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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下半部分可能會帶來不適感，請注意。
蕭索的秋風不時帶來陣陣寒意，而與他相見的時間更像是指尖的細沙般急速流逝。我，當然想跟你一起走，但是……
「明年春季，荊州再會……」我忍著十萬分的不舍，從牙縫中蹦出了這幾個字。
郭奉孝滿是疑惑地看著我，半晌無語。
「于私，我要了結與他多年來的恩怨。對于‘斜月’來說，‘一日，一生，生，死1’。想必先生一定對此了如指掌吧。我現在做的事情已經是背叛他了，就讓我……再為司馬家在曹氏官場的斗爭中多做一些吧……」說這話時，我分明感到被握著的手一陣劇痛。
我並未給他說話的時間，而是繼續說道︰「于公，先生此次派出龐羽並非只為尋我吧。如果我失蹤了，仲達哥哥必定會懷疑到他吧。」
郭奉孝略有所動，並未否認。
「我只想知道先生的計劃是否會威脅到‘斜月’。若答案是否定的，我就不能讓你的計劃付諸東流。龐羽能出現在司馬府，讓我感覺到，先生和仲達哥哥不只是敵人這麼簡單。而且龐羽在許昌的任務肯定尚未完成。」說這麼多，難道我，在向郭奉孝展示自己的智慧嗎？還是在一味地強調自己還是忠于仲達哥哥的……我到底在干什麼？
竟然自嘲的笑了下。
「呵呵……」郭奉孝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原來你和我是同一類人……暗－26此次的任務具體細節……」
「……當然不必告訴我。」我輕柔地掙月兌他的手，「我懂了。希望先生可以等我……等我還清他的債……」
「如果你可以幫我……那該多好。」郭奉孝若有所思地拿出一把折扇，扇面是空的，並沒有任何字畫，「清風弄嘉人，明月撫鶯才2。嘉即此物，願與小姐同行。」
方才還可以清醒分析情勢的我一霎那間被一把折扇所征服了。接過折扇，我的心髒像是已經停止了跳動，而我的呼吸，大概也要閉塞了吧。天地間，沒有戰爭，沒有權謀，沒有利用，沒有佔有。有你的愛，有我的痴情，有了解，有信任……有你，有我。
郭奉孝他……他完全了解我，他是真心願意接受我的……我能感覺的到……我能！
「既如此，嘉不多留。」郭奉孝輕拍手掌，不久龐羽便趕到我們面前，「請替我保護她，別再讓她受到司馬仲達的……」
听到此，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失控的再次擁入郭奉孝懷中。
「不要下這樣的命令……只要先生肯讓我在你身邊，我就必須要還清司馬家的債……」我有些哽咽，因為不幸，更因為幸福。
「鶯鶯……」郭奉孝輕撫我的左肩，「契約嗎？」。
我知道他對我早已了如指掌，包括我左肩的印記。
「大概是吧……」我與他相分相離，但是我的腳卻不听使喚的難以移步。
「奉孝哥哥……」我……多想這樣稱呼他。
（接下來改變對郭嘉的稱呼）
與他分離的時刻，仿佛我的靈魂已經隨他而去了。失魂落魄的騎在馬背上，手中的都已經韁繩攥出了汗水。一個抽空了的我，怎樣去想念你呢？
「為不令其他人起疑心，在下先行一步了。請司馬小姐珍重。」龐羽手握韁繩拱手施禮。
「嗯……」我輕聲應下。
眼前的馬兒……一騎絕塵。
接下來，我又該怎麼做呢？
司馬府的側門仍是虛掩著的，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門縫，盡可能不做聲地溜了進去。
然而讓我意料不到的是，司馬府上下雖然燈火輝明，卻杳無人煙。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離開這兒也就是數個時辰……
戰戰兢兢地四處小心查看，而後在暗室的入口處發現了蹤跡。
這個暗室很少啟用，為什麼現在，似乎有人在呢？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的感覺。
小心翼翼地踮腳而行，並把喘息聲壓到最低。本來在暗處一探究竟，然而下一刻，我看到了……我一生都不願看到的殘忍的畫面。
刑架上綁著的……是秣陵姐！晦暝的燈火下，她的衣衫早已被打得支離破碎，暗紅色的鮮血滲透了她的全身上下，人似乎已經昏厥了。而在不遠處，坐著的仲達哥哥似乎有些走神，他只是將頭轉向一側，對秣陵姐的生死毫不關心的樣子。而小象姐和肜兒就跪在他旁邊，像是在為秣陵姐求情，但是我听不到她們的聲音。
「看樣子你是不想說了？」仲達哥哥滿是輕蔑地擺弄著一個烙鐵，「念在你多年為‘斜月’的貢獻，我是不是該……好好地‘疼愛’你？」
……眼前的種種使我完全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秣陵姐的笑顏……眼前痛苦的表情，她的溫柔……不住的抽搐，她對我的關懷……奄奄一息的掙扎。
這到底是在干什麼？！
眼看著仲達哥哥親自拿著烙鐵走了過去，而小象姐和肜兒雖有阻攔的意向，卻並未出手。
我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仲達哥哥！住手！」像風一般沖到秣陵姐面前，像牆一樣守護著殘存的她。
仲達哥哥像是料到了我的歸來和我的舉動，將烙鐵雖有一丟，笑道︰「我的司馬大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是說你偽善呢？還是說你被蒙在鼓里了呢？」
……什麼意思？我完全不明所以。
「退下吧。」仲達哥哥擺手，暗室中所有的「斜月」皆施禮退去。
「你們兩個也退下。」仲達哥哥略顯不滿的眼神掃過小象姐和肜兒，並示意她們不要多話。
「秣陵姐……」我心痛地看著她，並不管身旁的仲達哥哥，而是在鑰匙中尋找能夠打開鐐銬的那把。
「鶯鶯……對不起。」秣陵姐終于听到了我的聲音，她的鮮血仍在不停地流淌，似乎她的生命也要隨之而去了……
不要死……不要死……
我完全不知所措，只得跪到仲達哥哥身旁，哭求道︰「不管秣陵姐犯了什麼錯，她終歸是‘斜月’的一員，是忠于仲達哥哥你的啊……」
仲達哥哥輕蔑的笑著，並輕拍我的左肩。
「忠于我？哼哼。太可笑了。你讓她自己說吧。」仲達哥哥將一串鑰匙仍到地上，「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和奸細！」
我並未仔細听仲達哥哥說的話，而是跪走著去撿鑰匙，剛想起身，沒想到被仲達哥哥一把摁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在哪兒。你以為你是誰？郭奉孝說帶你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就算你躲到襄陽府衙3我照樣能把你揪出來！」仲達哥哥的聲音極度冰冷，邪惡到極致。
……我的一舉一動，這兩人居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麼辦？
片刻，仲達哥哥收回了力，我吃力地站起來。而他，卻依舊悠閑地坐下。
「對不起……鶯鶯，我……是我害得司馬府被屠……是我暗算了數百名同袍。」秣陵姐不住地申吟，卻仍然堅持說完了話，「我……是曹丞相的人。」
我完全驚呆了，根本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和听到的一切。
然而下一刻我還是為她打開了鏈鎖，但是，卻怎麼也無法發聲。
她像泥人般就要癱倒，而我，下意識地扶住了她。她的血一滴滴地浸染在我的身體上，這種這種近乎絕望的熱度，一陣陣地傳到的內心。
她的傷口已經綻開，由痕跡看來，落在皮膚上的鞭子根本就是拿鹽水泡過的。想到此，我竟也感覺鑽心般的劇痛。
「仲達哥哥……」我將秣陵姐扶住，並扶著她一同跪下，「縱使秣陵姐罪大惡極，就念在多年的功績，放她一條生路好嗎？我……我願為她恕罪。」
「哦？你居然不恨她？」仲達哥哥略顯驚訝的眼神輕掃過我和奄奄一息的她。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她死……」我腦中完全亂到了極致。
「哈哈，那麼……再與我簽訂一次契約吧……」仲達哥哥突然起身，右臂有力地揮動，眼神俯視著我和秣陵姐。好一副……君臨天下的……英姿。
注釋︰
1即「斜月」首卷訓——一日為斜月，一生為斜月。生為斜月人，死為斜月鬼。
2==就是一個隨便說的對聯。
3你懂的，襄陽的府衙是玄德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