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山在手美男我有 第十章 放長線釣大魚

作者 ︰

次日清晨,顧梅妝早早起來,爬上甲板吹風。初上船時的興奮勁頭已經過去了,前一夜一直處于無休止的搖晃之中,顧梅妝不免有些頭昏腦脹,被江風一吹,才稍稍好了些。

此時旭日初升,東方天空流雲聚散,被染成金橙色,光彩照人,煞是美麗。萬道金光自東向西鋪滿了整個江面,無數金色波浪從船邊揚起,又一圈圈地擴散開去,仿佛無數珍珠在江面跳躍,南的夏日清晨涼風習習,對岸的蘆葦蕩也被瓖上了金色輪廓,無數水鳥從蘆葦蕩中飛起,又在另一處落下,鳴聲在寂靜的早晨顯得格外清脆。

早間的空氣清冽無比,混著泥土的芳香和濕潤的水氣,涼涼的沁人心脾,顧梅妝愜意地深呼吸了一口,這才感覺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些。船在江上平穩地航行,此時的江似乎窄了些,但兩岸依然是望不到邊際的蘆葦蕩,一人多高的蘆葦迎風搖擺著腰肢。

顧梅妝四處打量,忽然听得船另一邊隱隱傳來打斗聲,伴隨著數聲呼喝,似乎是有人在動手。她心一驚,輕輕繞過去看,卻原來是一個黑衣男子在舞劍,雖不是什麼精妙的劍法,在他舞來卻自有一番別樣的氣韻。單憑那身形,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嚴默。

她心里一動,下意識就要轉身走開,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句︰「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原來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卻裝作不知道。顧梅妝一頓,只好轉身,換上笑臉︰「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

嚴默已經收了劍,走近來,細細地盯著她看︰「你好像很喜歡上甲板來。」

顧梅妝心里一驚。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昨夜自己和太子殿下在甲板上時,被他看見了?她仔細觀察他神色,見他表情有些生氣,知道他多半是誤會了,下意識想跟他解釋,卻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不說話?」嚴默道,「臉色有點難看,這甲板上風大浪大的,以後還是少來吧。」

這話是警告麼?顧梅妝心里暗想,心結百轉,最終什麼也沒說,只答應了一聲,回身往艙門走去。

嚴默看她走遠,一愣,卻欲言又止,手指暗暗收緊了劍。他僵了半晌,霍然轉身,一劍自虛空中斜劃水面,頓時激起水浪四濺,將他的頭發衣衫打了個透濕。

顧梅妝憋著一肚子氣,回了房間就一坐在床上,南鳶說什麼她也心不在焉。南鳶也不明所以,見她油鹽不進,只好輕輕帶上門,退出去留她獨自在房間里。

嚴默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要是生氣不高興難道不會直說麼?何必要這麼陰陽怪氣!他不開口提起,于是自己也不好主動跟他解釋,萬一他根本沒看到,豈不是又自找麻煩,但是眼下這進退維谷,反而有可能讓誤會越變越大。

顧梅妝哪里顧得上思考嚴默這樣做的原因,她只是一門心思地認為嚴默只是性格奇怪,不作他想,實際上嚴默也有自己的考慮。

嚴默扶著欄桿低下頭,狂暴地喘著粗氣,任汗珠如雨般從額角、鼻尖滴落在甲板上,好半天,他才穩住呼吸,站起身來,雙眼看向遠山。自澤城去地處南西南邊的渙城,路途遙遠,走水路一是為便利,二來,也是可以繞過中間三大城,便于隱藏行蹤。但這樣一來,也切斷了嚴默和自己潛伏的人之間的聯系。因此,他必須在澤城去往渙城的這條雲夢江上做點什麼。

昨夜的事,毫無疑問,他的確看見了,他知道顧梅妝若是睡得早,半夜必然會醒,當時正要去看她,卻發現她去了甲板。後來那兩人在欄桿邊說話的時候,他默默站在陰影里注視著他們倆。

那種又是憤怒又是嫉妒的感覺,簡直快要把他逼瘋。然而他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嚴默伏在欄桿上,伸手自懷里掏出了那枚紫色曼陀羅,輕輕托在手中,注視著它。陽光把透明澄澈的花瓣染成金色,輕輕流轉出璀璨的光彩,嚴默不禁看得有些呆了。他已經對大哥做了承諾,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容不得絲毫心慈手軟,必要時,他不得不對她施以一些手段。

這是成大事者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嚴默暗暗安慰自己,手掌握成拳,將那枚曼陀羅緊緊攥在手中,重新望向遠山時,目光冷硬如鐵。太陽已經完全從雲中透出來,萬丈金光投向地面,也將男子的周身染上金色的柔光,卻無論如何也照不進他的眼眸里去。

中午時分,嚴默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顧梅妝的門,半晌,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人應門。嚴默繼續耐心地等著,沒有等來顧梅妝,南鳶卻聞聲出來,輕輕行了個禮,道︰「奴婢見過少俠。」

嚴默回頭,見是她,微微點點頭,道︰「她怎麼了?」他認得這個婉約清秀的女子,她是木黎派來服侍顧梅妝的侍女,就住在顧梅妝隔壁的小間里,時時照看著她。這種待遇,即便是身為南太子的木黎,在東離也不過如此了吧。

「奴婢也不知,她早間說要出去走走,回來之後就悶著不說話,方才送了些吃食進去,她也沒動過。」南鳶擔憂地道。

她這是生我氣了麼。嚴默微微皺眉,道︰「我去看看。」

「嗯,您好好勸勸她吧,您是她的兄長,她一定會听您的。」南鳶笑道。

嚴默沒答話,徑直推門進去,因此南鳶並未看見他唇角漾開的一抹苦笑。房間里的簾子被放下了,光線昏暗,香爐中的燻香幽幽地燃著,煙霧緩緩在房中飄蕩,床邊垂著厚重的簾幕,隱約看得見一個人形,臉朝里躺著。

不等嚴默走近,床上的少女就已尖聲叫道︰「南鳶,快讓他出去!」

門口的南鳶一愣,隨即笑起來︰「鬧了半天,原來姑娘你是生了少俠的氣呀,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就大人大量,饒了他唄,既是一母同胞哥哥,哪有什麼好生氣啊,他總是為你好的。」

她這話自己說得一本正經,听在嚴默耳里卻有些滑稽,不禁辛苦地忍住笑意,憋得好辛苦,待他听到後半句時,神色突然黯淡下來,看著床上擁被高臥的少女,半晌才開口叫了一聲︰「龍淵。」

南鳶這番話在顧梅妝听來更是全然不是滋味,他若是真的是自己親生哥哥就好了,也許就不會有這其中許多牽扯,壞就壞在,他不是。她越想越傷心,也不理嚴默溫柔叫著自己,只想把耳朵塞起來睡他個天昏地暗。

嚴默見狀,也只好無奈地嘆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南鳶。南鳶會意,輕輕掩上門,退出去了。嚴默坐到顧梅妝床邊,壓低聲音道︰「梅妝,今天是我不好,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顧梅妝雖然閉著眼,但卻一直凝神听著他的一舉一動,此時听他竟然肯放下姿態,心里不禁一陣感動。在她心里,他向來像是個站在雲端的天神,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而他的心思她從來都不知曉,更從未想過他有一日會走下雲端來向自己低聲下氣地道歉。

但她顧梅妝若是這麼輕易就被哄服了,就根本不是當初那個在靈山任性難纏的顧梅妝了。她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並不答話,也不轉身,仍是朝里睡著,睜著眼看著黑漆漆的艙壁。

「梅妝,你先吃東西,我再慢慢說給你听。」嚴默繼續耐心地勸她,轉身端過床邊桌上的糕點,拿了一塊,送到她嘴邊。

顧梅妝不理他,他也不惱,手就這麼直直地伸著,糕點的香氣陣陣鑽入顧梅妝鼻中,撓得她心癢無比,她自早間到現在就沒進過食,早就饑腸轆轆,終于礙不住翻身坐起,接過去大嚼起來。

「我承認,我昨晚是看到了,所以早上有些不高興,但我沒直說,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嚴默看她吃相可愛,趁熱打鐵。

顧梅妝悶頭只顧吃,吃完又轉頭來要。嚴默一把拿開︰「你是不想理我了是麼?」

顧梅妝終于出聲叫道︰「給我。」

「那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嚴默問道。

「好啦好啦,看在你還算誠懇,本姑娘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啦。」顧梅妝一把搶過來,邊吃邊道。

「嗯,」嚴默看她雙眼放光的模樣,不禁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慢點吃,別噎著。」

「嗯。」顧梅妝好不容易有空擠出一句。

嚴默溫柔地看著她,半晌,眼楮里慢慢透出些果決來︰「梅妝,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奇怪,你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顧梅妝詫異抬頭,見他表情凝重,不禁一愣,下意識停止了咀嚼,「說吧。」

嚴默嚴肅地盯著她,卻開不了口。

在這一刻,他恨不得將自己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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