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只有先在凡塵中走一遭,才能真正地從凡塵中超月兌出來。其實,也就是只有拿起,才能放下。嵐裳是看開了,卻也真的做不到六根不淨,就只能在自己宮里待著。
嵐繼雲去看了幾次,回來跟我說︰「去看看皇姐吧,她天天一個人待著,怕是不好。」
我拗不過他,終是過去了。
嵐裳也不像上次我去見她的時候,那麼呆呆傻傻,見到我還笑了笑,說︰「一一,你今天怎麼到我這里來了?自從上次來了之後,居然一直沒來見我,弄得我想謝你都不行。」
我搖了搖頭,說︰「我還以為你上次燒糊涂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沒听說嗎?我可是被太後娘娘罰了,要是這個時候到處走,我不是找死嗎?」。
嵐裳被我逗笑了,說︰「過來坐,我一個人天天坐著看書也沒意思,跟我說說話吧。」
我走了過去,說︰「上次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她想了想,說︰「到看完你給的那些資料,我就沒什麼印象了。說到這個,真的得謝謝你,你讓我知道了所有關于他的事情,也讓我真正了解了他。不過,因為這個事情,讓母後罰了你,真的是我的錯了。」
我笑嘆著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算是我最後一次用影衛了。」
「最後一次?」她奇怪地說。
我笑了笑,說︰「我讓人跟哥哥說,我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管,專心在宮里待著了。」
嵐裳突然抓緊了我的手,說︰「你真的可以做到?」
我拍了拍她的手,說︰「這麼多天,我是什麼事都沒有管,天天悶在宮里研究怎麼種出紅櫻,也沒有把自己無聊死。現在想這麼都也沒用,之前雖然那麼想,可一直沒有做。知道這次,真的這麼做了,才知道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嵐裳的眼眶有些紅,說︰「我那個皇弟是多麼有福,才能遇到你這麼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我自己自私,不想讓自己卷入這些麻煩的事情了。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嵐裳松開了抓住我的手,站了起來,說︰「我跟母後說了,以後就在毓秀殿里待著了。也不提什麼出家之類的事情了,我塵緣未盡,還是在這塵世中翻滾才好。」
「那我以後多來陪你說說話,這個宮里也不剩什麼能夠說話的人了。」我感慨著說。
我們兩個又說了些什麼,不過也就是笑話和傳說,我挑著《笑林廣記》的故事跟她說著,兩個人也聊得很愉快。
快午膳的時候,宮女暮雨走了進來,說︰「皇後娘娘,公主殿下,顧小姐來了。」
嵐裳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怎麼又來了?」
我問道︰「顧苒盈經常來嗎?」。
嵐裳嘆了口氣,說︰「暮雨,你去請顧小姐進來。」
等暮雨出去後,她跟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基本上天天都來,偏生是母後叫的,我又不能把人轟出去。每次,她都是陪我用午膳,然後陪著我聊天,我都不知道她想干什麼。」
「兵來將擋,那我先走了,她要是見到我,還不知道到太後面前怎麼說呢?」我說。
嵐裳趕緊拉住我,不讓我走,說︰「別,就陪我一次,我跟她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基本上就只能干瞪眼。」
我瞪了她一眼,說︰「就一次。」
顧苒盈身著一身青綠色的宮裝走了進來,風姿卓越,好一個古裝美女。她就像是李清照,浸透了詩詞中的婉約,仿佛就是畫中走出來的,步步生蓮啊。
顧苒盈走到我們面前,一屈膝,說︰「皇後娘娘萬安,公主殿下萬安。」
嵐裳輕咳了一聲,說︰「顧小姐來坐吧,午膳該上來了。」
顧苒盈笑了笑,說︰「公主殿下,太後娘娘讓苒盈帶了雪蓮給您補身子。」
「母後天天送東西來,也不怕本宮這小小的毓秀殿都裝滿了,也辛苦顧小姐了。」嵐裳笑著寒暄。
顧苒盈說︰「公主殿下客氣了。」
氣氛一下子冷了了,我們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坐在桌邊。
嵐裳踢了我一腳,我只得說︰「顧小姐,近日在宮中住得可好?怎麼也不來本宮這里走動走動?」
顧苒盈笑得一臉真誠,說︰「苒盈在宮中住得一向很好,多謝娘娘掛心。皇後娘娘近日住在陛下宮中,苒盈總是怕打擾陛下和娘娘,就一直沒有前去請安,是苒盈的錯。」
我也學著她,笑了笑,說︰「何來打擾一說?顧小姐和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馬,也算是陛下的妹妹了,妹妹來見見哥哥,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顧苒盈笑得更加開心,說︰「皇後娘娘說的是,是苒盈拘泥了,以後一定常去走動。」
暮雨走了進來,說︰「公主,午膳來了。」
我們三個人秉持著食不言的原則,吃完了午膳。
我是實在忍不下去我們三個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了,起身告辭。
顧苒盈也站了起來,說︰「苒盈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想與娘娘一起去御花園走走?」
我听了奇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嵐裳趕緊說︰「顧小姐,皇後娘娘也累了,讓她回去休息吧。」
「公主誤會了。」顧苒盈又是一行禮,說︰「苒盈只是有些話已經放在心中很久了,今日終于得見了皇後娘娘,總是想著得說一說的。」
嵐裳為難地看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說︰「顧小姐如此盛情,本宮豈有拒絕的道理?走吧。」
我和顧苒盈慢慢在御花園里走著,她先開口,說︰「娘娘,其實苒盈真的不想進宮。」
我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說︰「顧小姐這是怎麼說的?本宮怎麼不明白?」
「娘娘稱苒盈名字即可。」她說︰「雖然爹和太後娘娘總是想讓苒盈進宮,可苒盈真的不想。陛下對于苒盈來說,真的只是哥哥似的人物,妹妹與哥哥之間怎麼可能發生什麼呢?可太後的命令,苒盈不能違抗,也是無可奈何。今日與娘娘相見,總想和娘娘說說。這宮中沒有說什麼可以說話的人,公主又不願意理苒盈。若是連娘娘都不理苒盈,這宮中就真的是太寂寞了。」
我笑了笑,說︰「苒盈都說到這份上了,本宮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你也應該明白,陛下礙于和本宮的約定,是不會再娶其他人的。也是本宮小心眼,老是忌憚著你,是本宮的錯。若是你真的覺得宮中寂寞,就時常去毓秀殿吧。太後娘娘不喜歡本宮,若是你經常來找本宮,太後娘娘是不喜的。公主那里本宮去說,這宮中只有我們三個可以說說話。」
顧苒盈這才真正笑了起來。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苒盈真的是太漂亮了,尤其是這股出塵的氣息,猶如幽谷空蘭,實在是讓人難忘。」我感慨著說︰「無論你今日說的是不是真心的,本宮也真將你當做自己的朋友了。」
她咬了咬嘴唇,說︰「娘娘,您夸苒盈漂亮,就是真的忘了自己長得有多麼讓你嫉妒了。再說,難道長得漂亮的人,您就會把她當朋友嗎?」。
我搖了搖頭,說︰「自己這張臉,我自己都懶得看,還是欣賞其他人的比較有趣。苒盈應該多笑笑,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才真真漂亮。叫我一一吧,皇後娘娘這種稱呼也挺讓人討厭的。」
她笑出聲,說︰「一一,真是妙人。請記住,我顧苒盈一定是你的朋友。」
和顧苒盈聊天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我們兩個人聊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情,我也告訴了她很多我之前的事情。稱不上相見恨晚,但也很是投機。
天色晚了,我們兩個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嵐繼雲回來用晚膳,看到我一個人笑著,說︰「不是讓你去見皇姐的嗎?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說︰「皇姐那里你就不用擔心了,她雖然就是一個人悶著,但其實也看開了很多。我今天可是遇到一個大美人啊,好一個絕代佳人啊。」
「你這什麼語氣,都是被凌王帶壞了,一股子登徒子的味道,好好說話。」他惱火地說。
我吐了吐舌頭,說︰「你就知道凶我。還不是遇到了苒盈,我都不知道她原來真麼有趣。」
嵐繼雲奇怪地說︰「你們居然聊到一起去了,真是奇跡。朕還以為,你會小心眼呢。」
「小心眼?」我說︰「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啊。苒盈真的很好,你居然把這麼個人自己藏著,還得我只能去找皇姐玩,你才是過分。」
他嘆了口氣,說︰「說不過你,用膳吧。快五月了,事情多了起來,朕可能會有些時候不回來。你有空就和他們多聊聊,免得一個人無聊。」
「女人們都說,悔教夫婿覓封侯。我這里可就更悲慘了,你是天天只想著國事。」我說。
他瞪了我一眼,說︰「貧嘴。又有幾個皇帝能像你哥哥找到那麼好能夠幫他的大臣啊?朕不就是得親力親為才行。你現在是甩手掌櫃,什麼事情都不管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哥哥特地寫了國書給朕,問朕把你怎麼樣了,居然讓你乖乖待在**里。弄得朕是哭笑不得,禮部的大臣遞上來的時候,一個個將笑不笑,今天的朝上可是有趣極了。」
我挑了挑眉,說︰「這可跟我沒關系,我都讓清淺傳話回去了,可哥哥不信可不關我。你就背後偷著樂去吧,我乖乖待在**里,給你洗手作羹湯。」
「洗手作羹湯?」他笑了,說︰「朕只見到你天天吃喝等死。」
「你說的,從明天開始,你的晚膳我來做了。就算你嫌它難吃,也一定要給我吃下去。」我瞪著他說。
他點了點頭,說︰「好,一言為定。」
青鳥異國劇場十三
上官青在回邊關的路上,被滿城的一個影衛纏上了,一直跟著到了邊關的軍營邊上。
張四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秉持著唯恐天下不亂的想法,伙同了浮月就往邊關趕去了。
上官青被那個影衛纏得受不了,天天躲在軍營里不出來。
張四和浮月先去看了眼那個傳說中的影衛,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子,就是行為太過大膽。她居然天天到軍營門口晃去,也真不怕那些五大三粗的軍士把她打死。
張四和浮月對視了一眼,心中想著,這次怕是清淺真的遇到對手了。
他們兩個溜進了上官青的帳篷,對著他就是一通嘲笑,被惱羞成怒的上官青踢了出去。
張四離開軍營之前,把青鳥抓了一起,說︰「青鳥,看在我是你老主子的份上,幫我個忙?」
青鳥被張四盯得難受,說︰「您,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你也不用緊張。只要你把那個女人的所有事情告訴清淺就好了。」張四笑著說。
青鳥被嚇得抖了抖,說︰「您開玩笑吧?要是清淺姑娘知道了,這兩人又得吵一次。」
浮月也笑了,說︰「所以,才要告訴他們才有趣啊。」
青鳥礙于他們兩個的婬威,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清淺。
清淺冷笑了三聲,說︰「傳信給丞相大人,若是他管不好自己的下屬,我就把影衛拿回來。告訴他,他最好相信我有這樣的能力。」
青鳥在心中哀嚎,也不知道到底是惹到了誰,才摻和在他們幾個人之間。
最後,那個影衛被滿城的人帶了回去,據說收到了很嚴重的懲處。
青鳥依舊在幫清淺和上官青送信,而唯恐天下不亂的那兩個被龍安熠送到了沙漠中自身自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