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阿曼達大哥很晚才回來無情夫君我不要第十章丟棄的人生章節。
「阿曼達,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沒事,不小心撞到了!」
她情緒別扭地將房間的門拉開一條縫,偷偷地看著和管家大伯講話的阿曼達大哥。
他在無所謂地抹著臉上的傷口,依舊清冷的聲音,「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然後,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路過她房間的門口,他的身影頓住。
他看到她睜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楮看著他。
「為什麼還不去睡覺?」小孩子必須在十點之前去睡覺,這是他給她訂的作息時間。
如果說總是容忍著、寵膩著她的缺點和壞脾氣的尼亞表哥是她感覺最親近的大哥哥的話,那麼阿曼達大哥則總是對她嚴加管教,疾言厲色得像嚴肅的老師一樣的人。
盡管,她也很想親近他。
但她,只是睜著一雙委屈的、泛著淚光的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無情夫君我不要第十章丟棄的人生章節。
他不耐煩地抬起右手,看手腕上黑色瑞士名表所指向的時間。
「已經過了十一點,快去睡覺,明天早上還得早起晨練!這是不能落下的功課!」
說完,他已面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走去。
「阿曼達大哥,為什麼在音樂廳的時候不幫我?」她鼓起了勇氣將心中的別扭說出來,因為在她的心目中,阿曼達大哥是像尼亞表哥一樣的人。
盡管他從來都不像尼亞表哥那樣親切地哄著她、寵膩她、遷就她。
阿曼達大哥僵滯地轉過了身。
在那雙毫無溫度的冰綠色眼眸面前,她不安地垂下了那雙光芒閃爍的眼,捏緊了小小的拳頭怯懦地說道,「明明,阿曼達大哥你也看見的亞瑟少爺他很可怕」
「你要永遠記住,能夠保護你不受欺負的,只有你自己!」他有力的雙手插在褲兜里,無動于衷地說道,「如果不想再懼怕那個人,就要盡快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這才是最可靠的方法!」
模模糊糊地從夢中蘇醒,眼前,依然浮現著那雙冰綠色眼瞳。
一直以來,阿曼達大哥都是那樣一個人。
睿智、沉著、冷靜。也有著,常人不能企及的城腑。
在她所認識的人之中,他是學過最多知識的人,懂得很多的道理。
他教會了她所有的事,卻獨獨沒有教會她怎樣去愛一個人。
所以,最終,她犯的錯,就是將她的真心愚蠢地交給了欺騙她的人,並且從此輸得一敗涂地。
母親這一晚沒有突然擰開她的房門。
她反而睡不著覺。
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听著時鐘嘀嘀答答的清寂聲音,會讓人感到莫名的空虛。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那把已有些老舊的古銅色的時鐘,將美好的光陰和夢想一點一點地帶走。
在悄悄流去的時間的長河里,她丟掉了純真,丟掉了夢想,丟掉了快樂,丟掉了希望,丟掉了信任,丟掉了愛情甚至身份和生命!
十年,仿佛經過了三生三世般漫長。
直到,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丟棄了!
她疲憊不堪地坐在樓梯梯級上。
那是第二十級台階。
她已經死去的生命年輪。
曾經想像過無數次,也許會在千年之後的某一天,會有另外一艘遇難的漁船里的漁民,在她沉沒的不知名的海岸,驚駭地看見她的骨胳,如孤單的魚化石般靜靜地瓖嵌在經年的泥沙所包裹形成的岩石的深處
樓下,突然傳來碑酒瓶摔倒的聲音。
江泠月好奇地走下去,看到母親坐在黑暗中獨自喝酒。
和江女士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察覺到她是一個有著嚴重自我強迫癥的人。
強迫自己不管晚上失眠多久,早上六點一定要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喝一杯女乃茶,然後,走向院子,去數那一整排的相思樹。
這時,正值四月花開的季節。
黃綠色的枝葉間,點綴著金黃色的花朵。早起的鳥兒在花朵間歡快地跳來跳去。
這時候,母親只是呆呆地看著樹上的黃花,看著被那美麗的花瓣引來駐足歡唱的鳥兒。
她的眼神是溫柔的,略顯浮腫的眼瞼會不經意地露出令人難解的憂愁。
但是,這樣在夜半三更肆無忌憚地喝酒,卻還是第一次。
母親抬起了一雙浮腫的眼,冷漠地看著她。
「生你的那一天,下著很大的雨,我也是這樣坐在這里,忍著陣痛等著那個人,但是他沒有回來」母親轉回了目光,晃動著手中的玻璃酒杯。
「那個人是誰?」江泠月不解地問道。
「那一天,痛苦得恨不得死去!」江女士卻似乎並沒有听到她的話,依然在自言自語地說著,「可是,因為你,連走出去的力氣都沒有!」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沒有再問。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
江女士已經喝得很醉了,她把沉重的頭擱在冰涼的桌子上,仍然在嘟嘟囔囔地說著,「為什麼要這麼沒用呢?早知道這樣,生你干什麼啊?」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終于,傳來輕微的有節奏的鼾聲。
一向淡雅的屋子里,彌漫了濃烈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