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秋 第二十一章 血淚

作者 ︰

夜深沉,朱祁鎮陰森著臉,找到總兵官石亨。

「皇上找卑職有什麼吩咐?」

「明日開戰,找一隊身手好的,找機會干掉今日舞劍的那個男人。」

「是。」

于謙回了城,經過石亨房前,卻听到朱祁鈺和石亨的對話。

朱祁鈺走了,于謙推開門走進去。

「余大人!」

石亨嚇了一跳,他對于謙的懼怕更甚于朱祁鈺。朱祁鈺是皇帝,但皇帝是什麼?高居廟堂之上的君主。于謙是什麼,是皇帝身邊為皇帝掌刀的人,而且于謙素以清廉公正為名,對于石亨這種平時貪生貪財的人來說,皇帝比于謙好糊弄多了。

「那個舞劍的,是我兒子!」于謙面無表情的看著石亨。

石亨的背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大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于謙慢慢地走出了屋子,飛兒,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

十三日,也先率兵至德勝門,朱祁鈺在城上冷冷對視著他,兩個男人的眼楮之中擦出猛烈地火花。

也先忽然對著朱祁鈺喊道︰「朱祁鈺,打個商量如何?」

「把昨日城牆上穿紫色和藍色衣服的兩個女人交給我,我便還你朱祁鎮,並永不出兵再犯!」

朱祁鈺大怒,他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紫色衣服是沈小汐!藍色衣服是汪燻兒!

戰!

戰火從德勝門燃起,一直燒到西直門、彰義門……

戰火蔓延兩天,于謙在城樓上站了兩天,明軍勝了兩天,瓦剌敗了兩天,也先在城外戰了兩天……

十五日,也先拔營北遁。

瓦剌軍潰敗,二十多萬軍隊所余不過十之三四,也先帶著不喜不悲的神情,率瓦剌殘軍向黑松林返回,行至霸州,阿飛縱馬來到也先身邊︰「我要回去一趟!」

也先看著阿飛,沉默一會兒,說道︰「去吧,前幾天兩軍對壘,京城防衛森嚴,這兩日明軍大勝,正是最松懈的時候,但還是要小心為妙,記得你承諾的︰不會逃!」

「阿剌知院。」也先轉頭喊道。

「屬下在。」阿剌知院從後面趕上來答道。

「阿飛要去明朝皇宮一趟,你和他一起去。」

「是。」阿剌知院低著頭回答,嘴角卻抽了抽。

「要是有機會……把那天城牆上穿藍衣服的女人也帶回來!」

「是。」

阿飛帶著阿剌知院前往皇宮,也先繼續率領瓦剌軍奔逃黑松林,對于此次戰敗,他真的沒有絲毫的在意,他記得最多的……那驚鴻一瞥,那令他渾身都要沸騰的一瞥,只要……阿剌知院能帶回那個女子……

「飛爺,你是要去找那天城牆上的紫衣女子就是嗎?」。阿剌知院問阿飛,他的眼中隱藏著一抹深深地厭恨與嫉妒。

「叫我韓飛就好。」阿飛朝阿剌知院笑笑。

「那怎麼行,太師都決定招飛爺做駙馬了!」

「不說這個了,咱們走吧,不要耽擱了時間。」

「是。」

「駕!」阿飛一騎當先,絕塵而去,留給阿剌知院一個揚著灰塵的馬。

「小子,給臉不要臉!」阿剌知院低聲咒罵著,眼中的厭恨與嫉妒越深了。

「駕!」阿剌知院也縱馬而去。

原地只留下阿剌知院心中的陰冷的笑聲,哼哼,走著瞧吧……

北京城,此次北京保衛戰大捷,一舉擊潰瓦剌,並令其無再犯之力,朝廷上下一片歡慶。士氣激昂,民心高漲,朱祁鈺下令論功行賞,犒賞三軍,大明朝呈現一片蒸蒸日上之勢。

錢皇後自遠遠一見朱祁鎮之後,心中幽痛不堪,幾乎足不出戶的跪在神像前為朱祁鎮祈福,在有空,便是拿著朱祁鎮早先穿過的衣服默默流淚。兩三日下來,人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沈小汐和汪燻兒怎麼全都沒有效果,只好囑咐錢皇後房里的侍女盡心伺候著。

這一日秋高氣爽,沈小汐和汪燻兒又結伴去看錢皇後,剛走到半路上,卻見錢皇後的侍女如玉慌慌張張的從遠處跑來,如玉看到汪燻兒和沈小汐,趕緊跑了過來,邊跑邊喊︰「皇後娘娘、小汐姑娘,不好了,我家主子出事了!」汪燻兒成為皇後後,宮里的人便都稱錢錦鸞這位前皇後為錢皇後。如玉是錢皇後的侍女,自然不能這麼叫的,只好在汪燻兒前稱她家主子。

沈小汐和汪燻兒听到如玉的話,心頓時一沉,錢姐姐,你可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兩女直奔錢皇**里,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錢皇後。此時的錢皇後早已暈厥了過去,她臉色蒼白,最可怕的是,她的眼楮下面竟流出兩條血線!

「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照顧好錢姐姐的嗎?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汪燻兒怒極,顫抖著喝問著屋里的一干瑟瑟發抖的侍女。

汪燻兒心地善良,從未向下人們發過火,平日里待她們都是極好的,要不是這次事關錢皇後,並且看到情況這樣嚴重,她是不可能會這樣的。

「皇後饒命,皇後饒命,主子要為太上皇祈福,讓奴婢們都出去,主子說祈福的時候要誠心,奴婢們實在勸不住主子,等奴婢們發現不對的時候,主子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燻兒姐不要和這些宮女們置氣了,現在我們該以錢姐姐的安全為重。」沈小汐攔住了汪燻兒,又轉問跪著的侍女︰「太醫請了沒有?」

「已經去請了。」侍女們唯唯諾諾的回答著。

一會兒功夫,也就才一頓飯的光景,太醫就趕來了,錢皇後和沈小汐卻覺得等待了好幾年一般。

太醫看到汪燻兒也在,趕忙要向她行禮。汪燻兒看出太醫的動作,急忙揮揮手說道︰「免了,免了,快給錢姐姐診治病情。」

太醫諾了一聲,放下藥箱,跪坐在錢皇後床邊,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脈枕,再拿出一張絲帕,隔著絲帕輕輕地把錢皇後的手放到脈枕上,開始把脈。片刻後,太醫放下手仔細的看了看錢皇後的臉色,然後站了起來。

「情況怎麼樣?」汪燻兒急忙問太醫。

太醫面露難色,有些猶豫。汪燻兒催到︰「太醫,到底什麼情況?」

太醫低下頭,說道︰「回皇後,錢皇後她是憂思過度,又不注意休養,再加上流淚過多,導致流出血淚,現在只是暈厥了過去,稍加調養就會醒轉,只是……只是……」

「太醫,只是什麼,你快說啊。」汪燻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太醫嘆了口氣︰「只是,醒來後,眼楮有可能會失明!」

「什麼!!!」

錢皇後和沈小汐心神大震,誰都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還有沒有辦法?」沈小汐向太醫問道。

「這個……微臣開個藥方,請錢皇後按時喝上幾副,再精心調養一番,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為神馬看完書沒人說話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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