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山在手美男我有 第一章 皇帝與盜墓者的合葬墓

作者 ︰

一片完全黑暗的死地,只有冰冷潮濕的空氣,緩慢而寂靜地流動著。忽然似乎從極遠處傳來了一些響動,幾縷微茫的天光自頂上投射下來,隨即兩聲悶響,似是什麼東西自上摔下,打破了墓中的死寂。

「哎喲喂,疼死我了。師傅你怎麼也不護著我點,太沒師德了!」顧梅妝一邊揉著被摔個正著的,一邊翻了個白眼抱怨道。

「自己技藝不精,還好意思說。」師傅唐睿毫不示弱,又不禁微微擔憂,「你這樣,我怎能放心讓你獨自去試煉?」

「那師傅你帶我進去好啦。」顧梅妝眉開眼笑。

「又亂說了,北清閣試煉之嚴你是知道的,難不成你想明年再進來一次?」唐睿看看四周,眸光忽地一黯,隨即閃過一次不易覺察的憂慮,「為師先考考你,我們現在何處?」

「墓里呀。」顧梅妝不假思索答道。

唐睿氣結,恨不得立即一腳踹過去︰「我是問你我們現在墓中何處?」

顧梅妝毫不在意地將黑眸滴溜溜一轉,答道︰「地……地宮吧……」

「地宮哪里?」

顧梅妝作思考狀,想了半天,最後無奈搖頭。

唐睿干脆懶得跟她再說,徑自向前走去。

轉身要走的瞬間,顧梅妝突然仰頭看著外頭最後一絲天光,恍惚竟有些留戀,隨即她苦笑了一聲,暗暗笑話自己,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了,有什麼好留戀的。就在她停的這半刻,師傅已向前頭也不回地走了好遠,她四下望了望,只能瞧見一片粘稠的暗,只好趕緊跟上去。

「師傅?」她試探著低低出聲。

「這里。」唐睿微微不耐的聲音。

顧梅妝向發聲處看去,卻是心下大駭,差點叫出聲來。本來黑漆漆的墓中,卻突然有微微的光自遠處騰起。她強自鎮定,出聲問道︰「那是……什麼?」聲音已然顫抖得厲害。

「長明燈,」唐睿走回來將她拖過去,「我教你記墓中各物事的時候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顧梅妝此時才記起來,師傅確實有說過。只是這麼多年來每次記不住就要挨打,她越想要記住,卻越記不住。她身子本就瘦弱,此時被他抓在手中又掙月兌不開,之前的舊傷又發作起來,忍不住就又要掉眼淚。「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我可以立即帶你上去,你收拾行裝即日離開,」唐睿沒有回頭,卻忽地柔聲道,「整個北清閣里,與你同年進入的弟子中,只有你沒有通過試煉了。難道你想一輩子縮在我後面?」說著放了手,取出火折來,點燃了帶來的香。

「那樣……好像也不錯啊,再說,誰說我要放棄了。」雖然吃痛,少女仍偷瞄了面前的人一眼,輕輕道。

難得唐睿居然沒有對這句話作出反應,只是冷冷道︰「前面便是墓道,我在地宮等你。我已寬限過你兩次,這次要麼通不過,我只好遵照閣規逐你出去,要麼拿到駐顏珠回來。你自己看著辦。」

顧梅妝雙手撐地,勉力直起身來,只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微微透出光亮來的墓道如一只巨大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等著她送上去。她模了模腰間的武器和工具,還在,于是站起來,先回憶一下,師傅好像說過墓道通向寢殿,其後是配殿,駐顏珠就在寢殿中。但要拿駐顏珠,必先升棺發財。開棺——

顧梅妝一想到開棺,不禁身子沒來由一抖。師傅雖然沒說,但她也已看出,這次的試煉場竟是前朝的帝陵——果然像北清閣的殘忍和唐睿折騰人的風格。前朝的這位皇帝命也不怎麼好,陵墓尚未修完就已亡國,死後也沒有人敢管,才草草埋于此處——也就是說,這位駕崩尚不足百年的帝王,很可能還未完全腐爛,天知道里面會是什麼樣子。

顧梅妝兩腿發軟,直欲癱軟在地,卻听得師傅聲音遠遠傳來︰「香已燃了三分之一。」若是香燃盡她還未出去,這次試煉便算失敗,許是听見人聲稍稍安心,許是不想再來第四次試煉,顧梅妝橫下心來,自腰間取出一枚十字飛鏢,一端連著鋼索,右手一揚,飛鏢帶著鋼索飛向石壁彼端,牢牢釘在了石縫間。

顧梅妝伸手試了試韌度,還未及縱身躍過去,已听見墓道兩壁機關聲動,她心下一驚,只來得及將飛鏢收回,數十支尖刺已自兩側石壁中突出來,犬牙交錯狀將墓道堵了個嚴嚴實實。她下意識咬了咬唇,臉立即就黑了一半。這些尖刺顯是精鐵所制,只怕她半天也弄不斷一根,更別說整個墓道了。

顧梅妝站在入口處,仰頭看著斜斜而下的墓道,一籌莫展。微微跳躍的光亮自彼端透出來,忽然,她似乎看見光亮明滅中一個黑影自墓道後時隱時現,心中一喜。

那是封墓石。為與盜墓賊斗智斗勇,自古陵墓的修建者創造的機關暗道可謂層出不窮,封墓石便是其中之一。一般選與墓道大小相去不遠的原石,打磨成球形,置于墓道彼端,能在墓道中自由滾動,但滾動時與墓道的間隙又極小。一旦有盜墓賊進入墓道,便會觸動機關,封墓石應聲滾下,立即便會將人碾成肉醬。至于修建成斜坡的墓道,也正是為便于封墓石滾動。

一旦證明自己的猜想,顧梅妝立即著手將鋼索與飛鏢解開,蹲來,手腕一翻一揚,飛鏢破空疾射而出,穿過尖刺之間的縫隙,牢牢嵌入墓道中端地上的石縫,同時人已極快地閃到墓道口一側,還不忘大叫一聲︰「師傅躲開!」

地宮中的唐睿聞她嬌喝,又听得墓道內隆隆數聲,心下暗贊,身子極快往右側一閃,緊跟著立即便是一塊大石自墓道滾出,速度之快隱隱夾挾風雷之勢,一頭撞上地宮另一面石壁才堪堪止住去勢,一時灰塵石塊四處飛濺,半天唐睿才能模糊視物,探頭出去想看看顧梅妝,只見墓道內殘破不已,卻哪里還有她身影?

出于謹慎,雖然封墓石已將尖刺盡數擊斷,顧梅妝仍不直接踏足,只再取出飛鏢來,將鋼索重新綁定,揚手將飛鏢在石壁上固定,縱身一躍,在鋼索上幾個起落,已踩上彼端石縫間的飛鏢。墓道卻有鋼索兩倍長,顧梅妝將鋼索回收,再次以鋼索另一端的飛鏢擊向墓道盡頭,憑借還算不錯的輕功——這也許是她作為盜墓賊唯一的專業之處了——安全踩上墓道出口的飛鏢。

出口處是一個極小的空間,估計剛好容得封墓石的大小,兩側點著兩盞長明燈,後面便又是一道墓門,以一塊整石制成,厚重無比。顧梅妝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貼上墓門,手指一寸寸極細致地模著,感受著石門的每一處凹陷突起。半晌,她垂下手來,退後,將先前石縫中的飛鏢拔下,隨即擲向墓門右側的一處凹陷。

門緩緩開了。顧梅妝停在門口,只覺不知是否長明燈的原因,呼吸有些不暢。她張口大口呼吸了幾下,抬起幾乎僵硬的腿進門。

門內沒有燈,四壁卻有著奇異的光華緩緩隨門開而放射出來。顧梅妝睜大了眼楮。一般情況,這種光華都表明里面有好東西。果然,門內正是寢殿,正中央放著華麗的楠木棺槨,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看出是名貴的南溟金絲楠,四周零碎放了各種金玉器皿,照得滿室生輝,兩旁的耳室只怕不知道還有多少。顧梅妝喜不自勝,兩手早就閑不住,模模這個掂掂那個,打定主意駐顏珠到手之後定要叫師傅來,幫忙將這些珍寶全都打包拿回去。

但眼下顧梅妝要的不是這些。北清閣作為一個隱蔽而專業的盜墓組織,每年都有一次試煉,便是各人選取一座墓,拿到墓主口中的駐顏珠方可合格。口中能有駐顏珠的墓主一般都非普通身份,墓中自然也是機關遍布,合格的弟子才能正式得到北清閣內部的承認與庇佑,並參與各項行動。試煉看重的不僅是技巧,還有個人的心理素質。因此北清閣一向女子很少,可惜顧梅妝實在命苦,被身為北清閣分堂堂主的唐睿收留,跟隨他下地多年,生性又貪財,為了留在北清閣,只得接受試煉。

顧梅妝望著那口巨大而華麗的楠木棺槨,只覺頭皮發麻。呆立半晌,她還是不願放棄,畢竟已經放棄過兩次,再放棄的話,別說是師傅,就是自己也不會接受。她自腰間拿出工具來,先拜了一拜,道︰「小女子今日是為試煉而來,實屬被迫無奈,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說著選了一根趁手的鐵 ,找準點便將鐵 插入。

這鐵 是玄鐵所造,一端極為尖細,專為撬棺之事而用。顧梅妝手抖得厲害,使不出力,半晌才听得嘩然一聲,外槨開裂,露出內里的楠木棺來。不知是不是幻覺,那楠木棺似乎有些異樣的震顫。估模著時間所剩不多,她不再允許自己分心,又如法炮制,將棺木打開。

顧梅妝將鉚釘一一撬開,立即退開好遠,眼都不眨地看著那楠木棺。半晌,見沒有動靜,她這才慢慢走近,伸頭去看。不愧是前朝皇帝,棺內陪葬品應有盡有,堆滿尸體與棺木的間隙,甚至還有筆墨紙硯,盡管那紙已爛了一大半。只見那尸體罩著金翎玉衣,仰躺在棺內,面容安詳,尚存著生前的威嚴,皮膚蒼白得嚇人,但尚且完好,竟無絲毫腐爛跡象,看著頗有幾分詭異。

顧梅妝只覺寒氣自腳下直升到頭頂,四面的光也冷冽無比,她不敢再看,只偏過頭去,拔劍在手,伸右手去捏那尸體的腮部,果然模到了一顆珠子的形狀。那尸體的皮膚竟然尚有彈性,入手滑膩,顧梅妝只覺一陣惡心,待尸體張開嘴後,便伸入兩根手指試圖將駐顏珠取出來。

自始至終,她都未敢再看那尸體一眼。正在她模到那珠子之時,忽覺兩指一痛,同時鼻間已聞到一絲血腥氣,她心道不妙,吃痛之下仍下意識捏緊了珠子,左手手中劍已揮向棺內,但無奈右手受制,左手角度不利,也使不出力來,錚然一聲,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劍立即月兌手飛向牆角,顧梅妝連聲尖叫,劇痛之下驚駭轉頭,當下已幾乎嚇暈。

記憶里最後的畫面,是一張慘白冰冷的臉,噴著濃重的尸臭,死死地盯著自己,而僵直的手正搭上自己的肩。

顧梅妝忽然想到,此生能與這麼一大堆珍寶合葬,其實或許也不錯,只是這具蒼白的尸體有些煞風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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