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浮香 第二章 有女初成

作者 ︰

「若是殺了這孩子呢?」胤帝冷冷地說。沈鈞听後僵直了身子,指甲掐進了手掌心里。

「曦國百年內不會太平。」慧明走近雪蓮,那溫暖的光幾乎照進人心中最陰暗的地方,這樣祥和寧靜的力量簡直就是神奇的存在。

「皇上,借一步說話可否?」胤帝允了慧明的要求,兩人來到僻靜的佛堂內,慧明說了幾遍「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胤帝的耐心出奇的好,靜靜地等慧明念完。

慧明雙手合十,朝胤帝鞠了一躬後才說︰「此女有帝星之命。」

女帝?胤帝驚愕。

「四年前你不是說帝星已經降臨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兩顆帝星同時出現在一個國家實屬罕見,而且這兩顆帝星是相互影響的,所以曦國國勢已成了不可預知的謎。」

曦國建國一百五十年即曦胤帝七年的大祭因那朵紅蓮在壓抑的氛圍中過去,朝堂上掀起了新一輪的爭執,朝中官員劃分兩派,一派以右相左彥鴻為首,言辭鑿鑿力持除去沈鈞之女,另一派與沈鈞關系密切,但也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女女圭女圭能左右天下,懇求胤帝放過她,曦胤帝左右為難。

沈關氏听聞此事不顧虛弱的身子跪在了壽康宮前求見太後,長公主給關氏披了一件貂裘,心中不忍︰「雅言,你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再這麼折騰自己了。」

「求求你,長公主,幫我跟太後說說,那是我的孩子,她才剛出生,我都沒抱過她!」壽康宮的大門緊閉,她的孩子被太後抱走後就沒有再歸還,如今太後不肯見她,關氏甚至覺得,她的孩子已經凶多吉少了。

「要是想把孩子要回來,不僅僅是求太後,還要有足夠的籌碼能打動皇上,你明白嗎?」。

關氏聞言癱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四月的風冷得徹骨,血液也凍成了冰凌,「我懂了。」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拜謝過長公主,她踉蹌著離開了皇宮。

壽康宮中,嬰兒柔弱無骨的小身子軟軟的,帶著一股甜甜的女乃香味,一雙黑寶石眼楮滴溜溜四處亂轉,小巧的鼻頭有點紅,小小的嘴巴紅潤潤的嘟著,可愛俏皮。六皇子祁燁趴在小床邊模模她的臉,小丫頭亂揮著手企圖抓住他的手指,祁燁將手指放到她的嘴邊,小丫頭立刻含住了,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惹得祁燁咯咯笑了。

「祖母,真的要把小不點還給雅言姑姑嗎?」。祁燁逗了一會兒小丫頭有點舍不得了。

「什麼小不點?這是你夢溪妹妹。」太後臉上的表情慈祥和藹,要她下令處死這麼一個小嬰兒,她著實狠不下心,但如若誰威脅到了她兒子的皇位,無論是誰,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親自動手。

「哦。」祁燁看著熟睡的女嬰,目光里的溫柔讓太後隱隱感到不安。

「燁兒你要記住,」太後嚴肅了表情,疾言厲色,「要牢牢地記住,不許愛上你夢溪妹妹!」

祁燁不明所以,呢喃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戀戀不舍地抽出了食指,輕輕點了點頭。

第二天,左相沈鈞上書解甲歸田,從此不再入仕途,奏折到胤帝手中時孩子也回到了沈府。

胤帝二十四年九月,曦國與南燕的戰事進入了最為關鍵的階段,曦國平南大將軍六皇子祁燁和南燕老將蕭逸蕭老元帥將決戰于玉泉關。

在葉城的某處小鎮上,一個十六七歲的素顏女子著杏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用天蠶絲繡了大片的杏花,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三千青絲梳成了簡單的如意髻,只插了一根墨綠玉簪,細膩如瓷的容顏,唇角含著笑意,眼如秋水,讓人想到山澗緩緩流動的清澈的溫泉水,明亮而不刺眼。女子身後跟著的是一個梳著蝴蝶髻的年輕小姑娘,年齡稍小一點,十四五歲的樣子。

「小姐,這里一點也不像是被南燕侵佔過的樣子嘛!」小嬋付完錢拿了一串糖葫蘆邊吃邊說。

沈夢溪無奈地笑著說︰「葉城確實是最近才從南燕手中奪回的,這里百姓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只能說明六皇子治下嚴謹,是真正的愛民如子,不過……」似想到了什麼,素顏女子沒有了再說下去的,一抹憂色浮上了眉宇,今年曦國北方大旱,顆粒無收,而邊境與南燕的戰事又迫在眉睫,曦國的國庫怕是空了吧。

「小姐,你說六皇子會打贏這一仗嗎?」。

沈夢溪停下了步子,閉眼沉思,須臾之後,明眸射出決絕的光,聲音干脆地說,「他,必須贏!」

小嬋似被嚇到了,囁嚅了半天才問︰「為,為什麼?」

「如果他敗了,不必等其他諸國來瓜分曦國,曦國自己就會亂了。這個天下就像一盤棋,曦國到了絕境,錯一步滿盤皆輸,六皇子也將會死無葬身之地。」沈夢溪說完心無端地沉了下去,南燕歷來是軍事強國,十年前新帝即位雖然荒蕪了朝政,朝中肱骨能臣都受到了打壓與迫害,能帶兵上陣的只剩老將蕭逸,蕭逸雖然年邁,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曦胤帝雖然清明,先帝留下的腐敗毒瘤卻仍然是存在的,如今胤帝身體不好想要拔除毒瘤更加力不從心,戰爭與天災摧毀著這個國家,曦國也就是硬撐而已,邊境不寧,內部饑饉,民反也是必然。

天下需要重新洗牌,曦國未來會如何,誰又能說清?沈夢溪極輕極輕地嘆息,不遠處男子在听過她的話後若有所思,那個人看中的女子果真不是平庸之輩,如果他們對立,還會是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小祁燁真可愛調皮,不知道長大後會怎樣捏?我們的女主終于長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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