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鎮 第九章 飛來橫禍

作者 ︰

一九八三年春天,隋家又添了兩個女圭女圭。大兒子隋慶發跟大兒媳白清秋的兒子隋雲龍。二兒子隋慶福跟二兒媳宋淑晴的女兒隋雲彩。在加上隋雲飄,隋家全家上下就為這三個寶寶忙活著,尤其是文金花,先是在東屋,伺候白清秋的月子,出了滿月沒幾天,又去了西屋伺候隋雲彩的月子。得空還得做一家人的飯。婆婆做到這份上,也真是沒得挑了。不過晚上躺在炕上的時候,文金花也跟自己的老伴隋志廣抱怨過,但是又能怎麼辦呢,都是自己的兒子媳婦,自己的孫子孫女們。就是媳婦不親,兒子終歸還是親的。文金花也想了,那活自己多干點,兒子們不就少干點嘛,他們一天在外面上班也是很辛苦的。

可算是熬到了二媳婦宋淑晴滿月,這文金花才算是得空歇一歇,不然真要把這老太太累個好歹的。

二媳婦宋淑晴的孩子基本上就是她自己帶,有時候也抱回她娘家司機村,把孩子扔給她娘家媽,和她那幾個妹妹們帶,孩子的小舅宋學孔也特別稀罕這個外甥女,從小就抱著哄著的。可以說這隋雲彩從小在姥姥家是備受呵護的,她又是這一輩人中的第一個,那時候她的三個姨,兩個舅舅還都沒結婚,就都拿她當個寶貝疙瘩。雖然姥姥家窮點,可是得到的人文關懷卻比一般的孩子多。

白清秋這邊情況就不同了,她自己的娘家媽白婆婆要照看她兩個哥哥的孩子,一點都幫不上她。隋雲飄和隋雲龍就白清秋跟婆婆文金花兩個人一起帶。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著,雖然帶孩子辛苦點,可是看看孩子們那小模樣,就什麼苦啊累啊的,都忘了。

這慶發怎麼還沒回來,每天這個時間早就到家了啊。一家人坐在飯桌前等慶發下班。媽,我哥這不回來,我們還要等多久啊,都餓死我了,吃完飯,我還要去老師家借復習資料呢,老四隋慶才嚷嚷道。餓了你就先吃一口吧,你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數的嘛,「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文金花心疼的說。

這是隋慶發家吧,我們是慶發的工友,這時候屋里進來了幾個年輕人,前面年長點的高個男人環視了一下屋子里的人,然後對文金花說道,嬸子,你是慶發的母親吧,我是慶發他們工長。文金花看這陣勢,覺得這是要有什麼事,腳後跟一滑,一坐到了炕邊上,說道,我是,慶發怎麼了。

嬸子,慶發他在伐木頭的時候,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送鎮醫院去了,不過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

話音未落只听 當一聲,文金花手里拿著給隋雲龍喂女乃的女乃瓶掉到了地上,女乃粉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鎮醫院一樓骨科病房,此刻精壯的隋慶發躺在病床上,還沒有睜開眼楮。「麻藥的勁兒還沒有過去,你們先不要大聲說話,等他自然醒。」護士提醒著隋家人。

病房里那白色的床單,把隋慶發的臉映的更加蒼白,他此刻是剛剛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剛剛做完接骨手術。就是做這個接骨手術,也是醫生在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後,才從搶救室轉到骨科做的。

這隋慶發一住院,需要人護理啊,可正趕上隋志廣沒在家,去省城做關于林業發展史的報告去了。隋家老二隋慶福說自己單位忙,還得照顧自己剛出滿月不久的老婆和女兒。老三忙著談女朋友,老四還小要上學。這女人們還要看孩子照顧家,這就騰不出個人手來了。白天還好說,文金花跟白清秋換班帶孩子,輪換著去照顧隋慶發,可晚上就難辦了。

隋慶發的二兄弟媳婦宋淑晴的小弟弟宋學孔,听姐姐說了這個事以後,每天晚上都去鎮醫院陪夜,護理隋慶發。骨傷的病人需要補充營養,尤其是喝骨頭湯最好,那時候不像現在,看啥好買啥,只有你兜里有足夠的鈔票。那時候是拿錢都買不著東西,何況老宋家也是窮人家。

為了讓隋慶發喝上大骨湯,宋學孔回家跟他媽李美華商量了好久,李美華也是個好心人,看隋慶發實在是可憐就同意宋學孔把家里的年豬提前殺了,還親手給隋慶發炖了一鍋香噴噴的大骨頭,裝到飯盒里,用宋老漢的大羊皮襖包著,趁熱就讓宋學孔把湯送到醫院,還囑咐宋學孔趁熱喂隋慶發喝。把個隋慶發感動的呀,一個大男人的,就差痛哭流涕了。想自己的親兄弟都不行呢,老宋家這家人心眼真好。

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隋慶發的傷病漸漸好轉了。也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接著養著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隋慶發出院轉眼也三四個月了,骨頭的傷是養好了,可就男女那方面,他一點都不想了,自己的那個就跟不好使的似的。

以前骨頭的傷沒養好的時候,白清秋一有這方面的要求,他就借口說自己的腿不行,胳膊的關節也需要養,不敢亂動。白清秋就一直忍著他。可現如今,這骨傷也養好了,也在沒什麼理由拒絕自己的妻子了。後來沒辦法,干脆隔三差五的他就要求晚上在林場值夜班,讓打更的大爺回家睡覺去,他就睡在林場的收發室。

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白清秋她畢竟才二十三歲啊,正是大好的年華。就是換了哪位這麼個青春年華的少婦,也是受不了這個的啊。

白天看這兩孩子還好些,忙忙呼呼的一天也就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兩孩子都睡了以後,那種少婦的沖動,那個沒處使的勁兒,才慢慢的、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讓她的整個人像個發了瘋的動物,不知道要像哪里發泄。時間久了,這種無處發泄的沖動,就變成了滿心的恨意,和一絲想要報復的快感,縈繞在白清秋的心頭。

其實剛跟隋慶發結婚的時候,白清秋從內心來講,還是覺得非常對不起自己丈夫的。那個時候她也在心里暗暗的發誓,跟公公那一次的沖動,雖然她也有她的無奈。但她要用一生對自己的丈夫好,來彌補她的或許是罪惡感,或許是心里面的不安。

可是這種罪惡感這種心里面的不安,隨著丈夫的這次意外,隨著這幾個月的獨守空房,就已經被這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少婦,拋到九霄雲外去啦!

當隋志廣從省城做報告回來的那天。白清秋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哄睡了兩個孩子後,晚上借公爹出來解手的時候,滿月復委屈的撲到了公爹懷里,委屈的,孩子般的哭訴起來。隋志廣本來從那一次跟兒媳發生了關系以後,心里就一直惦記著白清秋,恨不得夜夜與她同眠。看著眼前的兒媳梨花帶雨般的哭訴,也不由的憐香惜玉起來。借著夜色,隋志廣把白清秋死死的摟在懷中,白清秋此刻哭的跟個孩子似的,依偎在公爹那厚重的胸膛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感,安全感,緊緊地包圍著她

清秋啊,慶發這事咱們還是先瞞著家里,這樣我們見面才方便,隋志廣對白清秋說道。嗯,我知道了爸,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能跟您老在一起,做什麼我都願意此刻的隋志廣和白清秋已經被他們所謂的「愛情」給沖昏了頭。

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吧,你爸上個廁所怎麼還沒回來,你出去看看去,文金花對正在炕上坐著看電視的老四隋慶才說道。

媽,我出去看了一圈,沒有啊。說完老四隋慶才又接著看他的電視連續劇去了。那可能順道去鎖住家跟鎖住他爸聊場里的事去了。文金花自言自語道。

快半夜了,隋志廣跟白清秋才一前一後的偷偷溜了回來,白清秋先進了院子,隨後一下就閃回了她的東屋,進屋一看,兩孩子還都熟睡著,她一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過了大約十分鐘,隋志廣大模大樣的開門進院,又咳嗽了兩聲,走進了他的堂屋。

文金花此時都躺下了,听到開門聲,一下坐了起來,老伴啊,你上哪去了,可把我給急壞了,打發孩子出去找你,也沒找著。

啊,在廁所踫見鎖住他爸了,非得讓我去他家坐會兒,說要跟我嘮嘮場里的事,誰讓你相公我是個大場長了。也是跟我溜須唄。說著一雙手像文金花的身上模去,隨後拉滅了電燈。

此時,海洋林場的效益是出奇的好,對外貿易也是做得風生水起。邀請隋志廣去做報告,做演講的人是一撥撥的,把個隋志廣忙的跟頭把似的。自從跟白清秋第二次發生了那種關系後的沒幾天,他就又接受邀請,出門做工作報告去了。

清秋啊,慶發怎麼有時候晚上他不回來住呢,那天我問他,他跟我說他值夜班,可他們那不是有固定打更的嗎?哦,打更的家里出了點急事,前段時間就不干了,慶發他們就輪班熬著呢。哦,那還好,可是孩子就苦了你一個人在家了。沒什麼的媽,我看孩子累的夠嗆,到黑天躺下就睡著。

白清秋自己都奇怪,自己現在說謊的技術怎麼就達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水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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