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覺得疼了，而與仲達哥哥相容的私密處也已經失去了痛感。用盡全力轉去看左肩，是一個類似下弦月的牙印。仲達哥哥，你是想告訴我，我的一生都屬于「斜月」，都屬于你，對嗎？呵呵……我的眼神突然一沉，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悠然而生。
「鶯鶯，我給你熬好了藥……肜兒現在還在死睡，一會兒肯定……」秣陵姐邊端藥進來邊不住地絮叨著，而根本沒注意我的舉動。然而下一刻，她發現昨晚的痕跡。
「……是誰？二公子嗎？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秣陵姐驚詫非常，一不小心就把藥碗摔到地上。
「秣陵姐，我沒事，是我自願的。仲達哥哥沒有強迫我做什麼。是我自己下賤。」我自嘲地笑著，並去撿起地上的碎片，「還要煩勞姐姐再問我盛一碗湯藥了。」我淡然地撿起被藥湯淹沒的碎片，竟有想用碎片了結自己的沖動。我到底在想什麼？我是「禍水」，我的身體，只是我的工具……
「秣陵姐，還要勞煩你幫我打熱水了……我感覺燒退了，很想洗個澡。」待秣陵姐端來第二碗藥，我依然神色平靜地對她說。
「嗯……」秣陵姐並未多說，而是將藥碗放在桌上，便離開。
一碗草藥，一粒藥丸。兩種苦楚，一飲而盡。
一只碩大的木桶，一籃幽香的蘭花瓣。
「我過會兒再來看你……」秣陵姐疼惜的眼神帶來的陣陣溫暖。
熱水像可以洗淨心靈的甘露，我把花瓣撒到木桶中，準備盡情的享受這種被動的蛻變。
我就是滄海一粟，就是亂世中那個卑微如螻蟻般的禍水。希望這清水、這蘭花，可以稍稍消泯我的罪孽，也希望能……洗淨我不再貞潔的身體。仲達哥哥，以後，我就是捍衛「斜月」的禍水！
浮在水面的蘭花瓣，猶如一葉葉扁舟，它們似乎一次一次地運送走我的污跡。隨手舀起一捧滿載著花瓣的熱水，隨意地灑向上空。繼而面朝屋頂，仍憑水流和花瓣鋪滿我的面龐……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洗禮？
午時大廳
我似乎來得有些遲了，不過我真的從未看到過大廳中聚集過這麼多人。偌大的廳堂幾乎被填滿了，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各個角落。然而「斜月」有要求，當有重大會議的時候每個區域派出的參與者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們現在都是身著夜行衣的。只有站在前面的仲達哥哥和小象姐才是「真實的」。
我隨意找了個位置站好。其實「斜月」已經很久未如此興師動眾過了，看來近期一定有事情發生，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幾十人齊聲單膝跪拜，口中充滿敬意地說道︰「二公子，向首領1。」這種類似于山呼萬歲的朝拜我想除了仲達哥哥和小象姐，大概只有當今天子才能享有吧。
只見小象姐輕轉頭看了眼仲達哥哥，像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請起！」在得到仲達哥哥的答復後，小象姐喊道。
「近期停止手邊全部任務，皆靜候指示。除我和小向的命令外，不得擅自外出。」仲達哥哥先是扶了下頭上深紫色的冠，而後手臂略揮動，好一副傲視天下的雄姿！
突然感覺到……仲達哥哥的野心，絕對不止是保衛司馬家族……
眾人再拜，而後逐個領取了新的聯絡方式的錦囊。
本以為這就是此次集會的終結，然而仲達哥哥卻遲遲未讓大家散開。而是……一步步朝著我走了過來。
「鶯鶯，你跟我過來。」仲達哥哥輕踫了下我的左肩，並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手向前方走去，「摘下來。」
啊……為什麼要我以真面目面對眾人？
「如果我和小向不在許昌或者無法發出命令，你們，就听我妹妹的。」仲達哥哥略笑了一聲，「哈哈，好像忘了介紹下，這是我妹妹，司馬鶯鶯。」
我有些膽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同門」，不覺戰戰兢兢。
剛想說些什麼，然仲達哥哥沒給我機會。
他再次揮臂，干脆利落地說道︰「散了吧。」
眾人略施拱手禮，並未有太大的反應而漸漸散去。只剩下我們三人，而我，正呆呆地站著，不知所措。
「二公子，我去準備了。」連小象姐也告退了。
「我……我也去準備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要準備什麼……
「鶯鶯……」仲達哥哥拉住我的手，「你會繼續幫我的，對嗎？」。仲達哥哥陰晴不定的情緒使我根本無法應對，此刻的他，就像在懇求我一般。」
「嗯……」我想掙開他的手，卻未果，「為了報答仲達哥哥的恩情，我會，燃盡生命。」
本以為仲達哥哥會滿意這個答案，然而他，卻很氣憤地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
半月後，大公子急信至，許昌，遭到入侵。信上說身份不明的兩支軍隊已佔領南城門，情勢岌岌可危。然而正在听小象姐讀信的仲達哥哥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二公子，我們不行動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對任務漠不關心的秣陵姐居然顯得格外激動。而此言一出，不只是我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她，肜兒和小象姐也是如此。而仲達哥哥卻並未有太大的反應。
「嗯。是該行動了。」仲達哥哥也換了夜行衣，並命令我們去救許昌。
怎麼也沒想到，此役，是我首次，殺人……2
敵軍已退，我有些精神恍惚的躲在小象姐身邊。而仲達哥哥卻略顯得意的將弓仍在地上。
「所謂的江東小霸王，也不過如此！哈哈哈……」仲達哥哥的笑聲，目空一切。
「撤退！剩下的就交給大哥吧。」仲達哥哥命令道，「鶯鶯，別再表現出那副憐憫之心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3
小象姐不住地替我點頭，並拉著我走。
然而……
幾天後……司馬府被圍，一隊舉著「許」字旗號的兵士闖了進來。帶頭的應該就是有著「虎痴」之稱的許褚將軍。為什麼要闖進來？我們可是救許昌的功臣啊！
「你們想干什麼？」只見小象姐護衛在仲達哥哥身旁，顯得有些緊張。
「司馬二公子，丞相有情！」許褚將軍轉向仲達哥哥，略施拱手禮。
仲達哥哥卻並未感到意外的樣子，笑道︰「將軍請允許我略作整理……鶯鶯，你也是。」
仲達哥哥……是讓我一起去見……
曹孟德！？
注釋︰
1小象姐本名全名向陽，是「斜月」的首領
2許昌入侵戰中鶯鶯在仲達的威逼下將箭射向馬騰。
3－－這句話很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