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還真是大手筆,場景布置的可謂美輪美奐。佳肴美女,外企名流外,本市最好的調酒師也被邀來助陣。這麼大的排場無非想在star員工面前抖抖威風罷了,除了美酒佳肴,其它都與我無關。我隨意端了杯雞尾酒躲到不扎眼的幽暗角落想著讓我無法釋懷的半個月獎金獨飲惆悵。
「妙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小鬼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帶著七分醉意,眼神陶醉地看著我。
「不就一顆玻璃球引發的血案嘛。」我故意鼓著腮幫子,瞪大雙眼逗他玩。
「告訴你個秘密,我六年前就見過你。」
「你胡亂編,我隨意听。」我早麻木了,只要不太過份,由著他吧。
「那天,你蹲在河濱公園的石板路上逗一只雜毛小狗。」他開始控制不住大笑起來,潔白的牙齒在我眼皮底下閃著欠扁的亮光。
「豆豆,毛毛,阿黃,旺財,你到底叫什麼呢?你怎麼長這麼難看呀,叫你阿丑好不好?當時狗主人的臉都綠了。陽光透過樹隙灑了你滿身的金色,我還以為看到了天使!」小鬼一臉的花痴相,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印象中好像有這麼檔子事,六年前嗎?太久了,早記不清了。
舒緩的音樂縈繞耳邊,小鬼放下酒杯,紳士地做了邀請的動作。我笑笑,將手遞到他手里。他跳的極好,更襯的我像小丑一樣,洋相百出。幾次踩了他的腳不說,節奏也明顯慢了一拍。
一曲結束,小鬼沒再粘我識趣地鑽進人堆,我又重新縮回幽暗角落,細細酌了一小口手中的雞尾酒,被他們傳的跟聖水似的冰山之吻竟然有股蒸溜水的怪味,依我拙見還不如嗨!妹調的酒好喝呢。我嘴里一時適應不了這個味道,實在咽不下去只得吐了出來。偷偷模模倒酒的時候,眼楮余光瞄到,一身高貴的蔣寄柔挽著謝修農緩緩向我這邊走來。我是蠢到家了,這麼長時間光顧著和杜竟航斗法了,竟然把蔣寄柔在star和自己進y的初衷全拋到腦後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老氣的職業套裙,唯一的想法就是轉移陣地。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通通看不見我,我開始心理催眠,耷拉著腦袋挪著碎步想繞過他們的身邊。
「妙之?」杜竟航端著同樣的冰山之吻站在離我一尺的距離。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缺德事,踫上這麼個冤家。不用想,那對狗男女一定注意到我了。我只好站在原地,準備接招。
「aaron,你不必防賊似的處處盯著我吧。」我肺都快被他氣炸了。
「盯你?我沒那閑工夫。找你談明天的合同。」他一臉嚴肅。
「等結束可以嗎?現在可是我的個人時間。」我不耐煩地沖他翻了翻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顧得上工作。
杜竟航笑了笑,卻沒有走開的意思。
「你不去跳舞嗎?宣傳組那幾個辣妹跳的可狂野了。」我像是哄孩子的阿姨一樣誘惑著他,結果他鐵了心跟我作對,一動不動。
狗男女終于站到了我面前。
謝修農看我一眼不自在地借點煙的機會掙月兌了蔣寄柔的手,我冷哼一下,垂下頭。戲還不演夠?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嗎?
「修農,見你一面還真難。」兩只手越過我握在了一起。兩位帥哥居然認識,這個城市還真小。
「嗨,竟航。什麼時候回國的?」
「去年。這位是?」
「蔣寄柔,我女朋友。妙之嘴里的變態上司一定就是你了?」想讓我拿正眼看你,也不必如此毒舌吧。想想無故中槍的杜竟航,我心里笑開了花。
「妙之,用下半月的獎金為這次行為買單吧。」杜竟航一臉溫柔,似乎真大度到與我冰釋前嫌了,虱子多不咬,債多不愁,扣吧,早扣完早省心。我低著頭,無聊地用高跟鞋踩地上的螞蟻自娛自樂。
「你和妙之是朋友?」杜竟航似乎察覺出我們的關系有些特別,問的十分謹慎。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們之間不正常,不像分手後的舊情人,反倒像打情罵俏的熱戀中的男女。
「我們交往過四年,性格不合分了。」我視如珍寶的四年時光被他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帶過了。原來我被飛出局的真正原因是性格不合。四年才發現性格不合?會不會太後知後覺了點。
「去那邊坐坐,我們y公司極品美女多著呢。」我抬頭瞄了杜竟航一眼,明顯帶了幾分嘲笑成分。他看我的眼神依舊溫柔。這哥們兒有點兒不對勁,想在朋友面前維護一副體恤下屬的好上司形象,也不必對我這麼好吧。
我腦袋里開始尋找離開的理由,卻被蔣寄柔的話打斷了。
「妙之,你還在生我氣嗎?」。她的聲音听起來懦懦的,另我一陣窩火。
「別往臉上貼金了,你配嗎?」。我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臉,毫不留情地月兌口而出。
杜竟航瞬間楞住了,一臉的莫名其妙。謝修農尷尬地沖他笑笑,掏出一支煙點燃。隔著煙圈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能另兩個小有姿色的美女為了他正面交鋒應該得意的很。
「妙之,你听我解釋好嗎?」。眼淚說來就來,北影畢業也不過這水準。
「有什麼好解釋的,不就挖了我顧妙之的牆角嗎?這種貨色,我招一招手,上趕子的男人能直接排飛機場去。」我昂著驕傲的頭,拿鼻孔對著謝修農。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專心致致吸手中的煙。無聲的叫囂嗎,月兌離我的掌控可以抽個夠了是吧。
「謝修農你可以呀,這煙抽的真夠銷魂的。還是柔妹妹領導有方,楞將一個三孫子教成了一個癮君子。」我瞪著謝修農,酸溜溜地滴咕了一句。
「他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抽一兩支。」蔣寄柔懦懦的聲音再次傳過來,我心中暗自高興,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得了個離開的好借口。
「你的意思是我的出現讓他心煩了,是吧,好,我走。」正準備瀟灑離開,預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蔣寄柔一向溫順的小宇宙暴發了。
「顧妙之,這麼長時間你言語尖酸刻薄,隨意踐踏我的自尊,連一句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是不是太過份了!你也是高等學府畢業的,你的素質教養就飯吃了?真不知道修農看上你哪兒點了。」
「蔣寄柔,你給我住口!」謝修農上前抓住她胳膊,厲聲阻止她,太陽穴的青筋在盈滿的月色下忽隱忽現。她淌著淚,較往日更顯得楚楚動人。
「我就是要說,妙之不喜歡我抽煙,妙之怕黑,妙之很可愛,妙之喜歡甜食,妙之內心十分小女人,妙之很敏感,敏之做事很有原則,妙之,妙之,全是顧妙之,你被她攝去心魄了嗎?你究竟有沒有仔細看過我一眼,我就不是人嗎?我的付出在你眼里就如此廉價?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她?」蔣寄柔一時情緒失控滑到地上,淚水肆意地沖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