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歌 第三章 約定

作者 ︰

「父皇,太子妃不勝酒力,兒臣先帶她回去。」葉承軒突兀地說。

「回去吧。」皇上應道。

葉承軒拉著蕭靈萱的手往東宮去。蕭靈萱臉突然紅了一下,心髒仿佛也慢了半拍。這是自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被除了父兄及爺爺以外牽她手的男子。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出來。總之對蕭靈萱來說這很奇怪。不自覺地掙月兌,瞪大眼楮問道︰「太子殿下有事嗎?干嘛這麼奇怪?」「是嗎,奇怪?我沒覺得。」葉承軒淡淡地說。

「不怪嘛?」蕭靈萱癟嘴問道

「你是江南洛家的人。」葉承軒篤定的說

「對呀,你不也肯定了嗎。何況那日在大殿上你不也听到了嗎,皇上叫我雲翩。我叫洛雲翩。洛遙是我外祖。」

「那你到底叫什麼?」葉承軒不耐煩的問。

「洛雲翩,娘說雲好,可享一片淨空。不過爺爺說我是蕭家的人,所以我是蕭靈萱。」

「果然,蕭子墨這只老狐狸還不知作何盤算。」葉承軒不屑的說

「你,惡人。」說完氣鼓鼓的扭頭就走。總沒見過這樣的人,如此好壞不分,想我洛雲翩也算見多識廣,沒成想林子大了怪鳥也多。蕭靈萱暗想。她越想越氣,總算回到東宮。

「小姐回來了,晚宴可否盡興?」鳳娘問道

「還行,真搞不懂,大皇子似乎總要爭什麼。」蕭靈萱不解的問

「那你也不是想與他爭嘛,不然干嘛在手里上總手腳。」鳳娘反問道。

「我只是不想讓他得意,真是奇怪,除了妄自尊大,就是是非不分。」蕭靈萱小聲嘀咕。

「有些事你不懂,大皇子是當今聖上誤幸了一名宮女所生,那名宮女成了侍婢子,生下大皇子就撒手人寰了,大皇子由皇後一手帶大。」鳳娘說道。

「也就是說大皇子與葉承軒是一起長大的了,為什麼我覺得他們並不是太親近呢?」蕭靈萱問道。

「皇家哪有太多親情,親兄弟都未必能肝膽相照,更何況是同父異母了。」

「不說了,有什麼吃的嗎?」。蕭靈萱秀眉微蹙幽幽的說。

「讓小廚房備下了些小點心,這就讓碧雪去拿。」……

滕春閣

「小春子,太子妃是如何動的賀禮?」葉承軒冷冷地說。「這太子殿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小春子戰戰兢兢的說,生怕說錯什麼,命就沒了。

「混賬,滾出去。」

「奴才遵命。」小春子急急忙忙退了出去。書房里只有葉承軒一人。第一次有了挫敗感,面對蕭靈萱。她的確出乎他的意料,給他太多措手不及。其實或許他都不知道有一天她變成了他的死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在紙上奮筆疾書。「來人。」葉承軒說,「速把這個飛鴿傳給陳桐將軍。」「是,奴才遵命。」一小廝應道。「蕭靈萱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蕭家的人。」葉承軒低語。

龍嘯殿

「眾位愛卿,昨日我們已集齊十萬石大米,五百萬兩白銀,一百萬兩黃金。朕決定撥一百萬兩白銀給工部用于興修水利,五十萬兩賑濟安置百姓。另外派太醫院呂太醫率多名醫官去治理瘟疫,只是,只是……」皇上突然有了一些猶豫。

「父皇,兒臣願去。」葉承軒突然說。

「朕為你有這份心而高興。可是,皇兒……」

「父皇,百姓處于水火熱之中,兒臣一時坐立難安,願盡自己綿薄之力。」葉承軒肯定的說。「啟稟皇上,太子身為儲君,身系國家安危,恐怕不宜去那瘟疫橫行之地。」蕭子墨正言道。

「身為儲君,若不能身先士卒,將來又何以安萬民。」葉承軒辯道。

「這……。」皇上猶豫良久才說「好吧,太子明日便動身南下,務必消滅疫亂。」

「兒臣遵命」

消息很快傳到了蕭靈萱的耳朵里,把她樂得不行,她似乎看到了出宮的光亮。在這里呆了五天仿佛五年。或許錦衣玉食,在她面前金銀珠寶又怎能敵過外面的海闊天空。「太好了,總算可以離開這里了。」蕭靈萱暗嘆。趕忙吩咐道︰「碧雪快找人帶我去御書房。」說完迫不及待的吩咐鳳娘收拾行裝。

養心殿

「你是說你要陪承兒去雲南?」皇上似不相信地問。

「是,父皇。」蕭靈萱淡淡地說,語氣里卻多了一絲篤定。

「雲南,去雲南不是讓你們游山玩水,而是讓你們去救濟百姓,祛除瘟疫。」皇上說。

「兒臣知道此行不易。可是若要兒臣一個人在宮里等等太子回來兒臣辦不到。還望父皇體恤。兒臣只知道出嫁從夫,我願隨他上天入地。」蕭靈萱幽幽的說道。

「你們呀,一個口口聲聲江山社稷,一個句句不離夫妻情深,罷了,準了,萱丫頭萬事小心。」皇上叮囑道。黑色的眼里閃過一絲欣慰,小小的人就知道不離不棄,希望她能為葉承軒光明。紅塵滾滾,這世上誰能許誰一生,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多少人,一錯身天涯遠。輸的不僅是流年,還有那顆心。

太子東宮

「什麼,你說父皇讓太子妃同行,還是她自己請命。」葉承軒說道。這是為何,蕭靈萱你不知這行不易,還是受蕭子墨那老狐狸指使。葉承軒越想越是想不通。怒氣沖沖地走到蕭靈萱的房里。

「蕭靈萱,你是怎麼想的,要隨我去雲南。」葉承軒低喝。

「怎麼了,出嫁從夫難道我錯了嗎?」。蕭靈萱回道,這些年她還未在嘴上輸過。

「什麼,出嫁,出嫁從夫。」葉承軒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小小的人竟要出嫁從夫。

「對呀,我既是太子妃,當然要與太子患難與共了,我怎麼能棄你于不顧呢。」蕭靈萱振振有詞的說。

「你。」葉承軒無語了。該說什麼,好像自從遇見她自己就只有生氣的份。有時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怎麼辦。「別找麻煩。」葉承軒微怒的說。

「什麼叫找麻煩,不定誰能幫誰呢。」蕭靈萱反駁道。

「反正明日我不準你去。」

「你是要讓我抗旨嗎?我可不能」蕭靈萱道。這是機會,縱然在宮中一生,能有浮生半日閑也是好的。何況還有放不下的,讓人欲斷魂。

「你」葉承軒氣急,扭頭就走。這夜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憂。

第二日,車馬已準備齊全,葉承軒扮作平民,卻仍遮掩不住眉宇間的貴氣。「太子殿下,全部已經備妥,只是太子妃還未到,我們是否……?」「不必等,立刻出發。」說完他飛身上馬,向前行進。到了渡頭卻見站了兩位翩翩小少年,迎風而立。一小廝道︰「前方何人?今日的渡船早已被我們包下,小公子還是明日再渡河吧。」

「我若不呢,你又能奈我何?」小少年反問。

「好大的膽子,可知我們主子是誰?」

「好吧,我就給你主子面子不與你計較。」說完兩個少年就登上了船。「好大的膽子。」那小廝便要沖上去將那少年給揪下來卻被葉承軒攔住︰「算了,他們本就和我們同路,我與他們同船,你們隨後跟上。」說完葉承軒也上了船。

上船後葉承軒走到一少年面前問道︰「你到底什麼居心,非要走這一趟不可嗎?」。

「哪有什麼居心,在宮里太累了不可以嗎?」。小少年反駁道。

「最好別給我惹什麼岔子,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葉承軒警告道。

「知道了,我到了江南自然不會再來煩你。」小少年回道。「江南,去那里做什麼?」葉承軒問道。「擺放家人不可以嗎。」說完小少年就起身走到船頭看著遠方的天不再說話。葉承軒看著那小小的背影有一絲恍惚。是呀,不可否認,蕭靈萱很美,那種美與眾不同,如一顆發芽的種子,雖未綻放,卻依然讓人震撼。她去江南是為了什麼呢?還是她借賑災為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舉動呢?葉承軒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時候他的路太辛苦,有很多是自己無法預料的,他只有保護好自己才有贏得希望,可這贏的代價是什麼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幫自己。

蕭靈萱一人站在船頭看天,她想要離開,卻不能,入宮以前她從不知什麼叫勉強,如今只一次勉強竟讓她欲哭無淚。她面對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生活是那個人所給不起的。她反反復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到葉承軒面前突然跪下說︰「太子殿下,我願盡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到你功成之時,請放我遠走高飛。」葉承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了一跳,愣了半天竟不知說什麼好。許久他才點頭。蕭靈萱急忙退下。其實在她說出的一瞬間,蕭靈萱就後悔了。這樣的話可能會害死人。畢竟還小,縱然她再聰慧,再機敏,卻有時難免也阻止不了自己。而葉承軒也被那話嚇了不輕。小小的她竟洞悉了自己全部的念頭。不錯他自己確實想要穩坐龍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去報復那些人,那些傷害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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