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蘭何處香 第九章 滄海明月相思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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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清音點點,驀然回首,他就站在幾尺之外。亦如元宵花燈下,那般傾城絕世。

碎碎的白碧桃花迎風撒落在他縞色的薄綺上,淺淺的融為一體。

看著我,他輕笑著嘴角上揚。「我已經派人去通知顧大人,你剛醒大病初愈身體還虛,就算初春暖陽,也要小心吹風著涼。」

想到那天女扮男裝被他認出,心里一直納悶他怎麼會認識我而且還知道我的名字。現在想想,晉賢王世子自幼失母,一直被側妃賀氏視作親生撫養,他與賀韻傾也算是表兄妹。若清與賀大小姐的那次打架,在秋都的公子小姐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必賀韻傾沒少在他面前念叨我,這樣看來,他要是不認識我反而奇怪了。

一考慮這層關系,我便朝著他盈盈一拜,「謝世子救命之恩。」

他沒有料想到我突然說這句話,頓時有些訝異,嘴角依舊浮現出濃濃的笑意,「這樣知禮,可不像是顧蘭坊啊。再說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世子?」他頓了頓盯著我,仔細的留意著我的反應,然後幽幽地說道︰「難道你忘啦,我可是一個輕佻浮薄的紈褲子弟。」

話中有話,似乎有意讓我回憶起,元宵花燈離別一吻。

一想到那夜事情,心中瞬間惱火。本來好好的游樂,硬是被輕薄受重傷昏迷不醒。于是,我收起笑容冷冷回答︰「馬踢了一下,不記得被狗咬過的事情。」又瞪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出,「畢竟~~都是畜生,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卻又包含一絲寵溺。「你呀,一直都這是這樣。無論是誰只要惹到你,就立刻像一個小刺蝟。」

「我哪里一直這樣,」我立刻辯駁,「你才認識我幾天,又能知道我什麼!」繼而小聲嘀咕︰「知道我的事,還不是听賀韻傾說得。向著自己表妹,也不想想她到底有多刁蠻任性。」

朝他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哼」一聲,便作勢要到屋里去。

「你等等,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他想要拉住我,便腳步加快,只是沒想到躺在床上也有些日子,身體一直沒有活動過,剛剛用些力氣,著實覺得疼痛。腳踝一軟,倒了下去。

「小心。」

即將要摔倒的一瞬間,一雙溫柔的手撫過我的腰際,把我緊緊抱緊。相隔不過幾厘米,彎彎的的眼角溢出滿滿的笑意。我看見我的臉深深的映在澄幽的瞳孔里,窅窅翳翳,目如點漆。初春的暖日灑在他的臉上,襯得白暫的肌膚越發晶瑩。發絲隨風輕舞拂過我的臉頰,與我的頭發糾結纏繞在一起。

我不禁伸手捏捏那如雪般柔女敕的肌理,喃喃自語「又不是什麼女人,也不知道要這麼好的皮膚干嘛?」又模模自己的臉,雖然也還不錯。可是這麼一對比則不由得教人泛起一絲醋意。

「嗯~嗯~咳咳」

轉頭看向旁邊,若清戲謔的笑容讓我意識到眼前的這幅場景。他朝我眨眼,表情曖昧。看著這樣的情況,心里默默數落自己賤手千萬遍,但是放手時暗暗使勁,然後又立刻端端正正站在那里,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一臉吃痛,委屈的在旁默默的揉著被我捏紅的臉頰。

我們剛隨若清進屋,這丫頭故意拖長音調,在我耳邊輕語調侃︰「啊呦喂,我還納悶,晉賢王世子怎麼對你那麼關心,硬是把你帶回來,日日夜夜照顧著。沒想到,你們還有這層關系,多晚勾搭上的啊,」若清表情八卦的要死,「等他走後說給我听听啊,我們關系這麼好,不得好好分享分享。」一邊又朝我擠眉弄眼。

我正要解釋,珠簾外的一個小廝打斷,「小王爺王府有貴客來拜訪,王爺讓你現在趕過去。」

「清楚了,你先去院外候著。」他又看著我說︰「既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就好好休息。在這里有什麼事或想吃什麼就吩咐紫軒,但是若是要出門必定痊愈才行。」

又接著說︰「既然我答應顧大人要照顧你,當然要完璧歸趙。」听他的話,我心里念叨一句一句反駁,暗想誰要听你話啊,等我再好一點就算翻牆也要回去,登徒子。貌似能讀懂我的心思,他話鋒一轉,表情無可奈何︰「你還是老實些,不要我說的話一句沒記住。別院守衛森嚴沒有命令,可是絕對不放人的。」

「若清,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他掀起珠簾的那一霎那,積留在我心中許許多多困惑,讓我迷迷怔怔地叫住他。

「世子,••••••」

他頷首示意我繼續說。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默然片刻才自嘲道︰「沒什麼,可能剛醒榆木腦袋一直沒用,整個人都混沌掉了。」

他淡淡一笑正要走出去,過了幾秒像是想起什麼事情,猛然回頭直直的盯著我,目光熾熱而堅定。語氣忽然間輕柔,如同那玉屏簫笛,清越悠悠清脆明明。

「記得以後叫我蕭景,蘭坊。」

語畢,春風一笑燦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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