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嬪,你好大的膽子。」皇後在見到莫逸清出來,胸口澎湃,止不住怒火,咬牙切齒道︰「盡然敢無視本宮的懿旨。」
「皇後娘娘明察,嬪妾是有原因的。」莫逸清揚起俏臉,雙眼朦朧、淚光點點,一派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無法忍心責罰她。
玉孝柔見莫逸清這副模樣,倒吸一口氣,心中暗稱這莫逸清果真心機深重。她這幅模樣,要是只對皇後和她,定然無效。但現今不同,夜庭宣也在場,見到美人落淚,夜庭宣豈有不動心之理,不為她辯解的道理。
「梓潼,這事恐怕有蹊蹺,還是听莫嬪講講各種緣由。」夜庭宣開口幫襯。他在見到莫逸清抬頭的一瞬間,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莫逸清這般聰明,短短一會兒就想好對策。知道自己肯定會幫她,就伺機給自己一個幫她的機會。這一招用的很是妙,即不會讓人起疑,也能月兌身,自己果然沒有看錯她。
「聖上,這~」皇後有些為難,厲色掃過莫逸清,對她怨恨不已。本來她打斷她和夜庭宣,就已讓自己不開心,如今還在她面前引誘夜庭宣,實在太可恨了。她要是不除掉莫逸清,她就不姓朗。
玉孝柔見皇後左右為難為難,遲遲不開口,徑自說道︰「聖上,這種證據確鑿之事,何須再審,快快處置凶手是。」她原先覺得墨語蘭太過大驚小怪,如今覺得她非常有道理,自己當初真是被馮秋敏蒙蔽了。莫逸清果真不是一個善類,先是避過嫁禍她假孕一事,爾後病重貶入眠竹宮之後,還能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這里。先前太過仁慈,這次她絕不收下留情。
「貴妃娘娘根本沒有詢問,何來知曉是證據確鑿。」莫逸清極其委屈,覺得玉孝柔冤枉她,情緒也連帶著激動起來,「你這樣做,無非是還在埋怨嬪妾而已。可這,又不是嬪妾願意的。」
莫逸清知道這一次,皇後和玉孝柔定不會放過自己,自己想要活,就要靠自己出謀解救。起先她還有點擔心,但在見到夜庭宣的一刻,她就放下心來,她知道他定會幫自己。然自己也不能傻傻等他來救,自己也要出一份力,一份助力。
「聖上,皇後娘娘明鑒,嬪妾是被冤枉的。」與玉孝柔對峙完,莫逸清轉身向殿里的兩個高位者求救。
皇後輕撫護甲,平緩情緒,冷冷的說道︰「莫嬪,你說你是冤枉的,是有原因的。那本宮給你一個機會,你把這些事給本宮一一道明,如有半點謊言,絕不輕饒你。」
想皇後謝恩後,莫逸清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嬪妾本是想謹遵皇後娘娘的懿旨,在眠竹宮靜心休養。只是今日晨里,嬪妾從某宮人那里听說陸嬪姐姐身子不適,嬪妾一時心急,關心陸嬪姐姐的身子,就忘了娘娘的囑咐,偷偷離宮去探望陸嬪姐姐。至于宮女猝死一事,真的與嬪妾毫無關系,嬪妾只是路過而已。」
「莫嬪,你說的看似合情合理,但你要本宮如何相信,你有何人證和物證嗎?」。不管莫逸清怎麼說,皇後打心眼就不想放過她,也因此不會相信她的說辭。
皇後不信,玉孝柔從旁添油加火,讓莫逸清危機四伏。夜庭宣就算再想幫她,也沒有什麼好的突破口。余光掃過一旁的小達子,那個被忽視的真正凶手就在一旁,而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莫逸清的身上。
「你叫什麼,怎麼會在這里,為何要殺死那個宮女。」夜庭宣指著小達子,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問道。
「聖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
小達子在見夜庭宣指自己,身子早已不听使喚,戰戰兢兢只知道求饒,哪里還會說其它的。
夜庭宣微微皺眉,這小達子看來不給點教訓,就不知道說實話。
「來人。」夜庭宣大聲喚來幾個內侍,「把這個不知分寸的奴才帶下去,狠狠的打,膽敢在宮中做這等子事,絕不能輕饒。」
小達子一听,立刻急了,邊掙月兌來拉他的內侍,邊喊道︰「聖上,奴才不是有意的,是麗容華,是麗容華讓織夏……」
小達子的話還沒說完,顧傾城就倏然起身,指著小達子罵道︰「小達子你休要胡言,小心本宮給你好看。」
「榮華主子,您不能這樣,不能用完小達子,就不顧小達子了。」小達子反擊道,他若完蛋,一定要拖個人陪他。
‘啪’顧傾城以迅雷不及耳之勢,給小達子一個狠狠的巴掌,同時還不忘踹他,嘴中不忘咒罵︰「你這狗奴才,妄想冤枉本宮。」
眾人一時沒料到顧傾城會來這麼一出,等反應過來,小達子已經傷痕累累。
夜庭宣拉住顧傾城揚起的玉手,大聲呵斥道︰「麗~容~華~」每一字他都是強忍著怒氣而言。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侯爺之女,竟能如此猖狂,如此的不懂規矩。甩開顧傾城的手,將她甩至一旁,語氣如百尺寒冰,異常冰冷的說道︰「看來太後教你,教的還不是太好,大殿之上竟如此無禮。傳朕口諭,降麗容華為貴人,奪去封號,給朕在織顏閣好好思過。」
不容眾人反駁,夜庭宣招來人將顧傾城帶離,不管顧傾城如何呼喊,他依舊是不理會。
見顧傾城的身影消失在韻音殿,莫逸清知道夜庭宣,根本就不想處罰顧傾城。他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為包庇顧傾城而已,就她一命而已。想到自己剛才,還為夜庭宣無法出手救自己擔憂。現在想來實在太天真了,他想幫自己,根本不需要自己給他台階。
這樣淺顯的道理,莫逸清看出來了,玉孝柔同樣也看出來了,兩人對于這一切都只是默認、不言。獨獨皇後卻不肯輕易結束,抱怨的對夜庭宣道︰「聖上,麗容華,哦不對,是顧貴人,她殿前失儀,怎能這般輕易放過她,傳出去將宮規置于何處。」
「那依梓潼的意思,應當如何處理呢?」
夜庭宣冷冷的看向皇後,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被夜庭宣這麼一看,皇後不由哆嗦,原本要月兌口而出的話,也被咽了下去。她與他成婚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夜庭宣這般盛怒。顧傾城那里不用自己處理,她在夜庭宣心中也早已一落千丈,好不到那里去了。
「聖上所做,自有一定道理,皇後姐姐又怎會有怨詞呢?」隨聲而至的是朗湘悠的倩影,她來至韻音殿中央,向高位者依次行禮,方才抬起頭,笑看夜庭宣。
望著朗湘悠的笑臉,夜庭宣卻沒有什麼好心情,顧傾城一事影響實在太大,讓他大為頭疼。然與朗湘悠說話的語氣,平和許多︰「莊婕妤怎麼來了?」
朗湘悠盈盈施禮,回道︰「臣妾原本在慈安宮陪太後娘娘,忽聞紫音宮有事發生,太後娘娘特命臣妾前來一探究竟。」
「莊婕妤來的甚是巧啊!」夜庭宣回到自己的座位,將朗湘悠細細打量一番。見她平靜如水、波瀾無驚,一點也看不出她所想,,讓人非常的不舒適。
「是啊,婕妤妹妹,你來的正巧,如今正在審問莫嬪殺人之罪呢?」玉孝柔笑盈盈的說道,顧傾城她對付不了,那麼莫逸清應當沒有問題了吧。
朗湘悠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詢問道︰「貴妃姐姐這話是何意?你難道是親眼所見,不然怎口口聲聲說莫嬪妹妹殺人呢?」
「自是有巡邏侍衛作證,豈容她狡辯。」玉孝柔許是常常敗給朗湘悠,因而對她有些生畏,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有氣勢。
「既然證據確鑿,那為何還要審訊,直接定罪即可。如今依舊沒有定罪,恐怕事實並非如此吧!」
「婕妤姐姐明鑒。」莫逸清接話說道︰「妹妹是冤枉的,那宮女真不是妹妹所為,是小達子傷到的,妹妹只是路過而已。」
朗湘悠的到來,連帶局勢改變,玉孝柔不甘心就此放過莫逸清,繼續辯解︰「莫嬪事已至此,你再狡辯也沒用,聖上和娘娘的眼楮是雪亮的,他們定然能判斷是非。」和莫逸清說完,玉孝柔轉而向小達子威脅道︰「小達子,你可要實話實說,是顧貴人逼迫的,還是莫嬪指使的?」
小達子捂著腫的老高的臉頰,剛才顧傾城一頓暴打,已將他志氣磨滅。如今再對上玉孝柔一雙威嚴的目光,小達子更是心驚膽顫,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賣個人情給玉孝柔,指不定自己幫她一把,她還會照顧他家人。
深吸一氣,小達子咬牙說道︰「奴才剛才失言,不是顧貴人逼迫的,是莫嬪指使的。」
「喲,你這身傷?」朗湘悠指著小達子的傷口,露出驚訝的表情,「是何人下這麼重的手。」
「還不是顧貴人,一個侯爺之女,竟然跟個潑婦似得,當庭發癲。」皇後沒好氣的回道。她起先以為朗湘悠到來,會為她扭轉局勢。誰知她的到來,非但沒有改變局勢,反而處處偏幫莫逸清的樣子。
原本驚訝的朗湘悠,在听到皇後的話後,更是驚訝︰「竟會這樣,顧貴人怎麼會突然打一個小內侍?」
「還不是小達子冤枉顧貴人。」莫逸清一听朗湘悠的語氣,就知道她這是打算為自己開月兌,更是可憐的說道︰「小達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先是誣蔑顧貴人,爾後又嫁禍我。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做。」說著,莫逸清眼淚就流了下來,掩袖輕泣。
朗湘悠眼波流轉,向夜庭宣請示道︰「聖上,這小達子反復無常,他的話不可盡信。前會兒他還誣蔑顧貴人,一轉眼就又改了說辭,他定有問題。」朗湘悠說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讓玉孝柔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