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梓的生活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可他並不清楚在為什麼心急,只是一股氣憋得他坐立不安;他想倒頭大睡不去想傷腦筋的事,可捂上被子眼前就是弓彥一臉惱怒地指責他的樣子;等洗一把臉抬起頭鏡子里又是邱天無可挑剔的笑容。也許那就是邱天得知凡月兌控制魂粹以後的神情,而他只會理直氣壯的把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怎麼周末悶在房間不出門?很少看你這麼戀家啊。」邱父推門進來,看見兒子對著天花板發呆。
「嗯……想一個人待會兒。」邱梓坐起身。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從來沒見你這麼愁眉深鎖。」
「沒有啊。」邱梓擠出一個笑容。
「我們雖然是父子,但目前為止好像還沒出現類似代溝的事情。你是不是嫌我老了?」邱父打趣兒子道。
「當然沒有,你的心態一直很年輕。我只是……想一個人處理看看。」
「听你的口氣,像是遇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還是一個人生關鍵性岔口,看來我有義務給你一些指導和意見。」
「好吧!具體什麼事情我保留,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問吧。」
「當你有機會成為一個英雄,但不一定能當成功,而且需要面臨巨大的困難和挑戰,你願意試嗎?」。
「……你得先向我保證你不是準備加入一個幫派團伙,否則這個英雄毫無意義。」邱父詫異兒子在為英雄二字為難。
「爸,我已經月兌離青春沖動期很久了!」邱梓翻了翻白眼。
「不要沖我翻白眼,這樣一點也不帥。我只是以防萬一,畢竟你血氣方剛。」
「那麼現在我想听听中老年人士的意見,可以嗎?」。邱梓認真地眨眨眼。
「好吧。其實你這個問題讓我很疑惑,因為你一向反感‘英雄’兩個字,還記得嗎?‘什麼年代了,還扯淡英雄這回事!’這是中學時說的。」
「是嗎?那你一定很心寒吧。」邱梓已然忘了自己說過這些話,不過他一點也不奇怪。
「說實在,有點。」邱父坦白道。
「真的?」原來父親是在意的,他真的錯了很久。
「當時你還是個孩子——雖然現在也是。我覺得自己對這方面的教育有些失敗,是我弱化了你對正義的觀點,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在很多人眼里又傻又俗氣的正義感重蹈你叔叔的覆轍。作為父母,這有點自私,但我不得不承認後來我有些後悔了,因為勇氣和正義一點也不傻,一點也不俗氣。」
「不,爸爸,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自己曲解了。我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正確和錯誤這兩回事,只要做得正確就可以了,只要有一個結果就夠了,至于這其中到底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和態度做根本微不足道。所以遇到事情我總是繞過自己的心去找一個正確的結果,去區分應該完成的和不必承擔的。」邱梓回憶過去,想起冥界的人和事,「其實大錯特錯的是我。」
「听到你這麼說我很欣慰。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這方面我向來尊重你的隱私。不過我希望你還能明白一點,勇氣這東西我們從來不曾擁有,它只在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出現,是選擇使用還放棄,這得靠你自己權衡。我想英雄不外乎是在正確的時候做了正確的選擇。」
「什麼是正確的時候?」
「當你被需要的時候。」
邱父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準備離開,「不早了,我還要去超級市場接你媽,她說今天要做你愛吃的醋鴨。對了,月初的雜志到了,很新鮮,你要是仍然覺得沒有頭緒,不妨看看書。」說完出了房間。
「月初……」
「老爸我愛你!」邱梓突然沖出房門,搶在邱父之前跑出家門,拋下一句,「告訴媽媽醋鴨我會吃的!」
邱父一怔,緩緩吐出一句︰「我也愛你!」
邱梓飛奔出公寓,一路狂跑,直抵學校。已經是晚飯時間,天也差不多黑了,至少月亮已經出來了。邱梓一路直趕到上次睡著的小花壇草地,但出人意料……
「不要!」已經太遲了,他忘了最近一個月學校在修整綠化環境,草地修剪,太湖石移除,水池清理抽干,現在最後一塊石頭被搬上了卡車。學校似乎很講究風水,每年都會請專業的風水公司對環境進行小修小改,並且由公司親自對一草一木進行設計和施工。卡車車尾寫著「羽行風水」四個字。
「風水寶地……風水寶地……」邱梓一邊嘴里不停地念叨,一邊四處尋找學校里的其他地方,但根本找不到符合條件的風水之地。
「沒時間了。」邱梓看了看手表,距離上次睡著的時間所剩無幾,一時有些失去方向。這種事從來不是他的領域,如果小胡子在可能馬上會有答案,可現在根本沒有專業人士可供咨詢。想起專業人士,邱梓馬上沖出學校。
「到了!」羽行風水公司大門,只剩下一個老頭打理衛生,現在顯然已經是休息時間。
「請問,我該怎麼聯系貴公司的風水師?我有急事!」
「急事?」老頭笑笑,「還沒見過有人著急看風水的,看風水能救人嗎?急不來。」
「大爺,我真的有急事。麻煩你可以告訴我該怎麼聯系風水師嗎?」。
「年輕人,看風水的事急不來,你還是改天吧!」
「我不是來看風水的,我只想請教附近這一帶哪里有風水寶地。算我求求你!」邱梓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對老頭苦苦請求。雖然以後還有很多的初一,但邱梓認為人一生改變自己的機會不多,有時候只要那麼短短一刻,就注定扭轉命運,成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走上一條意想不到卻眾望所歸的路。邱梓沒有力氣再等一個月,他希望今晚就就能有答案。
老頭看了他一眼,「你這輩子第一次求人?」
「你怎麼知道?」
「我要回家了。」
「你……」
「和我來吧。」老頭扭頭說,「記住,不能急。」
邱梓沉住氣,攥緊拳頭,心想不能和老年人太較真,只好耐住性子,一路跟了老頭去。卻不想一走就走了一個鐘,實在忍不住,剛想發作,就听老頭說︰「到了。」往前方一指。
邱梓呆住,拍了一下腦門——他真是低能,要找風水寶地怎麼忘了這里。
杏湖灣是風水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方了,早前曾有考古學家在這里勘探尋找到一件世人諱莫如深的大寶貝,可因為關系重大被狠狠隱瞞了,只說是極具歷史研究價值並可追本朔源人類發展的珍貴文物,據說年代久遠到讓人抽搐。
在考古有重大發現以後,有風水專家馬上表示要盡全力保全杏湖灣不受任何外力破壞,因為這一代實乃風水靈秀之地,聚天地人和浩然之氣,可保一方水土生衍不息。此消息一出立刻有人反映自己祖上十幾代在附近一帶安生立命的確是一路順風順水,人丁興旺,走仕途的一路高升,經商的穩賺不賠……總之是人杰地靈。
邱梓慶幸總算還有時間趕末班車,準備謝謝老頭。雖然他自己曾听說過這個地方,但還是多虧老頭提醒。可是老頭已經掉頭走了,頭也不回,古怪得很。邱梓記得來時路上老頭手里一直提著菜籃,倒像是就住在附近一帶,得個方便順路將邱梓帶來。
邱梓顧不了這麼多,找了處臨水的地方就地一躺,看了看時間正好。
「但願可行。」他找到東南方向,但是沒看到星,可能是雲層太厚,又或者是肉眼無法看清。邱梓不顧這麼多,死馬當活馬醫。
「一,二,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