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粉黛 第九章 書院

作者 ︰

我在太醫院愣是住了一個多月,整天躺在床上,人都已經發霉了。

那個太醫院的鐘太醫除了整天對著自己的一堆醫書和藥材,根本不知道外界生命體的存在。而他那個藥童卻跟鐘太醫的老媽子一樣,整天伺候他吃喝,督促他休息,一個好好的少年硬是變成了話嘮,看得真是讓人心酸。

好不容易盼到黎大人來看我,我立刻抓著他,說︰「太傅,帶本宮離開太醫院吧。」

他有些為難地說︰「殿下,不是不讓您離開,真的是連臣都不知道該讓您回哪里去啊?慧貴妃前兩日啟奏陛下說,讓您過繼到她那兒去。陛下雖然沒答應,但也不會反對。您要是一出這太醫院的門,怕就是會被送到慧貴妃那兒去了啊。」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說是要殺了本宮的,怎麼會突然要本宮過繼給她?」這次輪到我皺眉了。

黎大人說︰「理由臣也不清楚,但太子這一去一定凶多吉少。老臣今天來也是找太子商量,這以後到底應該如何?這冷宮您是肯定不能住下去了,其他娘娘那里也不行。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思量著到底該怎麼辦,到底白瑞華那個皇帝是怎麼想的?我猶豫著說道︰「本宮有一個想法,可是這完全取決于父皇的想法。麻煩太傅去向父皇稟告,說本宮身體已經痊愈,是該學習如何治國了。由于本宮啟蒙過晚,太傅自感沒有盡責,決定親自好好督促本宮學習,請本宮到宮外府中長住。」

黎大人眼前一亮,說︰「如此是個好方法,老臣相信陛下一定會同意的。老臣這就去見陛下去。」

說完,黎大人就要離開。我急忙叫住他︰「這不急,大人先回答本宮一個問題。大人到底為何要幫本宮?不止這一次從慧貴妃手上救了本宮,還包括提議本宮當太子和入太學。本宮何德何能,讓太傅大人一次有一次施以援手?」

他深深地對著我行了一個大禮,說︰「這朝堂已經夠亂了,若讓林氏繼續猖狂下去,改朝換代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我仔細盯著他的神情,找不到一絲破綻,居然還真的被我發現一個忠臣的存在。他幫我的唯一理由是,我是白瑞華的兒子,真的是個好理由。我揮手讓他離開,繼續想著離開宮之後的生活。照黎大人的那個忠臣性子,不把我往絕世好帝王上教是不可能的,偏偏我不可能當他心目中的帝王。必須想個辦法離開他的視線,想到這里我突然愣住了,這麼久,到底誰知道我是個女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黎大人終于回來了。

他很高興地跟我說︰「太子殿下大喜,陛下已經答應了,您可以跟臣即刻出宮了。」

我斜睨著他,看得他不舒服。他說︰「太子殿下究竟為何這麼盯著臣看?」

我悠悠地開口說︰「黎大人已經知道我是個女的了吧?為何還是如此?」

黎大人听到我說的,反而笑了起來,說︰「殿下原來是在擔心這件事,古時已有女王登基,又何必拘泥男女問題呢?況且,殿下如此聰慧,林氏怎麼可比呢?」

「倒是本宮迂腐了,那就走吧。」我笑著跟著他離開了已經住了八年的皇宮。

……

坐著黎大人雇來的馬車,我們一路回到了他的太傅府。

他的府邸就像他的人一樣,大氣又古樸,無論是家具還是盆栽都精心擺放,彰顯著主人不凡的品味。

跟黎大人用完晚膳,帶著我到了給我準備的房間。

他邀請我做到房中的桌子邊上,說︰「殿下,還需要些什麼?衣服在衣櫃里,有些書在書桌上。平時,不會有丫鬟來打擾您,您有需要的話,可以叫管家派人來打掃什麼的,三餐老臣會讓人給您送到房中。」

我笑著說︰「大人不必如此費心,本宮費盡心血讓大人把本宮弄出宮,不是為了再進一次金絲籠的。不是本宮不相信大人的能力,只是本宮不想做父皇那樣的人,本宮想在民間學習一陣子。」

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卻答應得非常爽快,甚至還覺得我很有賢君的風範。他為我推薦了一個學堂,稱那里的教書先生是不世之才。不過,那個教書先生有很多的怪癖,所有的學生必須是他看得上眼的,而他看上學生的理由五花八門,沒有固定的模式可循。

……

第二天,我邊問路邊找到了那個學堂。

跟想象中的學堂有些不同,這個學堂建立在平民聚集的大街邊上,里面的陳設一眼可見。一個教室,和一個貌似是住處的地方,應該是那位教書先生住的地方。

教室里,有些混亂,唯一的一個成年人正趴在書案上,底下的孩子們讀著書,聲音參差不齊。這就是傳說中的不世之才?黎大人的眼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啊。

我走到他趴著的書案前,拍拍他的肩膀,意圖把他弄醒,他卻沒有反應。不會真的是睡著了吧?我一巴掌打到他的頭上,他終于揉著頭清醒了。

我笑著對他說︰「初次見面,我是來求學的。」

他一臉郁卒地盯著我,說︰「不收不收,敢打我的人絕對不收!」

明明是個已經成年的男人,怎麼還在裝可愛?我彈彈他的額頭,說︰「不收也得收!還有,你到底多少歲啊?」

他拍掉我的手,說︰「四十多了,不滿意啊?我為什麼一定要收你?」

「四十多了?」我驚訝地叫出聲。

底下的孩子們一個個盯著我們看,他不滿地叫了句︰「你們繼續讀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說︰「這樣吧,你給我出道題,如果我答對了,你就收下我?」

他一拍桌子,說︰「好!你立刻賦詩一首,主題就是睡覺!」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孟浩然不要出來打我,說︰「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結果,本不是很清醒的他一下子清醒了,他抓住我的手,說︰「穿來的?」

我卻只得呆呆地點點頭,沒有可能那麼巧吧?

他又一拍桌子,說︰「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你直接搬過來和我住吧,以後我會好好教導你的!」

如此正合我意。

那天我知道了有一個跟我有類似經驗的人,一個我可以依靠的導師——鳳城。

……

在學堂里混日子的日子里很開心,沒事氣氣鳳城,和那些孩子打打鬧鬧。即便要天天做飯給那個嘴刁的師父吃,天天逼著他跟我一起打掃衛生,日子過得很舒心。

鳳城也很用心地在教我,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甚至在文明極度發達的現代都沒有學到的各類東西。我看了很多書,從治國類的到休閑類的,而我甚至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書可以讀。我每個月會去見太傅一次,他似乎也很滿意現在的狀態,鼓勵我多跟鳳城學習。

鳳城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雖然整天懶散地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卻真的在教這些學堂里的孩子能夠幫助他們的東西。不過一個四十多歲的臉,被他保養得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也讓我很難受。

……

十歲那年,起義爆發了,整個國家變得動蕩不安。

鳳城從知道起義這件事開始變顯得非常不安,我甚至漸漸從他臉上看到了些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很向往那個地方。我雖然知道他很不滿白氏的統治,但真的沒有想到居然不滿到想去推翻他的境地。不過,還是能夠理解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的滿身才能最能體現的時刻。

我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說︰「快點去吧,我知道你忍不了了,追求自己的夢想沒有什麼不好的。學堂里的事情,我會看著的,不過估計就沒有什麼學生會留下來了。你早去早回,等你飛黃騰達的時候,不要忘了你小徒弟我啊。」

結果,第二天他就打包不見了,我只能對著空蕩蕩的他的房間翻白眼。

自從他走了,孩子們都被父母帶回家了,我一個人呆在學堂里看書,偶爾到街上去走走。太傅知道了也不攔著我,偶爾給我送點銀子,我也不拒絕。

五月的一天,我在街上走著,听到大批士兵沖了過來,將街上的百姓推往兩邊。一騎飛快騎過,上面的士兵大聲呼喊︰「聖上閱兵回京。」

閱兵?怕是借著閱兵的幌子,又不知道到哪里去鬼混去了。

沒一會兒,一架明黃色的馬車便慢慢駛來,旁邊站滿了護衛的士兵。

領隊的是慧貴妃的哥哥,一臉的跋扈,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萬人之上的帝王。

突然,他雙眼一眯,一鞭抽上了一個站得有些靠前的孩子,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孩子痛得大哭,母親上去捂住他的嘴,卻仍听得到抽噎的聲音。這更激怒了那位國舅爺,鞭子更是瘋狂地打了下來。

我想了很多話,小不忍則亂大謀,沖動是魔鬼……最後都變成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本來那對母子就站得離我不遠,再加上邊上的人慢慢離開他們,使他們身邊變得空空蕩蕩。我簡簡單單地就走了過去,替他們擋了一鞭子,又抓住了鞭子。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那位國舅爺的臉色顯得更黑。

我朗聲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國舅爺手下留情。」

「本官為何要听你一個孩子的話?這些人對陛下不敬,給我拿下。」他耍起了官威。

可惜對我不管用,我瞪著那些要沖上來的士兵,說︰「誰敢?本宮是當今太子,誰敢上前便是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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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追妻劇場四

自從我們偉大的殿下在城樓上白白等了一晚上,他消停了一陣子,但這並沒有澆滅他的熱情,他又決定再次行動。

他從衣櫃里挑了件水藍色的長袍,就出宮去找尚菁菁。

可到了尚府才知道,尚菁菁已經被明毅的佷子邀請去泛舟了。

我們偉大的太子殿下臉色扭曲地捏壞了自己的扇子,回宮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捶胸頓足,非常不爽。

之後的很多天,明毅的佷子天天被太子招進皇宮。令明毅的佷子糾結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子只是自顧自地處理這政事,就讓他干坐好幾個時辰。可誰讓人家是太子呢?

第四回合,尚菁菁在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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