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往後觀望,直到望不見朱襄城的身影才關閉車窗,可是愉悅的心情難以平靜,隨又打開車窗,再次回頭觀望,這時,只能望見朱襄城上空夕陽拋下的雲朵,它們和我一樣感到孤獨,雲朵不能借助于太陽的美麗光彩來梳妝打扮自己了,色彩由緋紅到粉紅,漸漸地暗淡下去了。黑暗的夜晚已經將到來,俯瞰朱襄城的黃昏,宛如天河里墜落了一彎金色的月亮,親吻著北舊湖邊的樹林,仿佛是一個遙遠、朦朧的夢。
汽車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行駛很快到達應天車站,我下了汽車,由于急著趕火車,即來到候車室看看時間,此時還不到七點。
時間是寶貴的,一刻也不能耽誤,我又急急忙忙趕往火車站,準備乘坐商丘開往太原六點五十一分的始發車。因為,始發車有座位,我怕車上擁擠,所以,才特意趕這趟火車。我沒有去買票,直接通過候車室去了站台上車。盡管加快腳步,緊走慢走還是晚了一步。
我不得不返回到候車室,等待乘車的人很多,因為,應天車站位于京九、隴海兩大鐵路干線的交會點,是溝通南北,連貫東西交通的要沖,又是中國歷史文化名城,豫、魯、皖三省物資主要集散地,居于全國路網中心的重要位置,素有鐵路心髒之稱,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我走出候車室,大街上還是那麼熱鬧,一輛挨一輛的汽車發出耀眼的強光,在擁堵的行人中間時快時慢地行駛著,有時按一按低音喇叭。因為人多,行人們也不予理睬繼續走路。
街道旁的水銀燈發出淡紅色的光,給賣晚餐的攤販們提供了方便。那熱騰騰的煙氣散發出香噴噴的飯菜氣味,使過路的行人聞到直流口水。這時,我才感到肚子餓了,必須先填飽肚子再說,否則到火車上再吃,恐怕時間太長了。于是,就在近處要了份盒飯,邊吃邊趕往車站售票大廳買票,必須把車票拿到手再說。
一天一夜的朱襄旅行,此時我才真正體會到累了的滋味,看來,必須買一張有座位的車票,否則站到鄭州太累了。恰巧買票的人不是很多,我立即走向售票窗口,掏出錢來向售票員講︰「買一張從商丘開往鄭州方向的始發車票,」
「夜間沒有始發車,」售票員告訴我,「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買明天上午的,有從應天開往新鄉的4726次普快,路過鄭州。是始發車有座位,而且座位很好。開車時間是十二點正,到達鄭州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不行,」我當即搖了搖手,「因時間緊急,不能等到明天上午,今晚必須趕到,否則就會耽誤上班時間,那就買上一張能早些趕到的車票吧,」
「只有站票,」售票員的服務態度還是很熱情的,「從揚州開往成都的空調快車,247次過路車,商丘發車時間二十點二十一分。到達鄭州的時間夜間二十二點五十分,」
「這不快了嗎?」。我算了算,到家才十一點,不需要車上睡覺,當即決定,「那就買了一張從揚州開往成都的247次車票吧。」
「是的,」售票員一手遞過車票,一邊講︰「馬上就要檢票進站了,」
我接過車票,回頭看了看那售票大廳牆上的掛鐘,已是十九點三十分了。這時,高音喇叭正在喊叫;「有乘坐247次到達成都方向的旅客,到一候車候車,」
此時,我再次來到候車室,離上車的時間很近了,不過,還沒開始檢票,但,不能到商丘大街逛逛歷史文化名城了,只好在車站門前廣場上坐一會兒。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多麼留戀豫東平原上的夜景啊。天上的月亮大致只有圓滿時的一半,暗淡的光輝和地面上霓虹散發出的光遙相呼應,互訴著天上宮闕的寂寞和文化名城的繁華。暗淡的月光把天幕襯托得灰蒙蒙的,由于視覺的影響,感覺我所在的位置天空最高,視線遠處的天都消失在地平線上,讓人錯覺整個天空好像一個巨大的蒙古包,嚴嚴實實地罩著大地,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
此時,一陣涼風吹來,順著遠處的公路望去,霓虹一閃一閃的,像兒時母親深夜為我縫衣點燃的燭火,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懷念和難過。她,我心愛的人兒,感覺眼前的一切,沒有昨晚游玩北舊湖那種浪漫,沒有那麼燦爛的笑容……
正當我沉浸在昨晚的回憶中。忽然高音喇叭里傳來服務員軟綿綿的喊叫聲;「有乘坐247次到達成都方向的旅客,請到一站口檢票進站上車。」
我立即站起身來,跟著旅客排隊檢票進站,坐上了247次列車。經過兩小時三十二分的行駛,于二十二點五十分正點到達了鄭州,幾番折騰,到家已經是夜間十一點半了。
此時,大街上還是燈火輝煌,行人來來往往穿梭不斷。我無心觀看夜景,雖然是位夜貓子也有累了的時候,再加上昨晚在朱襄城旅店折騰了一夜沒有睡好,此時眼楮都睜不開了,必須回家睡覺,就這樣一直睡到天亮。
早晨,噪雜的汽車喇叭聲把我吵醒,我站起身來打開窗戶望去,乳白色的輕霧彌漫著大街小巷,籠罩著鄭州市,雖然還看不到太陽,卻散發出燃燒的氣息。我立即穿上衣服起床,因為要趕早去上班。
這一天我度日如年,心煩意亂,百感交集,時常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你發來短信和來電;此時,我盡量壓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在上班時出現,不能影響工作。
我听從你離別前的囑咐,我沒有很想你,只是把你的電話調成唯一的鈴音;我沒有很想你,只是在听豫劇的時候,被某句唱腔所打動,腦中出現短暫空白;我沒有很想你,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知道你去北京的情況;我沒有很想你,只是在工作時,腦子里回憶一下你的身影。可是,哪兒來的消息呢!漫長的時鐘使我難以忍耐,不得不一直到晚上五點半下班才回家。
我剛剛踏進房門,就立即打開電腦,希望看到你的身影,可是,哪兒有一點蹤影呢。我望著那冰冷冷的熒屏,對著麥克風無數次地呼喚柳絮飛揚,卻不見你的回答,這是時怎麼回事?
這時,我坐在電腦前靜靜發呆,思慮萬千,難道你變掛了?昨天相聚時曾海誓山盟,剛剛離開一個晚上就翻臉不認我了。
「不,你決不是那種人,一定有什麼大事,才迫使你不能聯系,」這時,我才想起打個電話問明情況,立即翻找在楊樹林子里你留給我的那張小紙條,上邊記著你的電話號碼。
可是,翻遍了全身哪里有電話號碼?
嗷,想起來了,那身衣服已經換了,這是剛剛穿的衣服。換下的衣服呢?我趕緊尋找,因為你攪得我心煩意亂,神經兮兮。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它正浸泡在水盆里。我趕緊撈起浸泡的衣服,想從口袋里翻出那張帶有手機號碼的紙條。終于翻出來了,可是,已經如同粉末,哪里有字跡,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意味著電話打不成了,唯一的辦法只有等待,我等待你的消息,時時地關注電話和電腦。
此時,我感到孤獨,感到無奈,不過,早已養成了習慣,習慣夜晚一個人坐在電腦桌前,敲打著屬于我的回憶。但,我漸漸的發現,嘲笑的是;原來這不過只是我一個人的回憶罷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好好想想你的情況,因為有你,才有了浪漫,感到一切都很溫暖。我要讓你懂我全部的心思,一個微笑,一個眼神,都是默契。我願意走入你的心田,成為另一個你。在愛情的國度里,總會有一個主角一個配角。此時的你,沒有了我的關心,沒有了的我的照顧,沒有了我的念叨,你是否早已習慣于一個人面對著困難。面對著夜晚的黑夜。還是你至始至終從沒有習慣過有我……
我思緒萬千,想來想去,終于想起來了,此時此刻你正在途中,不會在熒屏上出現的,那麼電話應該打一個啊!
我對你的出門旅行十分關心,望著冰冷的熒屏,心煩意亂,感到十分無聊,竟然搜索起從應天市開往北京的火車時刻表來。你一定乘坐k106從應天市南站到北京西站的火車,開車時間是上午八點四十一分,下午十六點十八分才能到達北京西站,旅途需要運行七個小時三十七分,你可能正在途中。再說,即是到了北京西站,趕到目的地也要到晚上六點以後了,即是再抓緊時間,在熒屏上見到你也要等到八點以後了。我不得不自己安慰起自己,關掉電腦耐心地等待吧。
此時,我感到很無聊,無精打采地漫步在街頭,不知不覺來到觀賞小鳥的市場。我望著那一只只美麗的小鳥,其中一只最討人喜愛,那是被人們稱為鳴禽冠軍地八哥,它小巧玲瓏,正站在籠子里的橫棍上愉快地俯首高鳴︰那聲音好像是你在唱豫劇朝陽溝里的銀環下鄉,「清凌凌一股水長流不斷……」美妙動听,令我心曠神怡!
盡管如此,我還是感到度日如年,冷冷淡淡,感到一切都是無聊的,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是回去吧,回家等待,打開電腦,打開視頻,再一次呼喚……
可是,還是不見你的回音。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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