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算找到您了。」宸妃的宮女染吟急匆匆趕來,附在宸妃耳旁低聲幾句。宸妃听後,面色越發難看,焦急的向染吟確認,「染吟,此事當真?」
染吟慎重的點點頭︰「奴婢沒有騙主子,此事千真萬確,長公主正等著主子您呢。」
得到染吟的再三確認後,宸妃有些按耐不住,向莫逸清辭行︰「莫姐姐,阿瑤有事,恐不能再陪你了。待等下次有空,阿瑤定會上門致歉。」說完,宸妃便疾奔回她與淑慧長公主居的宮殿。臨走前還不忘叫上染吟,「染吟,你也快些,被讓長嫂等久了。」
「奴婢這就來。」染吟簡單回應宸妃,可她本人卻沒有挪移一步,望向莫逸清的神態是不友善。她先是行禮,而後冷冷的說道︰「長公主有話,讓奴婢帶給婕妤娘娘。」
「哦,是嗎?不知長公主想與本宮說什麼?」莫逸清見染吟的架勢,就知定然不是什麼好話,但出于禮貌,她還是笑著問染吟。
「婕妤娘娘聰慧無比,定然知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主子單純,對許多人情世故不甚了解,但也不會因此而任由她人誆騙。長公主會幫襯著,奴婢等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主子。」話畢,染吟再次警告道︰「若是有誰禍藏歹心,安國公上下定不會繞過她。」
說完應說的話,染吟毫無留戀的離去。獨留莫逸清,站于原地回味她剛才的一番激烈言辭。
淑慧長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讓染吟帶來這話的目的是什麼?她確實與朗家關系密切,但表面上,至少給眾人展示的一面卻不是十分和諧。朗家想讓她接近夜庭宣,而他們又知夜庭宣對朗家有意見。故而在明面上他們不敢與自己太過親近,不想讓夜庭宣起疑、厭惡。
朗太後剛同意夜郝瑾與自己親近,淑慧長公主就發出了這樣的警告,是一種巧合還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計劃。
將種種原因考慮一番,莫逸清才漸漸捕捉到一點影子。宸妃的出現,就是為了制約朗家。而自己與朗家曖昧不清。淑慧長公主會不會以為她是朗家的人。故而對她這樣冷淡。否則她不會到現在才說,現在才禁止她與宸妃的來往。
「順婕妤好似有什麼煩心事纏身,不知本王可否為其解一二。」
夜庭安的突然現身,將莫逸清嚇了一跳。見周圍沒有生人,只有月兒陪同她。眼神示意,讓月兒把風。自己則單獨面對夜庭安。這三年之間,她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夜庭安,但多數情況下還是隱蔽一些。不像今日這般正大光明、惹人注目。
夜庭安的驟然出現會是為何,她剛才與宸妃的一言一行,他是否全听到。時間不容莫逸清多想,她微微蹙眉,不悅的說道︰「齊王,你這樣也太大膽了吧!若讓人瞧到,可如何是好?」
「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本王難道還會怕不成。」夜庭安一攤手,表示自己根本就不介意這些。
他不介意是他的事。可她卻實實在在的介意。她與朗家雖有暗中協議,可當面臨危機時,朗家在他與她之間做選擇時,定然會選擇他。到時他平安無事,她卻要背負著罵名,甚至連累親人。
冷哼一聲,莫逸清別過頭,氣憤道︰「齊王,你自然不用擔心,你的家族定然會保你,可臣妾卻不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臣妾還是很珍惜這條小命的。」
「哦,是嗎?本王還以為順婕妤,天不怕地不怕呢?」夜庭安雙手環胸,看向莫逸清的目光帶有不削。
莫逸清聞言,心中更是不快。夜庭安的每一句話,都好似在嘲諷她一般,讓她咬牙切齒。說起話來,也尖酸刻薄些︰「若論天不怕地不怕,這大靖恐怕唯齊王所屬吧!」
夜庭安面對莫逸清的尖酸刻薄,並沒有生氣,反而釋懷,輕笑道︰「順婕妤口齒伶俐,本王甘認下風,但這並不代表本王否決了先前的結論。順婕妤,你確實是膽大妄為,有些難當這個‘順’字的封號。」
「臣妾不明齊王之意,臣妾如何擔不起這個‘順’字了?順從、順幅、順和,臣妾自認為都做到了,對這個‘順’當知不讓。」莫逸清心中雖有些心虛,但面對夜庭安時,她只能厚著臉皮,昧著良心說瞎話。
夜庭安見莫逸清氣勢洶洶,一副要與自己理論到底的樣子,有些承受不住。他是夸下海口,可不代表他真敢這麼做,尤其是在由安國公介入的宮中。他的一言一舉,可能會成為夜庭宣的把柄。長話短說,簡單明了道︰「是否是本王多疑,那就要看順婕妤的表現了。淑慧長公主剛才的一舉,想來你定然疑惑不已,你可想知原因?」
「不用。」莫逸清毫不猶豫的拒絕,她先前可能還存有疑惑,現在她已完完全全領悟。朗家定是感到危機存在,他們見她與宸妃親近,生怕她與宸妃結盟反咬他們一口。為防患于未然,他們絕對在淑慧長公主那里下了不少功夫。只要讓淑慧長公主知曉她與朗家的關系,那麼淑慧長公主定會阻止她與宸妃再次接觸。
淑慧長公主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入宮,除了有一部分不舍宸妃。恐怕更大的原因,是她要在宮中為宸妃助陣,否則已宸妃天真的性子,決然斗不過朗家。
面對莫逸清的拒絕,夜庭安露出幾分訝異,但很快恢復過來,他當時知道她不是愚蠢之人,經這些事情,她自然會有所頓悟。
想到這,夜庭安也不再賣關子,直奔主題,說道︰「既然你已經明了,那本王也不再賣關子。這三年來,你確實出了不少力,這些本王都會記在心中。但如今真正的危機來臨,本王不得不拼命一搏,為自己、為自己所重視的人。」轉身面向莫逸清,一字一句慢慢月兌口而出,「那麼作為同盟的順婕妤,你的選擇是什麼?」
感應到夜庭安期盼的目光,莫逸清錯開臉,有些不敢直視他,發虛的問道︰「齊王此話何意,臣妾有些不明。」
「如今的情況,順婕妤你應當看到了。皇兄有意抬舉安國公一家,讓他們來與朗家抗衡。安國公的影響力有多大,想來不用本王來解說。現在朗家可以是迫在眉睫,繼續下去只會落得個慘淡下場。本王不願、也不會讓此事發生,因此本王決定先下手為強。」
「齊王,你想如何?」莫逸清見夜庭安目露狠光,一種不詳的念頭浮起。兔急了還咬人,何況是有謀有膽識的夜庭安呢?他對皇位被奪一事,已然懷恨在心,如今加上夜庭宣即將趕盡殺絕的架勢,他為了自保,為了抱住朗氏一族,指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之事。
果不其然,夜庭安說出的話,讓莫逸清大為震驚,即便她再膽大妄為,也不由為眼前之人的瘋狂舉動震驚。
‘帝不明,當易之’這句話,在夜庭安心中定是存了許久。在他眼看到手的皇位被夜庭宣奪走的一刻,在他只能每日屈居夜庭宣之下的一刻。他肯定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不服。
可這一切,依舊無法說服莫逸清為他鋌而走險。夜庭宣也許有不足之處,可也非昏庸君王。他也想有所抱負,想做一個英明的君王,但朗家的存在,讓他這些簡單的想法化為烏有。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鋌而走險,多年暗中抗爭,就是為了今日。她作為他的人,他孩兒的母親,她當然不會陷他與危難之間。
夜庭安看出莫逸清的猶豫,他也知道以莫逸清如今的情況,肯定不會輕言答應自己,他能做的,只有退一步︰「順婕妤的顧慮,本王自然知曉。本王這樣是有原因的。」他看了一眼莫逸清的反應,繼續道︰「本王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只因有人暗中唆使皇兄,欲以破壞皇兄與朗家的關系。本王若真在意這寶座,自不會等至今日,要知本王有的是機會。」
「本王知皇兄聖意難改,為免大靖百姓遭受戰爭之苦,本王才會由此一意。以一人之命,換天下百姓的安危,孰輕孰重,順婕妤應當分的清楚。至于皇位,自然會任由皇兄的子嗣繼承。」
莫逸清低頭,並沒有回答夜庭安。夜庭安的話雖說的好听,可在她眼里卻有著另一層意思。他之所以這樣,不過是見夜庭宣再難控制,趁他還沒有完全月兌離手掌前,將其制服。朗家依舊權傾朝野,執掌整個大靖。至于那個所謂的繼承人,不過是下一個傀儡而已。
「當然,繼承人的人選不用明說,順婕妤也應當猜到一二。」夜庭安見莫逸清久久不回話,心里有些不安,利誘道︰「縱觀皇兄諸多子嗣中,誰有那個能力,誰有那個機會,依順婕妤的聰慧哪里還有不明。」
「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順婕妤你是要接受還是推月兌,一切由你自己決定。」言畢,夜庭安止聲。他能說的,能做的只有這些。如若莫逸清真是她所表現的,那麼這個誘人的條件她定然會接受;如若她暗中將此事告訴夜庭宣,那麼她無疑是夜庭宣派來的探子。那麼他對她,也無需客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夜庭安也不是那等任意欺負之人,夜庭宣欠他的,他將永世不忘,有生之年定會加倍奉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