閃電伴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劃過天際,劈斷了秦明家門前的一棵半人高的香樟樹的幼苗!
而這個地方,正是剛剛女子站著的位置!!
女子帶了傘,可是身上仍是不可避免地被雨淋到了一些地方,濕濕的,涼涼的。凡風眠的一手握著女子的手,一手摟住了女子的腰。女子的手軟軟的,小小的,細膩的仿佛嬰兒的肌膚,縴長白皙的五指握在手中更是覺得柔若無骨,縴縴細腰摟在臂膀之中,女子的整個身子仿佛都嵌進了自己的胸膛。
女子只覺得有一股溫和的男性氣息籠罩住了自己,那樣的炙熱,那健壯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尚未經人事的她頓時渾身僵硬,卻有仿佛有一團火融化了自己的身子,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神志也變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晰。身子像是一灘水,幾乎是忍不住軟倒在身後那個寬大的懷抱里。
凡風眠感受到懷里的嬌軀一點點軟下來,身子也是一下子僵硬了,後背挺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條,雙手不知是放開還是不放開,大腦似乎也變得遲鈍了,混混沌沌間,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放了,絕對會更尷尬!
只是,這樣僵持著也不是一個辦法,畢竟,雖然自己喜歡掛著一個和煦的笑容裝聖人,可自己畢竟還不是聖人不是,嬌軀在懷,怎能不叫人心猿意馬?
「風眠大哥,我忘把毛巾••••••」秦明推開房門走了出來道,卻看見赤果這上身的凡風眠擁著一個面色緋紅的粉衣女子。
「啊!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秦明臉頰一紅,「砰」的一聲緊緊關上了房門。
秦明的到來倒是成功地打破了這樣令凡風眠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只是他後面的反應卻讓人有些欲哭無淚了!合著這兩人本來沒發生什麼,被你這麼一說倒像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一樣!
「還請姑娘恕小生無心之逾越!」凡風眠露出一絲尷尬至極的笑容,「請姑娘稍等片刻,容小生著上衣衫。」
「好!你,你快放開我!」女子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凡風眠嘴角的笑容已經像是抽抽搐一般難看無比,松開雙臂,女子卻是腳下一個不穩,顯然是剛才身體酥軟,還未完全恢復過來。
盡管不是很舒服,凡風眠也只能披上那件濕淋淋的長衫,回過頭去對躲在房間里的秦明道︰「快出來吧,有客人來了!」
凡風眠的話音一落,房里便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風眠大哥,你穿衣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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