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橫灑在我們周圍，仲達哥哥一直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走在前面，倒是很像收獲了戰利品的樣子。還好，我雖然畏懼他，但是有他在身旁，我就不會感到外界的危險。蒼月如雪，蒼穹如水，輕步如風，清風如夢……仿佛全世界都已經黯然失色，只剩下月光影若隱若現的仲達哥哥，還有，心緒復雜的我。仲達哥哥，我真的會，這樣陪你一生嗎？還是……
夜晚的春風依舊陣陣涼意，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們跑回去吧！」仲達哥哥像小孩子般沖著我嫣然一笑。而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便拽著我的手開始在星月庇佑下的疏林中奔跑。
這樣的感覺，也許，叫做幸福？
沒過多久，我們便回到了許昌的司馬府1。應該已過子時了吧，府邸上下都已歇息了，想來小象姐也已經回來了吧。仲達哥哥一直沒有放開我的手，他拉著我走過被月光凝結過的竹橋，橋下的流水聲比白日听起來清晰了很多。像是一陣陣的銅鈴聲在幽幽的傾訴著。
舉頭而望，一輪明亮的下弦月不可一世地立于穹頂。
「鶯鶯，這就是‘斜月’，有它的庇佑，才有今天的司馬家。」仲達哥哥緩緩地停下腳步，站在竹橋中央。他放開我的手，而像往常般拂過我的頭發，「你會和我一起保護它，直到永遠，是嗎？」。
我呆呆地望著天空，並輕點頭。
「好，從今天起，我就是司馬鶯鶯，司馬鶯鶯就是我。」仲達哥哥的話讓我完全迷惑了。
「仲達哥哥……」我剛想發問，但仲達哥哥他……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繼而用他的雙唇堵住了我的話。
深深地……吻。我感到心中一種莫名的緊張與畏懼。我頓時嚇得不敢動彈，甚至不敢呼吸。
我沒有反抗，正如，我從來未曾質疑過他的命令一樣。不管是我理解的，還是疑惑的，我都願意一一為他執行。而現在……
仲達哥哥沒有更深層的熱吻，而是……放開了我的雙唇，然後又拉住了我的手，拉著這個已經暈眩的我往他的房間方向走去。
潺潺河水依舊，然下弦月卻害羞地藏在了層雲之後。許昌的春季似乎比溫縣寒冷得多，我不知到底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天氣，竟在走進仲達哥哥房門前的一瞬間，深深地打了寒戰。
我似乎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似的，我很害怕，但是，我從來不敢違抗仲達哥哥……
我猶豫不決的站在房門前，心中忐忑不安。或許，如果不是因為白天看到了他，我，也就認命了吧……
「這麼冷還不進來？」仲達哥哥邊摘冠邊悠然地說道。
「很晚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冒出了這樣的話。
「哈，是啊，很晚了。」仲達哥哥又走了回來，再次輕撫我的頭發，「你就是司馬仲達，司馬仲達就是你。」
我……仲達哥哥，他。我懂了，完全懂了。其實我早就懂了，只不過一直在欺騙自己。
「嗯……」我膽怯地走到仲達哥哥身邊，然後他，一把扯住了我胸前的綾羅。
「你是屬于我的私有物品，而今天，我想拆開來看看。」仲達哥哥的聲音輕柔而低沉，更多的，是一種靡靡的凌（河蟹）婬。
我任由仲達哥哥的另一只手又我的青絲開始游（河蟹）走，直到撫遍身上的每個私（河蟹）密處。我的呼吸已經不再整齊，而仲達哥哥他，我卻一直很難感受到。
……我的長裙已經在我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不知所蹤。而仲達哥哥……竟然把我抱起，並且輕放在他的睡榻上。仲達哥哥，他想讓我一輩子都是他的人，不對，不只是這一生，而是佔（河蟹）有我全部的身體和靈魂。
「仲達哥哥……」我想反抗的，但是下一刻他便已經覆在我的身體上，並且已經控制了我的身體。
我不想……不想……我愛的不是仲達哥哥……不是……我可以報恩，但是，我不能失去我自己。
一滴熱淚下，正好滴在仲達哥哥輕撫我身體的右手上。
他似乎是輕蔑地冷笑了兩聲，然後微微起身。
「對不起……」仲達哥哥站起，整理了下衣衫，「明天回河內通知大家遷來許昌。」仲達哥哥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地命令道，「我今晚要和大哥夜談，你就在這里休息吧。那邊有件紫色羅裙，明日穿吧。」
我……此刻的我又完全呆住了。完全不知道仲達哥哥到底在想些什麼，又在做些什麼。他不要我了？還是……？
還未等我出聲，仲達哥哥已經離去。
我這身赤果的皮囊，就是他救回來的。我哪有資格反抗……但是仲達哥哥，他還是尊重我的，對嗎？想到這些，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恩。我還是干淨的……還可以追求我愛的人。我很幸福。這些都是仲達哥哥給我的，我要比過去更加更加地珍惜，更加更加的忠誠。
我是為了那個不屬于我的他嗎？他……又在哪兒呢？
郭……奉……孝……
赤（河蟹）果的月光灑在我赤（河蟹）果的身軀上。的確，除了這皮囊，其他的一切都是仲達哥哥給我的。但是，唯獨這皮囊，我不能拿來報恩。我穿上紫色羅裙，觸及手腕上的小核桃。
這樣的月夜，這樣漫長的月夜。我只是個低賤的女子，卻也是個高尚的女子。我和河水一樣清澈。
在經歷了方才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入眠。竟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何而笑。
再次踏上竹橋，一直滾燙的身軀在春風的洗禮下終于重新恢復常態。下弦月悄悄地走出雲層，並清晰地鋪灑在略顯凌亂的河面上。我將歸附平靜，而此時此刻，另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卻不知由何而生。
是注視的目光……嗎？
注釋︰1許昌司馬府是時任主簿司馬朗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