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塔 第三話 回山

作者 ︰

夕陽把半個身軀藏進了西山之中,露出半個橘黃的腦袋,模樣很是可愛,但是那雖然看是柔和的余光還是那般灼人,赤果果的欺騙大家的感情。

凌藝懶散的晃悠到河邊,看著清可見底的河水,盯著那游動的小魚,看著自己的倒影,頭發散落的披在了肩上,心里又是一陣憤憤。臭老頭,就會欺負我這個小姑娘,等下次再下山的時候,我一定去踢你的館子。只是,她孰不知那樣的機會是沒有的,等她再次下山,估計早已滄海桑田了。至于原因,這當然也就是後話了。

她伸出一雙白皙的手,輕輕地舀起了水,拍打在自己那稚女敕的小臉上,一陣冰涼,解了她不少的暑。看著被曬的紅彤彤的小臉,心想,明天一覺醒來會不會就那樣換掉一張臉,變成一個小黑炭。光是想想便心有余悸,有點擔憂。

清風吹過,平靜的河面微微蕩起波紋,一片枯葉從樹上緩緩飄落,落入水中,水波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河邊那女敕綠的小草,搖晃著那小小且縴細的身姿,盡顯柔美。看看天色,離回山還尚有一些時間,便直接躺在了草坪上,任由那風拂亂自己的長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此時藏入在眼皮底下,雙手枕著頭,模樣愜意萬分。

百鳥歸巢的時分,河邊高大茂盛的大樹便成了鳥的天堂。鳥鳴是那般溫柔,那是呼喚家人回歸的親切。凌藝微微睜開了雙眼,望著不住變幻著色彩的天空,心里的郁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經意的微微一笑,心情大好。突然很想自己的小妖,雖只是短短不見幾個時辰,可是心里卻以如此掛念。在山上,小妖老是膩著自己,不時的向自己撒嬌,有時候還真是厭煩,但是有一種習慣卻是那邊無奈的存在著,生活里要是一直有著陪伴的東西,突然有一天,它就那般消失了,換來的絕對是自己的不自在,人似乎都有一種自虐的傾向。

當天空漸漸地被黑暗吞噬了,群星取代了那白日里的白雲,皎潔的月色取代了那熊熊燃燒如同火球般的太陽,路邊的行人漸漸稀少了起來,凌藝才緩緩坐起,拿下自己的發髻,胡亂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就那樣讓它隨意的披在自己的身上,懶洋洋的模樣,有著一種別樣的慵懶。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下山,姥姥總是要規定自己的回去的時間,下山可以盡情的玩,但是回山,卻必須在了無行人的夜晚,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家走夜路回家是很危險的嗎?何況自己的家還住在山上,要是被那些猛獸吃了,看姥姥不心生愧疚,白白搭上我這條小命。

看著村子那微微的燭光搖曳在風里,飯菜的香味隨風飄入自己的嗅覺之中,像一只無形的手,一點一點的向自己伸來,勾住了自己的鼻尖,赤果果的誘惑。「咕嚕~」肚子很是不爭氣的被那美味勾引,發出了那聲呼應。看看漆黑的街道,此時早無人煙,終于可以回山去了,等回到塔中,我一定把所有美食通通吃光,來發泄一下這無比郁悶的心境。

凌藝之所以如此乖巧的等待著時間的到來才敢回山,那是因為就在五年前,那年也是這般悶熱的天氣,臨行前,姥姥像往常一樣,叮囑著自己回山之時,一定要等街上無人之際,特別是踏入山門時,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但是那天,天公不作美,傍晚時分下起了淅瀝瀝的雨,而且越下越大,忘記帶錢下山的凌藝只能靠著在準備下山之時隨手抓來的幾個糕點勉強過了中午,此時,肚子早已「咕嚕嚕」的直叫,抗議著主人對自己的虐待。

原本晴空萬里,因此凌藝並沒有帶著雨具,此時早已被淋成了落湯雞。衣物緊緊地貼在身上,濕噠噠的一片,著實很不好受,于是決定提前回山,看看天色和路上的行人,想想離姥姥規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提前一點回山,自己放慢腳步,估模著應該不會被姥姥發現。于是小臉閃過一絲笑意,那是陰謀得逞的模樣。

到達山門,凌藝左瞧瞧,右看看,確定無人,一個身影飛快閃進了山門之中,悠哉悠哉的回到塔里,偷偷回房,泡了一下澡,換了件干爽的衣物,余角瞄到了床上那一盤自己早上放置的小點心,胡亂的吃了一些,充了一下饑,便高興的去見姥姥。

而此時,姥姥面色嚴肅,執著「拐杖」,就那樣坐在塔里的高位上,看得凌藝心里忐忑不安的泛著恐懼。

「凌兒,說,為什麼提前回來了?」姥姥閉著眼,莊嚴的聲音響徹了塔的上空,完全沒了平日里的慈祥老人的模樣。

「姥姥~」此時不管什麼理由,即使是得當,也不能說,因為在盛怒的姥姥面前,那是絕對的借口,所以只能利用自己的唯一優點,那就是撒嬌時能泛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不忍心懲罰自己,心里的如意算盤此時便打的嘩啦啦的響,然而,事實上,這招是多麼無效!

「說,為什麼提前回山?」姥姥微微睜開閉著的雙眼,魔杖擲地有聲,威嚴十足。

「我,我忘記帶錢了,沒錢吃飯,也沒傘遮雨,所以,所以,只能提前回來了!」她小小的身軀那般恐懼,微微的發抖著,像是被嚇壞的小老鼠。是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姥姥。

「你自己去黑房子,未經我批準,不準出來,給我好好思過!我千叮囑萬囑咐,叫你一定要等到夜色深了再回來,我告訴你,要是被人看見你進山門,那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災難,你可懂得?如若有下次,你休想再去山下晃悠,去,馬上去反省去!」姥姥被氣的身子哆嗦,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就那樣滿臉淚痕的委屈模樣,暗暗嘆了一口氣,如此這般,也是萬般無奈啊!誰叫我們居住在這妖靈塔中,肩負著我們的使命。姥姥老了啊,總有一天要撒手人寰,這千斤重擔可是要按在你這小娃子身上啊!趁著姥姥我還有一點能力,就讓我多為你扛幾年吧!

那一次被關在黑房子中,自己那蹲角落的伎倆居然沒有像平時那樣感化姥姥,足足被關了7天,此間,除了一些必須解決的事情,不得離開小房子半步,這足夠讓她無聊到發瘋。但也得到了教訓,心里恨恨的,看到姥姥,嘟著嘴,不與之話語,姥姥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從那以後,凌藝再也不敢提前回山,對她而言,世上最大的酷刑便是無聊,要是再被關上7天,估模著真會發瘋。

想著想著,已到了山門,她小心翼翼的左瞧右看,確定空無一人之後,才迅速的進入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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