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化 第七章 未知數的開始

作者 ︰

一大早被未知號碼幾個電話吵醒,慵懶的模索床邊的電話,還帶著點起床氣質問對方想干什麼。沒想到對方說自己是于炙,我細細听了音色,還真是他。

——「呵呵,你怎麼會有我電話啊?」

——「喔,我問李健康要的,也沒別的什麼事,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這個啊……怎麼突然要吃飯?」

——「呵呵不賞臉嗎?」。

難道就像康康說的他對我還是有好感的?這是想追我嗎?

——「到底有什麼情況,真的很突然呢。」

——「你的問題還真多啊。」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覺得我嗦,听出來是一種開玩笑的語氣,第一次感覺到除了睢泰蘭之外的男人的悅耳,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種風格,稍微渾厚沉悶,怎麼說呢,就是男人的感覺。

冬天的早上總是和被子纏綿著的,跟他算是分手了,我的精神世界至少有一半來自睢,現在斷了這條支柱,我頓時就能體會到空虛的感覺,一邊似痛非痛地煎熬,一邊想辦法補救,而于炙的出現,即使不能立即痊愈也似乎起到了止血的作用,轉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女人的可愛和可悲之處都在于一點,若是對一個男人拆下過面具仿佛在臉上能烙上滾燙的文印,這嗜人的文印要人命跟藏獒似的只認一個主人,天性的多愁善感,女人有了這些顯得更加柔情,也顯得更加滑稽。

睢泰蘭都是怎樣跟新鮮的女人交流的?會用什麼樣的語氣,見面有哪些動作,會去什麼賓館,會用什麼姿勢?

現在的我還沒有跟于炙又什麼進展卻也幻想起以後了,甚至我在想,我的爸爸媽媽會喜歡他嗎,他會不會像個好男人對我百般呵護,我們也許會像反轉劇一樣最後共攜一生。

這都是尼瑪我腦子進了地溝油多想了的。

人家只是叫我吃頓飯而已。

他說來我家門口接我。我趕緊把晾在庭院的內衣內褲收了起來,尤其我的內褲上好像不小心被我扣了一個洞,萬一被他看到要怎麼想我,我可是裝氣質女很久了。

稍微清理了一下,選一款呢絨紅色大衣,穿小巧的白色雪地靴,透肉的保暖絲襪,腰間跨一個黑色亮皮包,最後一頂帽子和淡妝,恩……再來點blackdress的香水。

好久沒有跟男的單獨出去過了,我的可見視野範圍只有睢泰蘭,康康,睢泰蘭,睢泰蘭,睢泰蘭……竟然也有了緊張的感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挺優秀的。

當寶馬停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也已經在門口呆呆站了十幾分鐘。

他把車開到離我很近的地方以便打開窗戶就能跟我直面對視。當窗戶緩緩縮進去,我看到了一個成熟而極具男人味的于炙,雖然溫度低了些還是西裝筆挺一身黑,干淨利落的短發,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承認這一刻的美妙讓我感覺不到對睢泰蘭的心跳,這樣的于炙真讓人心動,睢泰蘭,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新鮮了。

就像初戀一樣的感覺,還沒有等到這個男人對我多一份的表白,我自己卻全然陷進去了,是我太花痴了嗎。

他邪邪一笑,梨渦讓他的臉充滿飽和感。「等久了吧,剛剛,嗯,公司事情耽擱了一下。」

「沒事的,呵呵。」

他給我把副駕駛的門從里面開好,我穩穩當當坐到了他的旁邊,無意一看,竟然比泰蘭的側面更加立體。也許他的五官不像泰蘭那樣的精致,但的確也是一個地道的魅力男了。

泰蘭除了剛開始對我的那段情意綿綿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于炙這樣有感覺的男人了。

一個人的外貌氣質,家庭背景和為人處世的的確確影響著別人對自己的感覺,否則你要怎麼去對一個非親非故萍水相逢的人產生不一樣的情感?是什麼吸引了你,你為什麼不肯承認是這樣那樣疊加在一起的條件?

也有不挑條件的,那恐怕只有初涉情感領域少有的善良情種,這種善良只是放好听了說,其實也就是沒腦子的,最典型的就是因為一個人喜歡自己才喜歡那個人的無安全感,無主見缺少關注的雛兒,一旦被關注就有些像抓住救命繩一樣,這樣的人容易不自愛,容易被傷害。

「我看市里開了一家海鮮店,還有生墨魚,敢不敢去嘗嘗?」

「噢,好啊,我不挑食。」

「呵呵,恩。」

他打方向盤的樣子很穩重,微微笑著。連認識他都是一種偶然,能跟他有什麼我更是之前不曾想過。

路上我們零零碎碎聊了一些,他說他約我吃飯只是他想約,就是這麼簡單。

「如果我沒答應呢?」

「呵呵,我沒想那麼多。」

你就這麼自信嗎,好像我很容易得到一樣,接下來看來我要矜持一點了。整個從進門到找到位置坐下來我都寡言少語每次到這樣的高級場所,我都心虛,明明不是屬于這個層面的人,看到服務員看在錢的面子上對我們點頭哈腰,更讓人覺得現在別說什麼享受生活生命了,生存能解決就了不起了,隱居山林,世外桃源,你耕田來我織布,這都是赤果果的yy。

他點了兩份活章魚,我睜大眼楮看著他,我們真的要吃生的活章魚了,哦買噶!

「眼楮挺圓的。」

他喝了一口茶,一邊調侃了我一下,我愣是沒反應過來。

「你眼楮才圓,你全家眼楮都圓。」

「哈哈。」

他倒是豪爽地笑了出聲。紳士地把幾種帶顏色蘸醬端在我面前,用筷子夾了夾雞蛋大的小章魚,那些小東西的小腳扭動著,吸盤微微顫抖伸縮,嘔!真有點難以接受,鐵板的多好吃,生吃個球!

「挺活潑的八爪魚,味道肯定新鮮。」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難看極了,是什麼顏色的臉我沒照鏡子,只感覺進退兩難的樣子。

「真要吃這個?我能點別的嗎?」。

「不行哦。」

「為什麼……」

「你請客你就點別的。」

他又挑了挑眉毛,這樣的地方稍微點兩個菜少說也好300朝上吧,300,500是出得起啦,但是我壓根帶多少錢,跟男人出門錢帶的少不是很普遍的事嗎,至少我也沒想到他來這手,這不是逼我嗎,而且笑眯眯的樣子又不像當真的,真是……

「這東西真這麼好吃嗎?」。

「你傻啊,我是想讓你嘗鮮,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也要看我喜歡不喜歡啊。」

「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喜歡?」

他把八爪魚往醬里一扔,渾身滾滿不知道是什麼口味的醬,還有幾種顏色,紅的黃的綠的,旁邊一小疊特制香油。

繞在筷子上,綁的結結實實的,這麼幾下,小章魚也該暈頭轉向了,然後跟我對視一眼,似乎希望我看他如何精彩表演這食物大戰,一口塞的滿滿的開始咀嚼。

皺著會眉頭,眉毛根根清晰,仔細一看,原來他的皮膚竟是如嬰兒般細膩,別的不說,在我心中這個男人顯得較有質感。

然後就是一副樂滋滋的享受了,眼楮好像也會笑一樣彎著,嘴巴在被油沾到之後變得更加紅潤,少年啊,有沒有說過你也許是美男?

雖然有那麼點不情願,看他吃的那副樣子,口里也泛起唾沫想嘗試一下了,他慢慢的咀嚼,等到吃完還不忘記喝一口好像是韓國還不知道日本的清茶。

「這個一定要咀嚼透了,腳上的吸盤容易吸住喉嚨,弄不好會致命的。」

「哦……」

我也學他的樣子,把八爪魚扔在每一樣醬里滾兩圈,沾著香油。

看著我一直卷不來那只八爪,他又主動幫我把八爪魚繞好在筷子上。

「吃吃看,很新鮮。」

我微閉眼楮,好像生死之間一樣,一開始黏黏的,那東西在我嘴巴里胡亂抖腳,我只好迅速用力咀嚼,嚼碎他們的腳和腦袋,那些醬原來是甜辣醬,燒烤味的醬和芥末,主要那香油真是很有味道。

「多嚼兩口,咬碎了。」

他在旁邊做導師,而我也順利的將他們吞下肚,盡管用了點時間,盡管還有些驚悚的感覺。

但是配上醬之後果真好吃,尤其我突然也享受制服他們的感覺,一直咀嚼到腿不動為止,到後來可能跟炸雞腿一樣,里面的肉總是沒有什麼味道的,香料永遠只讓表面的肉更加美味,但是這次嘗試真是讓我突破又享受了。

看著我連著點頭的樣子,于炙很滿意的笑了。

「相信我總是對的吧。」

我笑著吞咽嘴里最後的幾塊肉,看著盤里剩下的幾只不知情的小八爪,豎起了大拇指。

「先生小姐你好,這是你們的烤架。」

服務員端上了小型燒烤道具和其他幾樣海鮮,蛤蜊,扇貝,鮑魚,閘蟹湯和白米飯。

「接下來讓你看看我燒烤的手藝……」

所以這次吃飯,我們在食物里享受,而我更在他的個人魅力里享受。

「下午你做什麼?」

我們回到他的車上,他系安全帶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問了我這麼一句。

「我……我現在工作沒穩定,待業吧。」

說出來還听不好意思的,丟人哪。

他點點頭,目光四處游離一下。

「听說你分手了?」

「啊?」我看了他一眼,依舊是那樣輪廓感極強的側臉。「你听誰說的,康康?」

「呵呵,恩。帶你去散散心?」

「去哪里?」

「游樂場。」

「你對我這麼好?」

「……」

他只是笑著提嘴角。

「能帶我妹妹一起去嗎?」。

「于梓鈺?」

「我妹妹其實人不壞,就是任性了點。」

我想起康康對我說的那些關于她的事,又想到她那里有關泰蘭的事,盡管泰蘭那個墳蛋已經不要我了,但是有關他的事我還是想知道,也許這是一個了解的機會。

其實出于是他的妹妹,我也瞬間覺得不那麼反感了,人總是有他們自己的故事,我們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理解他們每一個動作的起因,不了解就隨便下定論這才是笨人的思想吧,留一些能夠幻想的余地,我祝願每一個人都是善人。

「問我做什麼,我沒意見的啊。」

「呵呵,你果然善解人意啊,我以為你們都會討厭她。」

誰說不是呢,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她過去不愉快的事上,看在泰蘭秘密的份上而已,我也分不清我的假仁義假道德的真實度,我只是被什麼蒙蔽了雙眼,愛情還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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