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把她扯起,睜開眼,是末音怒氣沖沖的臉,「什麼?」
「吃飯!」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他直接一個公主抱,抱起了她。斂蘇早在末音氣沖沖地過來的時候,就偷偷地跑了。彌安暗罵,沒義氣的!!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嚇得她尖叫,「你干什麼?放下我!現在是早上,吃什麼飯啊?!」
身上的力度緊了緊,「是誰一大早不吃早餐就跑來學校睡覺。」他咬牙切齒,「就算你和我生氣,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啊。」
「我沒和你生氣。」彌安不自在地嘟噥。
「沒和我生氣?你不吃早餐,那是為什麼?」他反問。「還只穿這麼點衣服,現在是秋天,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啊。」他察覺到她的身體
在風吹過來的時候,有些顫抖,更加把她抱緊了點,還是不忘一直碎碎念。
「……喂,不要像個大媽一樣。」彌安感覺到他的動作,心里一暖,听著他關心的嘮叨,忍不住吐槽。王八蛋,你是存心的嗎?你這樣的話,我真的會放不下的。
「安安,你這個白痴。」他忍不住罵她一句,「但是,如果,你一直不會照顧自己,我不介意當你一輩子的大媽…」他小聲地說。
彌安在他懷里,沒有出聲,是沒听到還是裝作沒听到?
他暗自嘆了口氣,依舊抱著她,向學校外面的餐廳走去。現在還不行啊,你什麼時候才會像以前一樣地相信我呢?
早秋的風吹起他的衣角,列列作響。雖然溫度依舊不高,但是依稀可見雲層里的太陽。
「……好了,就這麼多。」末音帶著她去了餐廳,點的全部是她愛吃的。
「欸?你居然知道?」她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睜大了眼楮,驚嘆。只是,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
看著她的表情,他微笑,「當然,我知道啊。」這是喜歡一個人最基本的,不是嗎?要不然,我的資格,就會喪失掉。去到離你最近的地方的資格…
「哈,是嗎?真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細心的時候嘛。」彌安半開玩笑。感覺到口袋內手機的震動,「啊,抱歉,我接個電話。」
「……」因為,你現在從來沒有想過要了解我…末音想這樣說,彌安卻接了電話。算了……
「我?我在吃早餐。」「……」
「…等你,等你吃午餐啊,我還要不要命了?」「……」
「她沒有和我一起,你去找找看看。」「……」
「沒效果?啊,知道了,見面再說吧。」「……」
「嗯,拜拜!」
「啪」地一聲,把手機合上,吃著剛送上來的早餐。
「是,男朋友?」末音明知故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是自虐嗎?
「嗯,啊!」彌安不想回答,因為面對他,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哪種語氣,哪種表情來回答這句話。
最傷人的不是質問,而是沉默。彌安感覺自己都快瘋了,本來很餓的,現在早餐也吃不下。她也只能跟著他沉默。
一只大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打破了這種凝滯的狀態,「你慢慢吃吧。我還有點事。等會中午吃飯,我會叫你。」
「等會,中午,我和翼,一起吃。」彌安低聲說出口,心里那怪異的負罪感是怎麼回事?真的要瘋了!
「啊,對啊,我都忘了呢。」末音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在意得要死,但是那個意識卻被理智壓得死死的。他就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正懸浮在上空,看著自己對著安安公式化地微笑。
他轉身離開,一步一步。他不想離開的,他想在這里看著安安吃早餐,跟她講話,和她一起去課室,下午再一起回家。看,自己很自覺,早已把那幢公寓當成了家,他們的,兩個人的家。
但是,多麼悲哀……現在,安安在自己來不及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別人的女朋友。而自己也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進行著自己的計劃。走出門的那個瞬間,街道上紛雜的聲音撲面而來。
離開前轉頭,看了眼坐在屋內吃著早餐的安安,她瘦了好多,還沒有補回來。再抬頭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陽,扯了扯襯衫衣領,這個秋天,天氣悶熱得讓人難受。
看著末音一步一步地離開,彌安想叫住他的。但是,開不了口。現在的自己,沒有了任性的權利。他和他的她,我和我的、他……可是,我心目中的,從小到大期盼的他,就是他啊!
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下來,滴在桌上,一滴一滴。那是心口的血吧,不然,為什麼會這麼痛?
用力地低下頭,狠狠地嚼著已經冷卻的早餐。是早餐太難吃了吧,要不然,為什麼會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果然,混合著淚水的早餐,吃不下……就連早餐,也有種苦澀的感覺。
走出門,迎面而來的刺眼的陽光讓彌安微微閉上眼,讓自己習慣那刺眼的光,睜開,看著形形色色的路人,大家都是幸福的嗎?
想了想,右拐,還是回家吧。
影子漸漸拉長,在太陽如此照射下,還透出些許冰涼的味道。末音,你看,即使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但是,我還是習慣不了,沒有你的日子……那麼孤單。
手機在床頭櫃上瘋狂地震動,「喂……」彌安撐起自己有些笨重的身子。
「彌安?」那邊的人有些不確定。
「嗯」聲音沙啞得很。
「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那邊的人問了句,然後好像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現在在哪呢?找不到你啊。」
「在家。」
「在家干嘛?」
「睡覺……」
「沒事你逃課睡什麼覺啊?」
「……」
「你怎麼啦?聲音听起來怪怪的,而且大白天就睡覺,沒事吧?」那邊的聲音有些擔心起來。
「……沒事吧。」彌安的聲音忽地就低了下去。頭越來越暈,喉嚨也起來越痛,像火燒一般。
「喂,喂……你家在哪?喂……」電話那頭,翼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意識飄遠了,漸漸听不到那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