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陸記 第一章 布羅潑童

作者 ︰

南原

在王城西北方向,橫亙著八垣山的山脈,阻擋了大半北牧到南原的平川,因此,南原北牧商流,也穿過了山脈,幾世幾代行出一條明晰的商道來。

在商道上有一處地方名為兔尾山。雖然象形而生,由著名字覺得這山應為也是相當溫柔美麗,秀色可餐。

實際上兔尾山奇駿陡峭,高壯雄偉,一度成為商道劫匪的盤桓之地,在戰亂年代尤為厲害,後來玄王登基,嚴打猖獗匪類,這個地方的殺人越貨之事才多有平息。

略略忖度,想來兔尾這名字,應當是在世代的口言相傳的過程里走了樣。

在靠近兔尾山商道大約有一兩里地的樣子,有個名為布羅的村子。村子里也就三十來戶人家,都是獵戶,靠著圖為山一帶的深林財富過了一代又一代。

人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布羅村子里世代村民都未做那殺人越貨,雞鳴狗盜之事,但是這個民風一向淳樸的村子卻在神啟開年之後,卻是出了一個讓整個村子都為之頭疼的孽障。

此人綽號小猴兒,年紀大約七八歲的樣子,女孩兒,生年不詳,無父無母,在布羅村吃著百家飯。

卻是如何便說她是一個孽障?

連馳騁山野,捕物無數的獵狗與她狹路相逢了都會哀鳴著退避三舍;

她會將年歲小小的純真孩兒騙至各種危險之處,比如深塘岸邊黑山洞中,再窮極各種凶惡手段對其軟恐硬嚇,奪人事物,還沾沾自喜的;

不學無術,連最和善的教書先生也不願意再留她,在村中與其他孩子每天有次小型掐架,沒三天必干一次大架,對手不認輸不停手;

甚至當眾表演各種視死如歸的高危動作,比如跳崖••••••

種種惡跡,罄竹難書。

布羅村民對其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只因老族長偏偏要留這個孩子。

這日老族長拄著拐杖,沿著村里的馬道緩緩向著村口行去。一邊走一邊卻見得幾個孩子圍在村口的方向。走著走著不禁眉頭便皺了起來,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去。

等近了。便有見到三兩個個小孩躲在大榆樹下邊,一個人搜集周圍的小石子,兩外的幾個便趴在榆樹干後邊,朝著幾米遠的地方的圍牆處擲石子。然而他們都是躲在樹干後邊,胡亂的朝著那個方向丟,不敢露出半點身體皮膚在外邊。

一個小孩見丟了許久那邊都沒有動靜,便試探著露出半個腦袋朝那邊望去。

腦袋才一離開樹干,就看見數塊小石頭,朝自己的腦袋打來,不及躲閃,便被打中腦袋,捂著頭疼得嗷嗷直叫。

老族長見此狀況,朝著那圍牆處喊道︰「知寂!你給我出來!」

幾個小孩听見老族長在自己的背後發怒,一下轉過身來,看見族長,忙不迭丟了手中的石頭,一個個知錯地低下頭去。

圍牆那邊隔了許久,才冒出個腦袋來,垂髫發髻,見得是個小姑娘,眼珠子見人賊亮賊亮,一看是老族長,又迅速的縮回去,等了許久也沒听見回答。

老族長見此,住著拐杖亦步亦趨的向著那圍牆行去,還有兩三米的距離,那小姑娘卻從那圍牆後噌的一下竄上來,穿著漿舊了的紅衫紅褲,右腳踝上和左手腕上各套了一個銀鐲子,鐲子上系了個小鈴鐺。沿著那圍牆,呼溜一下便跑出去許遠,那鈴鐺便悉悉嘩嘩的隨著她的腳步聲細細地響起來。她跑了幾米便停下來,站在那頭望著老族長,只是呵呵嘿嘿地傻笑。雙手往上抱著一枝長到圍牆處的榆樹枝干,使者全身的勁兒往下吊那枝干,那枝干本就不很粗壯,被她那身體的重量一吊,往下矮了幾寸。眼楮望著老族長,忽兒嘴角利落的一抿,露出一個邪邪的笑意出來,手腕上的力一松,那樹枝便帶著她往上晃去,她便借著著一挑的力,雙腿順勢搭上樹干,一翻身,便穩當當的坐在了樹上。

「你不要罵我,是他們先惹我的。」小女孩把樹干一側的腿搭到一起,坐在樹上,隨著那樹干一上一下。

老族長見此,王那樹干下踉蹌幾步,伸出雙手想要接住她,生怕她掉了下來。

女孩又慢慢地從那樹干上站起來,伸平了雙臂,在那樹干上慢悠悠地朝著那主干走去

老族長在下邊看得知心驚肉跳。

「知寂,摔下來怎麼辦!」

「不會摔的。」小女孩話音剛落,腳下一滑便往下掉去,老族長倒是眼楮一睜,將要撲過去接住她,卻見那女孩雙臂吊在樹干上,在那里晃來蕩去。

「你若是再這樣調皮!我可跟你明哥哥說去!」那女孩吊在樹上翻了翻白眼︰「你才不會跟他說。」

恰時樹下的小孩突然高興的喊了聲︰「明哥哥!明哥哥快來看。」

小女孩听見聲音,努力的轉過頭去,看見一個俊朗的少年正帶著打到的獵物回村子,他挽著高髻,頭發絲絲硬朗,整齊的往那發髻集中。皮毛里竟有血豹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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