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我!在這麼干下去,不死也月兌層皮!曹琳砍完最後一樁木頭,一甩斧頭,風風火火的就往沮授的書房里跑-……
「沮授!沮授!」曹琳未到竹屋就扯著嗓子喊著,好像這沮授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砰!」曹琳一把推開門。
「沮授!沮、沮、先生」一下子聲音就卡帶了,此時的她正縮著頭,想悄無聲息的消失。
曹琳現在只想揮刀抹脖子,要死,一開門就看到就是一個魁梧的大胡子,雖然他此時衣著隨便,但是黝黑的臉上,已被風霜烈日磨練的比砂石還粗糙,眼楮卻是銳利如鷹,一雙筋骨凸出,像是岩石般穩定堅固。
還有在窗台撥弄著盆栽的是那個方塊臉,田豐,他的雙眼中也溢滿詫異。
只有還在那秀才桌旁的沮授,還在若無其事的低頭翻著書.
……
「好個狂妄的小書童!」那大胡子瞪著銅鑼般大的眼楮在這小書童臉上一轉,怒道
曹琳繼續把頭縮在龜殼中,低著頭不語,一看這就知道是個暴脾氣,再看人家這壯碩的身材,一個不高興,絕對有把自己捏成柿餅的可能。
「又是這個小書童,公與,看來,這書童很是得你心。」田豐笑對沮授道
「什麼事?」沮授淡淡道
「呵呵,沒事」曹琳吐了吐舌頭,轉身欲離
「呃?!」大胡子一個箭步來到門口,提著曹琳的衣領就把她提到沮授面前,完全無視曹琳掙扎。
「你放開!」曹琳雙腳騰空亂蹬,這人吃什麼長得,這虎背熊腰的,曹琳抬著頭只能看到他青慘慘的胡子,還有一尺長的刀疤,就像一條蜈蚣一般盤踞在他的左臂上,心里慎得慌,嘴上還是不饒人。
「呵!這書童倒也有趣,能在顏將軍的面前放話的還真麼出現呢」方塊臉打趣道
曹琳瞪了一眼田豐,這小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哈哈,這倒也是趣事呢」大胡子反倒是沒有生氣,反而對方塊臉的話很是受用。曹琳不由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小命保住,只是這大胡子的笑聲甚是嚇人,曹琳怕他在笑下去這竹屋都要塌了。
「說吧,女乃女圭女圭,你叫什麼名?」大胡子灌了一口茶,咧著嘴說。
女乃女圭女圭?曹琳一听這就不開心了,人家怎麼地二十有二的人了,雖然這身板只有十六歲,可再怎麼不濟也不能是女乃女圭女圭啊!
「你又叫什麼!」曹琳腦子一熱,抬著頭,挺起胸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噗~」那大胡子剛喝下的茶,全又噴了出來,一下子嗆到,喘著粗氣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沮授和田豐相視一眼,不經搖頭大笑
沮授此時起身來到曹琳面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今天可算是在老虎上拔毛了」
「可不是嗎?第一次還有人不認得顏良的」方塊臉笑得快岔氣了。
而那大塊頭,坐在椅子上,賭氣一口一口的喝著茶,兩眼卻是瞪著這不知好歹的曹琳。
顏良?誅顏良斬文丑的顏良?袁紹得力武將?曹琳看著坐在椅子象山一樣高大的大胡子,心里默哀,完了,真是連年不利……
「你當真不認得我?」顏良豎著眉頭問道,眼中甚是不相信。
「現在認識了……」曹琳低著頭,弱弱地說
「誒,顏良,別嚇著人家,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方塊臉拍拍顏良寬大的肩膀。
「誰孩子了,誰孩子了!方塊臉」曹琳一听到方塊臉說他孩子,仿佛沒見到眼前山一樣的男子,直接昂起頭就對方塊臉一陣炮轟
田豐顯然就沒料到這一出,而剛剛還怒氣沖天的顏良,此時已經雙手抱胸衣服看好戲的模樣給曹琳讓開了路。
「喲喲,還不承認」田豐看著這書童一臉不服的樣子,玩心大起,用手按住了曹琳的頭。
該死!曹琳心里罵道,這身高到哪都不討好,曹琳被田豐按住,動憚不得,情急之下,雙手伸到他腋下,果然,田豐像觸電一般縮回,曹琳趕緊跳到沮授的身後,現在只能暫時擋了擋。
而沮授和顏良已經笑到直不起腰來,方塊臉則是臉紅的像番茄似的,曹琳雖在沮授身後
,可是顯然是一副勝利者的樣子笑得燦爛。
田豐早就按耐不住,氣急敗壞的伸手要去抓曹琳,而曹琳則是早就預料到一般,飛速的跑到顏良身後,顏良一把拉住正要沖來的田豐,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誒,元皓,別嚇著人家,不過是孩子罷了」元皓是田豐的字,顏良學著剛剛田豐對他說話的神情,說到一半,他自己倒是先笑場了。
「好好好,你現在是和著小書童一個鼻孔出氣了」方塊臉對著顏良點著手指說道
「怎麼不行?我就一粗人,平日里都是被你吃的死死的,難得有一個鎮得住你的人,不幫著點,我這面子也掛不住了」顏良笑道
曹琳一听這大胡子和自己一條戰線,頓時底氣大增,踮起腳尖,拍拍顏良的胸膛,趾高氣昂的對著田豐說「今天,我就為你討回一個公道,哼哼」
顏良一看這小書童一副顯然要和田豐決斗模樣,而且還不露聲色的把自己拉入伙,不由的傻眼,但也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對著田豐。
「罷罷罷,」田豐擺擺手,「你這小小書童,都是被公與給慣壞了,才這般驕橫」田豐看著這一大一小對他怒目的滑稽,不由苦笑道
曹琳得意的笑了笑,這種敗將的抱怨無疑對自己的褒獎了。
「哈哈,好小子,這平時我都不太敢惹的元皓,今天卻栽在你手里,老子服了」顏良一邊說一邊還用他蒲扇般大的手拍著曹琳的肩膀。
「咳咳」曹琳感覺就像一把大錘砸在自己的肩膀上,整個人快要敲散了。
「我這人一高興就下手沒輕沒重的,呵呵」顏良看著快要被自己拍的吐血的小書童,霎時停手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田豐看著這兩活寶,笑道
顏良對著曹琳挑了挑眉,聳了聳肩,這麼粗獷的形象,做這種表情,曹琳不由的笑出聲,這個粗人,倒也不像外表那般難以接近。
田豐和顏良走後,沮授也不管還站在那里的曹琳,再次拿起書專注。
曹琳傻眼了,什麼情況,怎麼把自己晾在這里?
「那個、那個、先生」曹琳打著哈哈
「嗯?」目光還是沒有移開書本
「我想,可不可以不去油大娘、麗娘那邊幫忙,小志在你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對吧,哈哈」
沮授的臉上還是和煦的笑著,「可是,你在,就能解決嗎?」。
「當然,小志那麼小,哪比得上我這健壯的身板」曹琳挺直腰桿,盡量使自己龐大點
「是嗎?」。身後傳來一句不陰不陽的聲音。
小志!他什麼時候在這里的!小志吧站在小梯子上把一本《太公六韜》,整齊的剛好放在最後一條縫隙中。然後再緩緩的走下來。
「嘿嘿,好說好說。」曹琳心里無敵鄙視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八歲的毛孩兒給震懾住、
「這樣吧,你要是能在一個時辰把先生書桌上的書整理好,就讓你回來。」小志說著,把手中的一摞書也放在桌上,一臉得瑟的揚著眉。
「你你你、」曹琳瞪著眼楮,鼓著腮幫子,赤果果的挑釁啊,說什麼也不能再這麼慫,拍拍胸膛「好!你、說、的」曹琳眯著眼楮一字一字的說完,卷起袖子開動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沮授和小志一邊下著棋,一邊喝著茶,唯一和這不太協調的就是那身後忙上忙下的曹琳了。原以為,這桌上的書《尉繚子》五卷,《司馬法》,四書五經,還有詩經?曹琳好多書看名字都不知道什麼玩意,所以在自己很有限古文知識,和現代文有那麼一點相似字體,整整分了一個下午。
「嗯~」沮授忖著下巴,看著曹琳一個下午的勞動的成果。
「怎麼樣怎麼樣?」曹琳伸著脖子,一臉期待
「能把這《左傳》和《離騷》放在一起,何意?」
「額……我這不是看它們名字一樣長嘛」曹琳低著頭攪著自己的袖子
「呵呵……」沮授放下書,揚起嘴角離開
就這樣,曹琳萬般不情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扛起斧頭,當自己的砍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