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妝 第九十七章 祁元入獄

作者 ︰ 九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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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玄翼說的一樣,這些天他再也沒有看見過她。雖然是這樣,但是她還是想問一下,他的睡眠好了沒有,其實,她想幫他把一下脈,這種擔心的感覺她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可是,她為什麼要擔心?洛夏不禁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這種擔憂總是讓她覺得無措。

是給老夫人去做晨昏定省的時候了,今天她依舊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夾襖,九月已經到了,空氣中的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空氣中飄來的蕭瑟之感,總是讓人的心中浮現出一點荒涼。

外面起了點點風,就連藥圃中的花兒都有點彎下腰來。

含輕和含柔已經很久沒有和她去做晨昏定省了。

她知道那兩個丫鬟的心思,也許見到老夫人,她們也會覺得尷尬。

但是她從來沒怪過她們,是真的。

遠遠的就听見祈壽軒中響起了歡笑聲,其中夾雜著清雅那小丫頭銀鈴般的笑聲,她的嘴角上揚,真是好久沒看見這丫頭了呢!

打簾的是含煙,見洛夏過來,微微點了點頭。

洛夏感謝地笑笑,就帶著綠真和襲雲走了進去。

今天來的人並不多,少了唐氏在,本來以為氣氛會沉重些,可是有了清雅在這邊,老夫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她松了一口氣,上前行禮,老夫人還是如往常一般讓她在旁邊坐著。

只是清雅眼楮一亮,就想過來,卻被老夫人抓住。

「小清雅,快給女乃女乃說說你在平江的見聞,我老了,洛陽城都沒出過了,卻忘了這大好河山是這麼的精彩。」老夫人一番感慨,她轉過頭去,果然見鄭氏和劉氏連忙上前安慰,少了唐氏,她們自然多了表現的機會。

「女乃女乃,您放心吧,我小時候和父親也去了不少地方,說來,平江要說的話,就是吃的了,平江的糖醋魚才是最美味的。」

洛夏坐在下面失笑,這丫頭,點擊的果然就是吃的。

老夫人眼楮一亮,「這糖醋魚我們這里也能做,何來特別的?」

清雅扎著兩個小角辮,一雙大大的眼楮很是清澈,「這女乃女乃就不知道了,平江最著名的就是平江湖了,平江講究的是冬天灑下魚苗,陽春三月便可以捕上來最正宗的珍珠鯉魚,這鯉魚柔女敕鮮美,做成糖醋魚,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果然,老夫人听著也來了興趣,「我倒是听過這珍珠鯉魚,只是平江里洛陽城太遠了,倒是沒有新鮮的送過來。」

說著,臉上似乎有一點沮喪的樣子。

突然,她看向下面無聊擺弄著自己裙角的人,「夏兒可有什麼辦法?」

她抬頭,卻見上面的一老一小都看向了她,她搖頭苦笑,只能緩緩道︰「我倒是有一法子,只是甚是浪費。」

「說來听听。」老夫人急切道。

「老夫人若是想吃新鮮的魚,不如讓人將魚捕上來後用冰塊鎮住,然後快馬加鞭送來洛陽,應該還是可以的。」

上面的人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樣的辦法。

其實本來以古代的條件來說是沒有什麼冷鮮保藏的技術的,可是她突然想起將軍府有一個地下冰窖,這樣一來,就有了解決的辦法。

老夫人想到就吩咐下去了,讓人從冰窖中挖了冰塊,然後去平江弄珍珠魚。

只見含煙突然走了過來,福身道︰「老夫人,二夫人來了。」

她看到鄭氏和劉氏都沉下了臉,老夫人眉眼也挑了挑,只有清雅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見她正想說些什麼,洛夏連忙招手。

清雅見此,從老夫人的榻上站起身來,走到洛夏的身旁。

「二夫人被老夫人關了禁閉,你不要多說話。」怕她惹了老夫人不快,這才吩咐道。

清雅有點吃驚地瞪大了眼楮,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從衣襟中拿出一塊糕點,用手帕掩著吃了起來。

洛夏失笑,感情這小丫頭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

「不見,讓她回去,我不是說過不準出院子嗎?怎麼?這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老夫人的口氣一听就知道已經動怒,含煙見此也不敢多說,連忙退了下去。

鄭氏和劉氏恭敬地站在一邊,話也不敢多說。

洛夏想了想,人都已經來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趕走的吧。

果然,只見原本已經出去的含煙腳步不穩地走了進來,她神色有點慌張,她見此,微微皺起了眉,唐氏這是想干嘛?

「怎麼慌慌張張的?」老夫人顯然也是看出了不妥,臉上隱隱看到了怒氣。

「二……二夫人有喜了!」含煙說完這句話就住了嘴。

洛夏一怔,差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顯然,老夫人也是很吃驚的,只見她放在一旁的手也顫抖起來,最終還是哆嗦著嘴道︰「讓她進來。」

「是!」含煙領命離去。

洛夏告訴自己要冷靜二夫人在這個時候懷孕對她十分不利,老夫人是重視子嗣的,本來她還想著借由唐氏被軟禁,她得將辦法讓家中中饋的掌控權換成別人。不!她還是有機會的,唐氏懷孕是不可能掌握府中中饋的,那她這是?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利?

唐氏在大丫鬟蘇雲的攙扶下緩緩走來,今天她穿了牡丹刺繡的織錦短襖,下面是襦裙,頭上挽著高髻,精致的五官中不見一點失意,倒是有點富太太的閑情。

「老夫人福安。」她先是請了安,老夫人雖然心情不好,可是現下她也有事情問。

讓人扶著她坐下,眼楮不自覺瞟向她的肚子,「多久了?」

唐氏臉上浮現一點紅暈,道︰「大夫說已經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也就是事情發生之前。

「墨兒可是知道的?」

「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唐氏不緊不慢地說著,眼楮更是在在場的人中瞟了一眼,待看到洛夏的時候,神色一冷,但又很快移開。

洛夏一愣,唐氏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像要活吞了她的血肉一般。

清雅想上前說話,但是洛夏卻是拉住她,然後搖了搖頭。

老夫人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你現在懷孕,身體得好好養著,這樣吧,中饋就讓大媳婦拿著吧,有她分擔你也可以好好養胎。」

鄭氏和劉氏一听,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岔起來。

唐氏依舊笑道︰「媳婦今天過來正是想說這件事的,今天已經開始有了反應,這身體的事情拖不得,這才來勞煩老夫人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懷孕這麼大的事有什麼勞不勞煩的,你的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我見你身邊丫鬟著實少了些,不如再配幾個吧。」老夫人說完,就听見唐氏道︰「身邊多了丫鬟我也不習慣,如今少了身邊也清靜些,若是再讓那些有心人進來了,我這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這是在變相澄清自己的清白呢!

唐氏說完又看向洛夏,「听說佷媳婦兒醫術精湛,不如幫我看看?」

洛夏頜首道︰「我學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解毒的話我懂,可是這懷孕的事情我可是弄不太清楚。」

「我看你嫁進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這肚子怎麼還沒有消息?」唐氏的眼神有點尖刻,擺明了今天是針對她。

洛夏卻是不緊不慢道︰「如今老夫人正安排著正室夫人進門的事,奴婢想著這孩子的事還是得看正室夫人的,若是奴婢先懷上了,到時候正室夫人心里總是會有些疙瘩的。」

唐氏掩面而笑,身體一顫一顫的,「瞧這招人心疼的孩子,想得這麼周到,羽兒納了她可真是福氣。」

「可不是呢!」老夫人的眼底也多了笑意,只是這笑意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

「對了,前幾天听說表弟家出了些事?」

表弟說的正是清雅的父親祁元。

洛夏疑惑地看向清雅,卻見她神色有點莫名,看不出她的情緒來。

「在孩子面前說些什麼?清雅,你別在意。」老夫人安慰著這個孩子,唐氏卻是不放過,依舊道︰「難道清雅還不知道,表弟可是已經進了大牢了,听說是和什麼刺客有關的,這消息還是茗意那丫頭送回來的。」

「住嘴!」老夫人拐杖落地,整個大堂頓時安靜下來,只見清雅先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老夫人,見她什麼也沒有說,最終卻是身子一軟,洛夏連忙上前接住,她伏在自己的懷中,已經哭了起來。

她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向唐氏的時候,眼楮中的厭惡加深。

可是唐氏不在意這些,中饋已經交出去了,現在借著懷孕的由頭,她更是為所欲為起來。

老夫人是真心喜歡清雅的,見她如此,只能嘆了口氣道︰「清雅丫頭,這消息我也是不久前听說的,還沒得到證實,你也不要太擔心。」

她已經感覺到胸前浸濕了一大片,可想而知這丫頭現在有多麼難過。

「女乃女乃,為何你之前不告訴清雅,母親將我送過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清雅抬起頭,兩行清淚沿著她滑潤的臉頰流了下來,最終在地面上化為一朵朵的水花。

老夫人嘆了口氣,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清雅最終還是崩潰了,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抽了線的木偶一樣倒塌,洛夏連忙將她抱住,「清雅,清雅!」

臉上還留著淚痕,卻就這樣昏了過去。

老夫人幾步上前,焦急道︰「清雅丫頭,清雅丫頭。」

洛夏這個時候也慌了,她握住她的脈,良久道︰「心脈受損,太過傷心所致,老夫人,讓清雅先去我那邊吧,有我照顧好一點。」

她看了唐氏一眼,卻見她眼中除了冰冷再無其他。

老夫人自然是相信她的醫術的,點了點頭,道︰「那先麻煩你了,含煙,你和含菱將清雅送回西苑。」

「是。」洛夏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清雅的身體。

回到西苑的時候,她把襲香叫了過來,「你讓小李子去查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襲香知道事情嚴重了,也不多說,連忙離開。

「綠真,你去打盆水過來,晴兒,柳兒,你們過來給姑娘把衣服月兌了。」

兩個小丫鬟也是清雅身邊的大丫鬟,做起事來倒是麻利,綠真倒來了水,洛夏幫她清理了身體,然後才從床邊的小桌上拿出一個瓷瓶,從里面到處點點液體,涂抹在了她人中上。

清雅悠悠轉醒的時候,她已經給她換上了她自己的衣服,身材倒是差不多。清雅睜開眼楮,想來是還弄不清楚發生的什麼事,可是在看見洛夏的時候,突然眼楮圓睜,淚水就這樣從她大大的眼楮中流瀉而出。

洛夏將她摟住。

「洛夏姐姐,你說我爹會不會有事?他進了大牢,那會不會被殺頭啊!」清雅的身體一直沒有停止顫抖,她臉色蒼白,看上去是那麼的柔弱無依。

「放心吧,你父親不會是刺客的,就算進了大牢也是不會胡亂判刑的。」她只能這般安慰著,因為她也無法弄清楚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牽扯到祁元的。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綠真去開了門,是襲雲。

她見清雅已經清醒,神色間出現了猶疑。

倒是清雅見她如此,便知道是和自己父親有關的消息。她一個箭步上前,抓住襲雲的肩膀問道︰「是不是我父親的消息,快告訴我。」

洛夏連忙上前將她拉住,「清雅,冷靜點,你這樣要襲雲怎麼說。」好不容易將她拉下來,在床邊坐好,對襲雲點了點頭。

襲雲這才上前,將自己讓小李子調查的說了出來,「外面正在傳,說行刺平陽侯的祁元大人,現在人已經被押入大牢,明日候審。」

洛夏,襲雲和綠真的神色都有些奇怪,因為她們知道真正的凶手。

可是清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危在旦夕,行刺一個侯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連忙安慰清雅道︰「放心吧,現在還沒定下來,你父親是不可能行凶的,肯定是抓錯人了。」

「真的嗎?」。清雅的神色雖然很擔心,但是好在沒有再哭。

洛夏點了點頭。

這件事究竟是誰在幕後推導,或者是晟連城!

清雅最終是留在了她的房中,她讓襲雲和綠真給她收拾了一個房間,可是清雅卻是賴在她的身邊不肯離去,她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

晚上祁颯羽回來,將她叫了過去。

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他的書房了,襲香帶她過來的時候,書房中只有淺淺的燈光,她疑惑著推門而進,正好看見他倚在榻上休息的樣子,一如往昔。

只是現在的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人了。

洛夏走近,還是一樣的燻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從那燻香中聞到了淡淡的薄荷香。

這薄荷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她也是自己在偏院中發現,然後移植過來的,只是為什麼祁颯羽身上會有這股味道。而且,她將薄荷的荷包給了玄翼。

她靠近一點,想確認,可是卻突然被人抓住,「你在干什麼?」

只見祁颯羽睜開了眼楮,漆黑得讓人害怕。

洛夏抽離了自己的手,站穩身體,緩緩道︰「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祁颯羽見此,卻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但是他的神情卻十分嚴肅。

「那天在你馬車上的駝子究竟是誰?」

洛夏心里一緊,面上卻布滿疑惑,「什麼駝子?」

「不要給我裝傻!」祁颯羽的聲音透著寒冷,在這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可是洛夏心里卻已經轉了好幾個彎,那天遇到晟連城,正好牽扯到了平陽侯遇刺的事情,祁颯羽這麼說,無疑是懷疑到了那個駝子的身份,這她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之前也是看他可憐才施舍了銀錢。再說,你自己不是也看過嗎?是什麼身份你不是一查就知道了。」洛夏瞪大著眼楮看著他。

祁颯羽的瞳孔中似乎有怒氣在醞釀,可是隨後又消失不見,「那個人可能牽扯到平陽侯遇刺的事情,如果不想牽扯到清雅,你最好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洛夏心里一怔,是的,她現在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清雅了,只是……

「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今天清雅的情緒也很不好,我也想問問,她父親究竟會如何?」

「現在證據確鑿,結果還能如何,現在皇上震怒,祁元怕是在劫難逃。」

「怎麼會?」她怔喃著倒退了一步,卻發現後面就是書架了。

「今天我已經為了這件事跑了一天的,如果再查不到,祁元估計會被判死刑。」

「他不可能會是刺客!」她叫道。

「那你知道刺客是誰?」祁颯羽挑眉看她。

「我……我不知道,可是追查刺客不是你們的工作嗎?」。

祁颯羽最終還是闔上了眼楮,「你走吧。」

洛夏一怔,這是讓她離開了?想了想,她走到了門前,正準備推門離開,卻听見身後又傳來聲音,「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可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懷著不安,她不知道祁颯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天空中已經銀月高懸,微微的寒風讓她裹緊了衣服,可是依舊覺得寒風無處不入。綠真從旁邊拿出了一件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

寒氣瞬間從她身上驅逐。

她感激的看了綠真一眼,隨後回了西苑。

PS︰星期六居然還有課,受刺激了,有木有!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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