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雞還沒叫,史定邦就將已深度昏迷的蘇炎痕帶回了夢溪莊。他們的援救計劃還算順利,昨夜沒有打擾到南宮季殤。可是在回大安鎮時卻不慎驚動了守城的衛士,跟一幫守衛爽快地大干了一場之後,才大獲全勝地回到吳氏楊樹林。意外的是,生涯還在城門口「撿」到了差些被拐賣出城的花魁倩娘,一箭雙雕地回來向莫帥復命。
如果說兩個女人就夠上演一場「宮斗」的博弈,那麼三個女人之間毫無疑問地肯定大有戲文。
而鮮于薇雪就是在懵懵懂懂之間被卷了進去。如果說半個月之前在鄔家,那次跟鄔倩倩的facetoface是與情敵過招的處女秀,那麼現在就是別開生面波瀾壯闊殺人不見血的爭寵戰場。
三名女主角分別是︰夢溪莊的四小姐陳君梅、小安鎮的花魁娘子倩娘,以及不幸闖入這個是非圈的現代青年鮮于薇雪。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那天一早,「芙蓉別苑」的「芙蓉閣」里,四小姐陳君梅的丫鬟涓兒服侍她起床梳妝。
「芙蓉閣」是別苑西首一間獨立的繡樓,憑水臨風,坐落在一個人工湖上,二面環水,背面是一座花園,當下正值芙蓉盛開時節,紅紅白白、恬靜秀致,不失帝王家的閨閣風範。
打開繡閣的窗戶,湖面吹來清新的微風,小雨才停,湖面風平浪靜,閣樓下草木青青,空氣顯得格外干淨。
「小姐,」涓兒聰明伶俐地道,「我今兒一早按你的吩咐給雪兒送新衣裳和芙蓉花過去,她很高興的樣子,說有空要來謝謝你呢。」
「是嗎?」。陳君梅淡定地道,「喜歡就好。」
「她能不喜歡嗎?那芙蓉花可是小姐專屬的,你賞賜她帶那是給她面子。」
「你錯了。」涓兒話音里酸溜溜地,陳君梅怎麼會听不出來,「我是給十七皇子面子。」
「哦∼」涓兒恍然大悟,心完全平了,且更領悟到其它,于是一改語調,「小姐,真的只是這樣嗎∼」
陳君梅抿嘴笑而不語。
「可是,小姐,七皇子和十七皇子身邊有兩個丫鬟呢。」涓兒也是個有心人。
「這芙蓉花豈是有客必送的?」陳君梅自有說法。
涓兒立馬笑道︰「是呀是呀,我送過去的時候就告訴過雪兒,這是本朝福芮郡主親手栽種的芙蓉花,是我們小姐見雪兒喜歡戴花,所以才賞給她的,就算是見面禮。」
陳君梅細細地听了,低頭笑笑︰「對了,這樣講就是了。」
「小姐,我可是你一手教出來的,會有錯嘛?!」涓兒笑嘻嘻地玩笑道。陳君梅素來看人很準,選擇跟薇雪走近,自然會有她的道理。
「你且想一想。你不是說,香圓丫頭一直在宮里,但卻並不是十七皇子的貼身丫鬟,對嗎?!」陳君梅少不得點撥道,「雪兒雖然是新收的體己,可待遇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看出來沒有?」
涓兒一點就通︰「小姐果然英明!雪兒的穿戴比起香圓來好很多,怎麼看都有點像大戶人家的小姐的派頭。還有,十七皇子凡事對她都挺依賴似的。」
「你能明白就好。」陳君梅淡淡一笑,「但是香圓也不能得罪,等一下去拿些新入的胭脂和發簪送與她,不要讓她感覺太過厚此薄彼了才好。」
「是,小姐。」涓兒挑了一支粉色的芙蓉,正要給陳君梅簪到追雲髻上,轉念一想又去戧金漆盤里換了一支薔薇。
陳君梅在鏡中瞥了涓兒一眼︰「那支芙蓉不是很好嗎?」。
「萬一和雪兒撞上了,總不能讓雪兒覺得冒犯了小姐,自己把花拿下來,那豈不尷尬?而且,也有違小姐贈花的初衷嗎?」。
陳君梅便不出聲了。
服侍陳君梅梳洗完,正待端了水出去,涓兒又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果斷駐足道,「小姐,昨天早上,史老爺帶回來的那一男一女,真是奇怪。」
陳君梅若有所思地接口道︰「奇怪在哪里?」
「那個男的被安置在西花廳,听說傷得很重,眼下都還沒醒過來。」涓兒極度八卦地道,「那個女的來的時候像是中了迷藥,昨晚倒是醒了……」
「哦,那都是什麼人?」陳君梅見涓兒兩眼晶晶有神,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少不得配合著追問下去。
「什麼人倒是不清楚。只是今天早上,我听廚房的燒火丫頭說,昨晚……」涓兒語氣頓了頓,終究雙頰通紅,按捺不住興奮地道,「昨天晚上,七皇子把她召到房中……听說,折騰了大半宿呢,直到今早才讓人抬回後院的。」
陳君梅不由得心中一動,卻面不改色地硬了語氣批評道︰「你這丫頭,不要腦袋了嗎?這種事豈可隨便張揚?!」
涓兒忙低下頭去順服地道︰「知道了,小姐,我以後再不說了。」
「沒事了,你去吧。」陳君梅也並非真心想要斥責,當下就放軟了言語。
涓兒這才笑嘻嘻地走出門去。
而陳君梅思付著要去老爹那里打听那一男一女的來頭。既然莫帥昨夜不停地寵幸那女子,她雖然不能盲目地下結論,卻也心生顧慮起來︰七皇子尚未婚娶,可不能讓人捷足先登地搶了正室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