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入不敷出了,還留著干什麼呢?」
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不想再看到這幾個市儈的人將這里鬧騰得不能安寧,江泠月蹙了眉,不情願地拿起了母親扔在紅桃木茶幾上的賬薄無情夫君我不要9章節。
這是江女士每晚必會哀聲嘆氣看上半晚的東西。
賬簿輕巧地在她的手中一頁頁翻過,她的聲音依然是冷靜淡然的。
「每天都是赤字,看得您不心煩嗎?既然不賺錢又不能讓人快樂的東西還留著干什麼呢?」
「你這死丫頭懂什麼,雖然現在是虧著,等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媽媽!」江泠月合上賬簿,神情是嚴肅而認真的,「十年如一日的菜色,在這個快節湊又充滿了新鮮感的時代已經很落伍了!」
「這也是我們江氏飯店的特色啊!」
「就算是被喻為歷史文明的青銅器,也只能被陳列在博物館的櫥窗里,就算再喜歡,人們也不會再用那些過時又不好用的東西!媽媽您還要守著這些老舊的思想到什麼時候?」江泠月打斷母親的反駁,「就算還有一些老顧客會光顧,但位于繁華地段高昴的租金,聘請職員的費用,各種材料費,水電費,工商管理費只會讓支出越來越大,而營業額會持續以百分之二的趨勢下降,與其花盡了心思也還是會失敗,不如現在就把店關掉的好!」
她的聲音是刻薄而冷酷無情的。
江女士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死丫頭,怎麼能夠這樣說呢?
就算再怎麼不濟,也是她拼死拼活保留下來的店面,可是,在女兒的眼里,卻仿佛已經變得一文不值。
那麼事不關己的表情,那麼無情冰冷的話語。
真的是自己養育了二十四年的女兒嗎?
而那幾個男人,卻仿佛抓到了把柄,更是一聲比一聲緊湊地追問著︰
「看,連自己的女兒都這樣說了那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就是啊,還是把我們的錢還了吧,免得到時候賠得什麼都沒有!」另一個中年男人也隨聲附合道。
「快點還給我們吧!」
那幾張嘴巴就一直在那里說著。
江泠月的眉越蹙越緊。
她縴細蒼白的手指握緊了賬簿。
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就連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都可以拋棄。
空氣中,仿佛又飄滿了曾經讓她作嘔的銅臭味,即使用力地屏住了呼吸,這種難受的感覺也依然揮之不去。
于是,她驀然站了起來。
「各位,失陪了!」
江母顫抖著嘴唇,「江泠月,你給我站住!」
「媽媽,我已經很累了!」
江泠月沒有回頭,扶著樓梯艱難地向樓上走去。
仰躺在床上,閉上眼,耳朵里卻都是爭吵聲。
「小不點,就憑你這樣柔弱的小身板,也能掌控好亞曼帝國這樣龐大的百年基業嗎?」。表情邪惡的亞瑟少爺用那只修長干淨的拉小提琴的手輕挑地勾起了她尖細的下巴,讓她惶恐驚嚇的雙眼對上他冷笑的臉,「還是由我來主持吧!」
「但是爸爸已經把它留給我了,只有我,才是整個亞曼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她怯怯地反駁。
被譽為小提琴王子的亞瑟是一個出色的少年。成天被漂亮的姐姐們追捧著,早熟而且性格開放。
因為他從來都不避諱自己的行為,總是故作深情地執起女孩子的手放在他唇邊親吻或是隨意地親著那些女孩子們羞澀的臉蛋無情夫君我不要第九章交換的條件章節。
他從來都不正視她,也從未跟她說過話。
可是,那天,當他在台上拉小提琴時,他突然將目光轉向了坐在貴賓席上的她。
那時候,爸爸剛剛去世。
作為亞曼帝國新一代的主人,她必須跟爸爸一樣出席他的演奏會,以表示對他在小提琴方面的造詣表示祝賀和支持。
尼亞表哥坐在她的左側,而阿曼達大哥坐在她的右側。
當亞瑟將那樣奇怪的目光投向她的時候,頓時如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身體一樣。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走。
她剛想站立起來,卻被阿曼達大哥悄悄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听完嗎?」。
阿曼達大哥的冰綠色眼眸里有著冰冷的嚴肅。
「我我想出去透透氣!」
「作為亞曼帝國的新主人,必須要像你已逝的父親那樣耐心地坐在這里,不要給別人彈劾和攻擊的機會!」
「可是,他一定不喜歡我呆在這里!」她神情沮喪地說道,「他看起來,很討厭我的樣子!」
台上的亞瑟將冷冷的嘲弄的目光瞟向正中座位上如坐針氈的她,就連在她身邊的他也無法忽略那目光中所透露出的不滿和敵視。
「是為了要讓他喜歡才要留在這里的嗎?」。阿曼達大哥突然轉過了眼,那雙冰綠色的眼眸疏遠地看著她,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道,「沒有人能博得所有人的喜歡,就算是傳說中完美的天神,也會有諸多的反對者,沒有必要花費心思在乎別人的感受,對于你來說,你所應該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讓大多數的人認可,讓更多的人知道,亞曼帝國的新主人,不是惡瑟少爺,而是你!」
可是,在小提琴演奏會結束後,小小的她,還是被亞瑟堵在了空曠的音樂廳里。
「尊貴的主人,我,彈得怎麼樣?」
那個少年穿著華麗的燕尾服,表情不羈地站在她的面前,高傲地問道。
「很、很好!」她慌張地看向身後。
尼亞表哥去地下停車場開車了,而阿曼達大哥站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依然筆挺的身姿,仿佛根本就沒有接觸到她求救的訊號。
「很好?呵呵呵」十六歲的亞瑟看著她如驚兔一般的慌張表情突然冷笑,「我剛剛可是彈錯了三十七個音符呢,還把主旋律的節湊拉慢了四分之一的節拍,就連我的指導老師都在不滿地對我瞪眼呢,你居然會說我彈得很好?」
「我」單純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神情詭異的少年。
在她的眼中,他是危險的,不明確的,不能輕易接近的。
就像很多外表華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
譬如被喻為死亡之戀的罌粟花,在深海里顏色鮮艷的金魚
「對音樂狗屁不通的小屁孩居然也能坐在主席台上對我的演奏評頭論足,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她緊張地一步步後退,「我也不想呆在這里的,因為阿曼達大哥說這是理事會的要求」
「理事會那幾個愚蠢又頑固不化的老家伙們嗎?他們真以為能把你這攤爛泥扶上牆嗎?」。惡瑟步步逼近她,將一直後退的她直逼到了牆角,「就算你爸把亞曼帝國的主權留給了你,但你,又能夠支撐多久?與其看著先輩們努力拼搏的基業在你毫無縛雞之力的手中毀滅,不如由我來主持吧!」
亞瑟輕挑地捏著她尖細的下巴,湊近了她的臉暖昧地說道,「作為交換,我會等到你長到我這麼大的時候,讓你做我的新娘!」
「亞瑟,你在胡說什麼呢?」
趕來的尼亞表哥將臉憋得通紅又驚嚇的她拉到身後,生氣地向亞瑟吼道,「你不覺得對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說這種話很卑鄙嗎?」。
「十歲的小女孩?」亞瑟嘲弄地看著驚怯地躲在尼亞身後紅著小臉的她突然夸張地暴笑出聲,「她可是掌控著整個亞曼帝國所有人命運的權利無邊的新主人呢!」
「亞瑟,她還什麼都不懂!」
「那就讓她習慣好了!」亞瑟像看著獵物般冰冷地看著驚恐張大雙眼的她,冷冷地說道,「作為亞曼帝國的新主人,除了嫁給像我這樣的人,沒有逃避的權利!」
尼亞表哥緊抿了雙唇牽著她的手走出了音樂廳。
只余下穿著華麗的燕尾服的亞瑟少爺,永遠一身黑西裝的表情嚴肅冰冷的阿曼達大哥,他們頎長的身影,被強烈的圓柱形舞台鎂光燈映得眩目。
「走吧!」阿曼達大哥終于輕柔地說道,並帶上了門。
那扇沉重的門合上,也將那兩個人關在了音樂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