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陸記 第二章 山妖之女

作者 ︰

知寂見是他,高興的在樹上喊道︰「明哥哥,接住我!」

少年抬頭看了看她道︰「你自己跳下來吧,誰要接你。整天的吃飽了沒事干。」

樹底下的小孩子也不在跟著知寂胡鬧,一個一個的跟在少年身後,翻著他打回來的獵物和皮毛,嘰嘰喳喳的跟他詢問今天的故事。

這會子沒人理睬知寂,她倒吊在樹上任憑風吹好不無聊。老族長依舊守在樹底下,慈眉善目的哄著她︰「知寂乖,沿著樹干慢慢下來可好?」

「不好。」知寂百無聊賴的說。雙腳往上一使勁,又勾住了樹干爬上去,爬上樹干,又沿著那樹枝尖兒蹭蹭幾下跑過去,在彎下腰抓住那樹枝一下便吊著下到了圍牆上,手腳上的鈴鐺瑯瑯直響,踩著輕快的小步子,又嘻嘻哈哈地向著少年跑去。

老族長見她安全的下了來,也忘了她剛才欺負其他孩子的事,住著拐杖在後邊慢慢地跟著。

知寂跟著少年,一路走路到了他的住處,那里在村子的最邊上,離其他的人家都比較遠,就是族長爺爺的家。她跟在少年後邊,也不與他說話,自顧自的摘花,一路走來,手里已采摘了好大一把的野花,花朵明艷俏麗,五彩斑斕的甚是好看。幾個孩子跟在少年後邊嘰嘰喳喳一陣,過了新鮮的勁,便又被其他的新鮮的事吸引開,臨走了,幾個小孩還轉過來對知寂做了個鬼臉,叫一聲︰「小妖精。」便都一下哄笑著跑開了。

知寂生氣的嘟了一下嘴巴瞧了他們一眼。繼而又喜笑顏開地抱著花跑著跟上少年,笑道︰「好看?」

少年看了看,溫柔而笑︰「好看。」

「哈哈!」知寂揚起臉開心地朝他笑笑,又低頭去整理她的花。

「先前他們又來欺負你了嗎?怎麼爬到樹上去了?」少年笑著問她。

「反正他們又打不過。」知寂悶悶的說。

西下的太陽揮灑著溫柔的光芒,少年仰起頭,感受著暮日的輝光在自己的皮膚上一寸一寸的游走觸模。他攬過女孩兒的肩膀靠近自己,笑道︰「反正他們也打不過。」

知寂沒有說話,她靠在少年的身邊,聞著他身上的獵物皮毛的腥味,蓄蘊著陽光熾熱凶猛的味道。

忽而少年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從隨身攜帶的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個鵝蛋那麼大的東西遞給知寂。那東西用極大的樹葉包了厚厚的好幾層,一層一層的不知裹了多少,外邊纏著草睫縛著。知寂看這個東西一時愣了一下不知為何物。

少年道︰「我听爺爺說過,你小時候吃的東西好像就是這個,這些天我去的遠,遇著了這個東西。」

知寂忽而明白過來,抬頭仰起臉朝著少年笑了笑。

「打開看看吧。」少年說。

知寂捏著那個東西,感覺極為堅硬。她懷抱著花,騰出手來開始拆這個東西。等待那草睫被解開,葉子便一張一張的松了開去,厚厚的落了許多。她撩開葉子,便隱約的見著里邊是一個紅紅的顏色。等到把蓋在上便的葉子全都拿走,里邊是只有雞蛋那麼大的果子,圓潤光滑,顏色鮮紅,普通無奇。

知寂拿起那個果子,初入手時堅硬無比,觸了人的手,那果子竟然開始慢慢的變軟,好似冰一般會化開去。

「其實那里本來有好多這樣的果子,只是我沒有想到沾了人氣它們會化成那個地步,揣在懷里一會就已經全部都變成了水。再回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一個。用樹葉包了摘才帶了回來。」少年道。

知寂瞧著那個果子,在手里才這麼一會,竟已開始軟化得有些透明。知寂拿起那個果子,眼楮晶亮晶亮的,臉上似高興又似悲傷。她把那個果子放回樹葉中,重又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暗聲說︰「明哥哥,吃這樣的東西長大,我真的是山妖的女兒嗎?」。

少年低頭看了看她︰「這個說明你很特別,並沒有什麼不好。別人不喜歡,明哥哥喜歡。」

「那你是覺得我就是山妖的女兒了?」女孩抬起頭,眼中似有眼淚要滴淌出來。

少年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色凝重的看著她︰「你覺得山妖的女兒怎麼了?」

「別人會不喜歡我。我是個異類。」

「爺爺女乃女乃喜歡你,明哥哥也喜歡你,你為什麼要別人喜歡你?就算你不是山妖的女兒,總也會有人不喜歡你。」少年見女孩似要哭泣,停頓一下柔聲安慰道,「世上沒有山妖,但總是有不同常人的人。你很特別,那你也一定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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