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蘭何處香 第十一章 殺戮之兆 嗜血之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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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秋的世祿之家則以上陽蕭氏蘄州蘇氏和潁川繆氏,世人稱「三大家族」。這三大家族中上陽蕭氏與蘄州蘇氏都為官隴貴族,即「官有世功,則有官族」,家族有功于朝廷一直為官終成世家大族。

而潁川繆氏則為門閥世族,先祖繆正為以秋開國功臣,掌握軍事大權。而到先帝時,族長繆長淵與時為兵曹判書的秦舟亦有謀反政變之心。詐先帝于崇元寺之中,豈料事前陰謀敗露,計劃徹底失敗,亂平。繆長淵當場自盡,繆氏一族,則被「族誅」,無論男女皆慘死于刀下。門閥士族的形成需要百年以上,一次滅族斬草除根。

秦舟腰斬于市集,其妻鳩毒而亡,家中直系男子笞刑後流放西南煙瘴之地,女子世世落于娼門。

這次事變後受株連被殺的有五百多人。而除去被殺,還入獄、充軍、流放一千余人。

史稱「崇元之變」。

此次叛亂之中,時任秋都刺史兼上將軍蕭勘承有平亂護駕之功。其女蕭瑾嫣配太子鳳嶠,即文昭皇後,生現太子鳳初與瀟陽公主。其長子蕭任受封子爵,而二子蕭慎得先帝獨女景瀾公主下降。後因與北國在「隴雪之戰」中,取北國元帥祁宏首級且屢建奇功,景瀾公主自幼體弱,生子蕭景後,病逝。因先帝異常寵溺珍視,念其哀情。于此特封蕭慎為晉賢王,襲于蕭景王世子。至此以秋兩百多年,初次外姓封王。

蘄州蘇氏,本以文臣勛爵發跡。但因此家女子多以顏色,侍奉君王得後妃之寵。男子則以外戚之身固寵,今上最厚愛昭儀蘇氏,生庶長子二皇子鳳璋和三皇子鳳欒。

潁川繆氏,因權謀篡,仲食惡果。上陽蕭氏,功高震主,上故為削其勢。蘄州蘇氏,女子媚色,外戚迎權,則亂政以。

——《以秋宣帝•世家論》

秋都,皇宮外城,南薰殿

初春靡靡細雨,或長或短的敲擊著宮殿上朱紅的琉璃瓦,打落在泛著青苔的石階上。殿堂檐下的游廊,一個男子慵懶的倚在游廊細部的美人靠上,看著雨絲洗淨鉛華,碧玉的葉子翩翩重生。

雨滴隨風飄搖浸濕他的衣襟,黛墨色的長袍,襯得臉色越加蒼白。薄唇微紫眉蹙緊鎖,左臂上纏著一層輕薄的白紗。他望向遠處,褐澈晶瑩的眼眸略顯空洞,平時存于身上的桀驁,像隨著風般消散一空,原本英俊冷冽的臉龐霎時顯得格外溫柔。又過半餉,他安靜地在那里,閉目凝听。

但身後的腳步,卻擾亂此時的寧靜。「殿下,蕭任大人覲見。」他淡然的睜開雙眼,語氣冷冷清清,听不清任何情緒。「讓他進來吧。」

殿內煮著香茗,泛著悠悠茶香。「微臣,參見太子殿下。」「蕭大人,不必見外,你們所有人都退下。」

當所有人都離開,大殿的門緊緊被關上。蕭任看著悠然品茶的鳳初,微藏怒氣,「你就這樣放過他們,現在蘇昭儀想把鳳璋推上太子位,都已經想瘋了。她既然派人殺你,我們就應該利用這個機會,讓都兆尹和大理寺徹查此事,你怎麼能派人去壓下來。」

看著對自己所說的話置若罔聞的鳳初,蕭任不禁有些惱火,音調也陡然提上去。「你到底想怎樣,這件事你一定得給我說清楚。」

鳳初在一旁不慌不忙,反而淺笑著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蕭任,雪白的瓷器襯得它越發碧翠。「這是湖州進貢的雲霧茶,它是由鳥雀餃種而來,傳播于岩隙石罅。尋覓艱難,數量極少。色翠湯清,滋味濃厚。素有「色香幽細比蘭花」之喻,可是一等一的好茶。」

蕭任哼一聲,便一口氣全部吞下,又接著說道︰「管它什麼好茶,就現在的處境。跟砧板上的魚肉沒什麼區別,命都保不住,還能品出什麼味道。」

鳳初听完他的話,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冷冷反問道︰「倘若舅舅處置此事,可有萬全把握扳倒蘇昭儀杜貴妃她們呢?先不論**之人,朝堂上那些擁護鳳璋大臣,又該如何對付?僅僅是我遇刺這件事,就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蕭任一時語歇,有些無措。鳳初看他如此,搖搖頭,黑亮黑亮的秀發隨微風拂過,完美的側臉勾勒出了柔和的線條。蕭任過于沖動,位居顯位,可是論政治運作與心思縝密蕭任卻實在不如晉賢王。

鳳初輕拍他肩膀,語氣雖然輕柔,字字如刺刀般鋒利。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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