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誤 第七章 我該怎麼辦?

作者 ︰

五更天,天還是灰蒙蒙的亮,曹琳就听到急急的敲門聲,

「誰啊?」揉了揉眼皮,聲音低沉醹軟。

「快出來,饅頭,出來搬椅沏茶!」

「小志?」只有小志那毒舌才回叫她,自從那次給他吃了饅頭,這廝干脆就叫她饅頭了,引起曹琳的強烈的抗議,也正是因為曹琳的抗議,小志就把這稱號定下來了

「快些出來,主公來了?」

「主公?」曹琳一听這詞,腦子還沒反應是誰,手腳已經麻利起來,綁上衣帶,裹上頭巾,急忙忙就出去了。

天還下著細蒙蒙的雨,空氣中彌漫的潮冷,曹琳打了個哆嗦,跑向廚房,油大娘在燒著水,茶葉還在炕上,曹琳一把拿過,小志還在門口沒完沒了的催著。

「怎麼火還沒著呢?」

「我來看看。」曹琳拿過竹筒,深吸一口氣,對著竹筒大口吐氣,結果火苗還是奄奄一息

「你們手腳麻利點啊」小志像個催命的似的

「你閉嘴!」曹琳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伸手拿起爐中未燃的柴,果然這柴火在外面呆了一夜,現在要燃起怕是遲了。

「你、過來」曹琳對小志招招手

「你干什麼?」

小志單純的走到曹琳面前,結果曹琳一個擒拿手就把小志按住,小志沒有意料到曹琳的這一舉動,油大娘以為曹琳要欺負小志,拿著長勺就下手。小志看到曹琳身後油大娘的舉動,想也沒想伏在曹琳的肩上,這一長勺就落在小志的背上。油大娘和曹琳斗搞不清狀況,曹琳楞了一會,手腳又開動了

「饅頭,你干什麼呢、」小志有些虛弱的說

「小志同志,借你衣服一用」說完小志就像一只玉米一般,被他一層層刨了

「饅頭,你住手!」小志此刻的臉紅彤彤的,油大娘則是一臉錯愕

不過顯然沒什麼作用。小志的外衣已經被剝了,一把扔進火中,頃刻之間,火勢旺了些許,曹琳把一些較為干燥的木柴放上,火勢已經慢慢加大,身後的小志一身白色褻衣,不知是火的原因,他的臉照的火紅火紅的。

你們兩個去把門外較干的木柴拿進來,但是身後的兩個人沒那麼強大的內心還沒反應過來……

「還不快去?!」曹琳一聲吼叫把他們震驚回魂,然後就像上了鏈般速度干起活

曹琳把那有些潮的茶葉鋪在灶上,烘干濕氣,油大娘和小志也把柴火搬到火旁。

一刻鐘過後,水已經沸沸作響,曹琳聞了聞茶葉,霉氣也烘干的差不多了,用清水洗淨茶壺,過一次水,放進茶葉,注入沸水,茶葉一片片旋轉舒展開來,茶香芬芳。配上幾個精致的竹筒,遞給小志。

「你送過去」

「我怎麼送過去?」小志指了指自己的褻衣

「我的給你穿」

「你這腦子,你十六歲的衣服給八歲的小志穿,還真是絕。」油大娘打趣道

「不會吧?要我送?不行啊,我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我不會做的」曹琳擺手說道

「別在推月兌了,再遲些就耽擱了時辰」油大娘和小志二話不說,就把曹琳推出門外

曹琳整了整衣服,拍拍塵土,深吸一了口氣,吐出,往沮授的的書房走去

「吱呀」門很輕很輕的被推開,可是屋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這突兀的客人。

而這客人,不,僕人,正是曹琳。

「各位不必在意,這只是我的沏茶書童,還不快動手」沮授冷聲喝道

「哦、哦、」曹琳一開始就被這場面震住,沮授一聲才讓她回過神,茶過三巡後,曹琳退到簾後等候這些人的吩咐。

「主公,公與這做法著實不妥,要復興漢室太難,而且迎立漢帝會削弱自己的權力,把漢帝接過來,主公該如何待之?天下皆知,如今天子是由董卓扶起,當初董卓廢立天子時,主公是立于反對,現如今,您把天子接過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一個約為三十臉尖尖就像一個江湖上術士,最顯眼的還是嘴上的那兩撇向上彎的胡子,可是這麼輕浮的外表下竟然是那麼滄桑的聲音?

曹琳心中一驚,這個、這個聲音正是那天在草坪上看日出听到那個滄桑的聲音?!原來密謀阻擋沮授的就是他?還有一個呢?

「我倒不這麼認為,此計我覺得甚好,雖說漢獻帝是董卓擁立,但畢竟是漢室血統,再者,現在漢獻帝是天子已成舟,現在我們迎接漢獻帝的話,必然天下歸之」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約為二十六歲左右的男子,方臉長胡須,滿臉正氣。語氣中有種難以迂回的態度,看來是個固執的人。

曹琳此時才看了看坐在正中的袁紹,歷史中的四世三公,呵?這人並不是像電視劇中那樣滿嘴胡撒,相反,還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子,古銅色的皮膚,他的眉很濃,眼楮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而他的眼楮中顯現的是自負與無知,這眼楮頓時把他整體大大扣分。

果然,袁紹對方臉的謀士的沖撞有點生氣,此時眯著眼,轉向沮授,「先生怎麼看?」

「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士馬以討不庭」沮授只是淡淡吐出這幾個字,曹琳眼楮發出亮光,這沮授短短一句話,卻精闢的說出其中的利害關系,這下袁紹應該知道何去何從了吧?

「著實不可,現今天子已是一無能之輩,你讓主公是朝拜還是不朝拜呢?」這個人很年輕,應該比沮授小,而且和沮授還有七分相似,就是比沮授身板略微大一些。這聲音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應該是沮授的弟弟吧?

「言之有理」袁紹輕抿了一口茶,點頭道,曹琳頓時就覺得這袁紹不是自負,簡直就一草包,國事當前還顧自己的面子?

此時沮授的弟弟眉間洋溢著得意之色,而沮授則是面色平淡,無喜亦無悲

「唉」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若是剛剛那樣的爭吵的畫面的話這一聲嘆息早就淹沒了,可偏偏就是在大家都等著袁紹決定的時候,這一聲嘆息無疑是給袁紹一耳光!

袁紹,放下竹筒,臉色已經黑了下來,話語滿刺「郭先生,你有更好的計策?」

曹琳露出眼楮,想看清這不怕死的人,是他?曹琳只覺得自己的鬢間鼻翼,還有手掌都沁出一層密密的汗,是那個郭奉孝,在山上對自己催眠的人!!曹琳突然覺得他是這幫人的主宰,好像所有的人都在他的預測之中一般,曹琳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把自己躲在簾子後,盡量把自己遮掩起來。

而此時的郭奉孝突然一轉身,兩眼就像兩道鋒利的刀刃一般射向簾後的曹琳,那層薄紗也擋不住那眼光銳利,曹琳一時之間僵住!

郭奉孝眼光一會又轉回那無所謂的漣漪,躬身對著袁紹「主公,奉孝覺得這公與的想法甚好」(公與即是沮授)

「哼!那你是覺得,我堂堂十八路諸侯之盟主要對一落逃皇帝朝暮朝拜?」

郭奉孝什麼也沒說,只是低著頭,看不見他的任何表情。

袁紹重重放下杯子,大步的跨出門外,留下一屋的人。

郭奉孝抬起頭,揚起嘴角,眼中還一副無所謂,仿佛剛剛那一幕從未發生一般的像眾人行了個禮,告離、、

「剛剛若是沖撞了兄長,是小弟的不對了」那個年輕人果然是沮授的弟弟

「同為主公擔憂,那說的上什麼沖撞不沖撞,自家兄弟。」沮授一臉和煦的說,真是好脾氣

「那弟就先告退了」作揖,和那個那兩撇小胡子離開了。

現在就只剩方塊臉和沮授,當然還有這個不怎麼重要的小書童。

「公與,為之奈何?」方塊臉一臉無奈的問道

沮授什麼也沒說,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書桌,好像在沉思,又好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帶著滿身疲憊小憩,方塊臉什麼也沒說,放輕腳步,帶上門,離開。

寂靜……

死寂……

除了沮授的呼吸聲,什麼聲音也沒有。

曹琳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去,輕輕打開門。

「吱~」

「小琳!」

這破門!明明那麼小心還要發出點聲音!曹琳嘟囔了幾句,轉身,沮授的眼中帶著疲憊,可還是那樣溫煦。

「呵呵~」曹琳又開始傻笑

「小琳」

「??」

「小琳,」

「嗯?我在,怎麼了?」曹琳心里打鼓,現在的沮授有點不正常,好像一個突然失明的人一般驚慌失措。

「我該怎麼辦?」沮授把自己的臉埋在雙手中,可是那悲傷卻從他的渾身散發出來

曹琳看到這樣的情況,心里也泛起酸苦,空有一番經綸卻是無人賞識,沮授的智慧卻得不到袁紹的認可,他的心能不苦嗎?

曹琳現在真的是不知所措,因為她確實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人,因為所有的安慰都會顯得很諷刺。

曹琳到沮授身邊,倒掉那杯涼了的茶,換上壺中的熱茶。

「天涼,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曹琳微笑地說

雨打斜窗,落珠細語,眼前的青衣書童端著一杯熱茶,滿臉稚氣的臉對他說「喝杯熱茶吧?」在他最冷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

天涼了,那杯熱茶,溫暖著沮授以後的人生,他知道,以後的寒冷,會有一個人給他一雙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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