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茶藝重新裝了修,雅致古樸的另人不自覺地掉入到清靜之美和典雅之韻中。這是我第二次來,上次還是謝修農帶我來的,他是大款,我沾光,如今灰頭土臉的我早不復去年的光彩了。
對面主子興致頗高,燙壺,倒水,置茶,注水,將中國茶道展現的淋灕盡致,在我眼皮底下自顧自地聞茶香,品茶味。看他一臉享受的表情,我吞了吞口水。他見了,笑著將手中的茶碗推到我面前。
「試試,味道不錯。」我又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指了指對面的茶桌,小聲開口。
「我還不渴,aaron,我想吃那兒個。」他視線隨著我的手移過去,再移回來時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招手替我要了一份西點。丟人就丟人吧,總不能跟自己肚子過不去,再說剛剛沒吃飽,他可是罪魁禍首。美食進肚,我臉上漸漸有了笑模樣,看他的眼神也少了些許尖銳。
「小女子才疏學淺,除了知道780年陸羽著了本《茶經》外一無所知,絮不能陪您探討中國茶道,您請自便。」這里的西點女乃油添加量剛好,不會太淡,也不會太濃,看來有些時候貴還真就是衡量一樣東西的質量標準。我吮了吮指尖的女乃油,又拿起一塊椰子糕送進嘴里。
「才疏學淺?你在翻譯組不是號稱擁有傾國傾城之貌才高八斗之學嗎?」。我差點沒一口噎死,組里有內奸?秘密安了攝像頭?他是傳說中的順風耳?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見我滿臉憋的通紅,杜竟航主動替我叫了一杯芒果汁。總算干件人事兒,我盯半天了,要不是剛剛己經丟過一次人,早不慣著他了。喝了好幾口,總算順了氣。
「你的傾國傾城之貌我見過了,實在不敢恭維,才高八斗?」他頓了頓,端起茶碗在鼻下陶醉地淺聞著。跟我叫板?反正也吃飽了,全當消食吧。
「中國人視道德為體系完整的思想學說,是宇宙,人生的法則,規律,所以中國人不輕易言道,不像日本,茶有茶道,花有花道,香有香道,連摔跤搏擊也有柔道,跆拳道,在中國飲食,玩樂諸多活動中能升華為‘道’的只有茶道。」我示威地嘴角咧著笑。他顯然大出意料之外。
「厲害。中國茶道的精神是什麼?」
「清,靜,怡,真。」我用眼神提示他繼續。
「活水還需活火烹,自臨釣石汲深清。大瓢貯月歸春甕,小勺分江入夜瓶。」他示意我接下去。我冷哼一聲,清清嗓,字字鏗鏘。
「雪乳己翻煎處腳,松風忽作寫時聲。枯腸未易禁散碗,臥听山城長短更。」
「顧妙之,你的頭腦和你的性格反差可真大。」有一定水準的人都這麼目中無人嗎?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要是褒義,謝謝你,要是貶義,不敢當。」我翻翻白眼,胡扯了一句,他被我的話逗樂了,眉宇間的嚴肅沉穩蕩然無存。
其實他並沒想象中的難相處,卸下所有光環,也不過凡人一枚。保不準還沒有我這顆蒼海中的小沙粒活的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呢。
「aaron,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我抓住機會,故作可憐地睜著迷蒙的雙眼,決定來個以柔克剛。
「嚴重了吧,我怎麼你了?」他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低頭喝了一口茶。竟然漏掉了聞茶香的環節,看來主子要怒,我趕緊吃吃地陪笑。
「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吧。小的今後一定痛改前非,改頭換面,為了y的美好明天粉身碎骨,肝腦涂地,兩肋插刀,鞠躬盡瘁,出生入死,死而後己,」還好他及時阻止了我,差點就詞窮了。
「你對我成見這麼深嗎?顧妙之,我沒得罪你吧。」那雙無害的雙眼另我怒火中燒。
「杜竟航,把你臉上這張無辜面具摘了,現在就咱兩個人,話說到明處,你處處針對我究竟想怎麼樣?把我踢出y是你最終的目的嗎?」。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你指例會?就知道你得多心,我這人就這樣,向來對事不對人。」他的眼神和口氣都很真誠,倒弄的我一時理虧。
「那你在會議室說我是你老婆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流言是把殺人刀嗎?連一代名伶阮玲玉都不能幸免,你以為我顧妙之有金鐘罩護體?」
「是我欠考慮,我倒歉。」他真誠的時候,線條柔和了許多。
「以後別拿我當靶心就行。」你是龍,我是蟲,倒歉,我哪敢當。
「ok,以後注意。」話音剛落,他開始穿外套,我只好意猶未盡地跟著起身。
「小姐,這里的點心我每樣要一塊。」該不是給我要的吧,我雙眼泛光,四十多種呢,每樣一塊?誰說錢是王八蛋,我今天非抽死誰。
下午和star有互動,杜竟航直接送我回家。到了目的地,剛想跳下車,卻被他一把拉住胳膊。他將剛剛每樣一塊的西點和一只精致的紙袋塞到我手中。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盯著紙袋問。
「中秋禮物,你早退了三分鐘,沒趕上。」我一時臉紅。見我沒接話,他慢悠悠地開口。
「不過就一次遲到,一次早退而己,放輕松點,沒什麼大不了。」
「真沒什麼大不了?」
「嗯,就扣半個月獎金而己。」啊?半個月獎金,夠交一年寬帶費了。
「aaron,我用人頭發誓,我真是掐著點兒出去的。」知道不起作用,還是不甘心地做了垂死掙扎。
他再次將手腕伸到我面前,月復黑地來了句「以我的表為準。」我立馬蔫了,跳下車將車門摔的巨響,算是有聲的抵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