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你旁邊的帥哥是誰?」下了課去食堂的路上,顧芩問珊珊。
「什麼帥哥?」珊珊作無辜狀。
「別以為我一直睡覺什麼都不知道,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和他聊了兩節課。」
「他啊,他是龍斌,五班的。」
「龍斌?五班團支書。你們都聊些什麼,聊這麼久?」
「反正坐後面也听不進去,就瞎聊唄,他家和我家隔挺近的,很多可聊的。他說下次微積分課幫我們佔座。」
「我們四個全部?」
「對!」
「他為什麼幫我們佔座位?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趕快從實招來!」顧芩盯著珊珊的臉,眼神犀利。
「他上課時接了個電話,他表妹問他怎麼從步行街到我們學校來,他不知道,我告訴了他。作為感謝他答應幫我們佔座。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顧大小姐?」
「沒勁,我還以為會有什麼羅曼史呢!」
「盡瞎想!我叫人幫你們佔座位,一點感謝都沒有?」
「嗯,多謝你了!」
下一次上微積分課時,珊珊從上工程制圖的教學樓出來,一路小跑,經過一片草地,草地被一圈低矮的白色柵欄圍住,柵欄旁是與柵欄齊高的綠色植物,草地上鋪了一條石子小路。跑上一個兩旁種有高高杉木的上坡,杉木樹干筆直,樹木周圍的土地鋪上了像針一樣的落葉綿密交織成的深褐色的地毯。再往前走,下一段台階,到了上微積分的教學樓。
跟著進入教學樓的大軍快步走上二樓,走進上微積分的教室。那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只有過兩節課交情的人,會遵守他們的約定嗎?珊珊從後門走進教室。教室里人不少,坐著的,站著的,四處走動的。珊珊站在教室後方,一眼望去,整個教室鬧哄哄,滿眼都是人。珊珊慢慢朝前走著,眼楮四處搜索,尋找龍斌。
何雯指著坐在左前方第四排與前座的人聊天的一個男生,說︰「那個是不是鄒畢新?」
珊珊順著何雯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是鄒畢新。目光卻不由自主被回過頭同鄒畢新說話的人吸引。他黑色短發有精神地根根豎起,輪廓清晰的五官構成一張陽光帥氣的臉,炯炯有神的眼楮專注地看著說話的人,穿一件白色t恤,顯得充滿朝氣。那人正是龍斌。這時,龍斌剛好朝這邊看過來,看到臉上表情由困惑轉為驚喜的珊珊。龍斌站起身朝珊珊揮手,說︰「這邊!」。珊珊旋即招手回應龍斌。珊珊宿舍一行人朝龍斌的方向走去。珊珊一行走近了,龍斌一一收起桌上用來佔座的書。龍斌給珊珊寢室四人都佔了位子。珊珊和龍斌挨著坐,其余人依次坐下。
龍斌保持微微笑的表情,看著珊珊走來,在他旁邊的座位坐下,說︰「來了!」
「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忘了給我們佔座。」珊珊眨巴了幾下眼楮,「是我擔心多余了。」
「約定過的事,當然要完成了!」
「是的,下次讓我做什麼事我一定會完成。」
龍斌沒有接話,心想︰我幫你佔座可不是為了听你說這句話。
過了一會兒,珊珊問龍斌︰「你做習題集了嗎?好像上次老師說今天要交。」
龍斌不加思索月兌口而出︰「做了。」
「借我抄一下?」
龍斌看著珊珊,珊珊的臉上寫著幾分拜托,幾分真摯,幾分調皮。龍斌無法拒絕珊珊的請求,自然地拿出習題集遞給珊珊。珊珊接過習題集,感謝又淘氣地一笑︰「謝了!」
龍斌的視線沒有從珊珊身上移開,看著看著突然說︰「經常這樣嗎?抄作業?」
珊珊埋頭在習題集中似是無心地說︰「我每次微積分作業都是抄的,而且不是每次都抄。」珊珊說完後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龍斌︰「听懂了嗎?」。
龍斌臉上寫著一個「懵」字,搖了搖頭接著點了點頭。看到這一幕,珊珊忍俊不禁,然後很認真地解釋︰「我每次微積分作業都是抄的,但是,不是每次都抄。不是,不是我不是每次都抄微積分作業,但是,每次都啊,這個要怎麼說明?」這次輪到龍斌笑了。
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掀起書頁的一角又輕輕放下。無人注意的窗口那兒,一片樹葉月兌離枝頭悠悠飄落,落到草地上。草兒們伸展青翠細女敕的葉,擁抱普照萬物的陽光。草地上坐著悠閑曬著太陽的人們。男孩和女孩並肩而坐,綻放如花笑顏。青春便如這鍍了金色陽光的青草,微風中輕搖身軀,蓬勃生長。
龍斌為珊珊佔了一學期的微積分課的座位,逐漸熟悉,逐漸親密。那時的日子好像每天有不絕于耳的歡歌笑語,仿佛浸潤在玫瑰色的光輝里,盼望著明天的到來又舍不得今天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