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體,愛你,灌籃 31、娘娘腔

作者 ︰

「呃!」腦袋失重前傾,惺忪的眼楮勉強睜開,這是哪里?入目是青藍色的後背,後背正往前移動,旁邊還有嘈雜的人聲,哦,學生食堂!我探頭往前一看,只有四五個人了,那麼快!剛來排隊打飯時,人多得數不過來,看來我迷糊了很久。

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真困啊!我又把頭往流川楓的後背貼,這個不要錢的人肉墊還是比較舒服的。

快要睡過去時,肚子被狠撞了一下,立刻驚醒,「怎麼了?怎麼了?」我抱著肚子叫,卻看不到人,留給我的是漸漸遠去的背影,還有周圍人詫異的眼光。不僅僅是打飯的阿姨,就是後面排隊的人也是,他們看我的眼光像看,外星人。呃?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趁排隊時打了個瞌睡而已啊,大驚小怪,「我要這個,那個,阿姨?阿姨!我要豬排飯!飯!」

端著餐盤找到流川,我坐到他對面。坐下時俯向餐盤,食物的香氣即時沖入鼻端,頓時,胃里一陣翻騰,我捂著嘴想吐,但瞄到他森冷的眼色,我只得硬生生壓下不適的感覺,乖乖坐下。

原來顛倒生理時鐘這麼痛苦!我托著腮幫,拿著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一點胃口都沒有!只不過是早起而已,身體的抵觸就那麼大,以前都不是這樣的啊!肯定是受那家伙影響了!忍不住瞪他一眼,卻發現他正挑出一根綠綠的東西,那是他不吃的香菜。他挑了三次,然後就再也不動那根被香菜包裹著的魚。

懶鬼!我搖搖頭,這家伙實在懶,平時在家里,如果水果沒有削好放到他面前,他是絕對不會吃的。他已懶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微搖下頭,我把自己盤里的炸肉餅夾給他,順手幫他挑去他討厭的香菜,反正我現在也吃不下飯。他非常習慣我的恩惠,心安理得地大口「吞噬」我給他的食物。

「唉呀呀,多麼友好!看了真讓人感動啊!」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怪叫,夾雜著不同音的笑聲,很熟悉的諷刺調。

是他們!嘴角不由自主拉長,我頭也不回應道,「那你頒個感動獎給我好了!」

「喲,你又沒給我挑菜,我頒獎給你干麼?我又不是傻瓜!」瓜字才落地,幾個人便爭先恐後在我旁邊落坐,接著發生了「嚴重」分歧,「胖子,坐不下了!你去坐對面,快去!你一個頂三,」

「你們兩個坐過去才對,人數兩邊要平衡!快點快點!」

「去你的平衡!誰叫你最後,去坐對面!」

好笑地看著高宮懨懨的神情,不就是坐在流川旁邊嗎,怎麼搞得好像上斷頭台一樣。大楠,野間,還有洋平擠坐在一張凳子上,而高宮,非常不情願的坐到我們對面,流川的旁邊。胖子與流川隔得很遠,仿佛流川是瘟疫。大楠和野間看向流川的眼里也是挑釁,而有趣的是,流川則當他們是真空。流川與他們明顯是絕緣的,「大楠,你別為難胖子了,我去對面吧,」

我剛抬起,就被洋平壓住肩膀,「別走!你走了,我這個第一不就沒意思了,坐下坐下!」

「洋平,你們怎麼?幾歲了,還玩這個?」我一臉鄙視。

「嗯,你好,你最好了!」他朝視若無聞的流川一抬下巴,意在不言中。

「只是夾個菜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不解地望著他,真是搞不懂了,還有剛才,打飯阿姨和周圍人的驚訝,都不知道針對什麼而來。

「開玩笑的,還當真了。怎麼,胃口不好?」洋平瞄到我面前的餐盤,一筷未動,

「嗯,吃不下」

「吃不下?我幫你!給我給我!我幫你解決它!」高宮的眼楮瞬間就亮了,他舞動雙手要來拿我的餐盤,卻被野間和大楠狠瞪了一眼,滿臉恨鐵不成鋼的他們十分不爽高宮在流川面前給他們丟臉。

高宮訕訕地收回手,嘿嘿一笑後,從椅子上起身跑過來端走我的盤子!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對一聲,「高宮,喂!高宮!胖子!死胖子!」我沒說我不吃啊!死胖子!

洋平仔細打量了我一下,「臉色不好,生病了?」

「沒有,這兩天起得太早了,身體不適應,老是想睡覺。」

「和三井有關?」

「你又知道了!」心里猛然一震,他是怪物!這兩天我的確是起得很早,先去三井家接三井,然後再一起來學校,這一來一去之間,要花去一個小時左右。缺了一個小時的酣睡,身體總是處于渴睡的狀態,「我說,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哈哈,別這樣說,我可不是外星人。」洋平拿我的笑語來堵我,「兩個早上都看到你和三井一起來學校,又听花道說你昨天訓練結束跟著三井走了。他還在奇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好得形影不離!」

「他的猜測肯定很難听,別說啊,我不想听,」一定又是女人,男人什麼的!猴子的腦容量,只能放下這些東西。

「既然你了解,我就不說了,」洋平笑得很賊,估計猴子還真沒說什麼好話,「三井沒事吧?」

「沒事,他已經回來訓練了,昨天下午你去兼職,沒看到他。他現在正在努力,努力相信自己的‘運氣’是好的!呵呵,」大楠他們在場,我不好明說。

「哦,」洋平若有所思的點頭,他听懂了我的話。這張桌子上,除了他,也就還有一個人清楚我們在說什麼,不過他只是埋頭吃飯,絲毫不理會我們的存在。從櫻木軍團坐下至今,他連個眼皮都不撩一下。

「洋平,洋平,是那個人嗎?」。大楠突然指著打飯窗口前的一個男生問洋平。

洋平仔細看了一下,隨即點頭,「是他,他包里的東西就是你想要的。」

「什麼東西啊?」我好奇地問,那個人斜挎的包方方正正的,小巧精致。最主要的是他的樣子分外小心,好像里面藏了個珍寶。

「真是沒見過世面,一個照相機而已,需要貼身帶嘛!」大楠豪氣干雲,但語氣卻酸得要死。野間他們听出來了,都偷偷地笑。

洋平使勁壓抑著不笑,但嘴角不住顫動,分外辛苦,「這你倒說對了。早上我才借來看了一下,他就嘟囔了好幾句。不過相機真不錯,曝光模式就有三檔!」

「三檔?a、s、m檔都有?」大楠一臉艷羨地問。我卻听得雲里霧里的,「野間,他們在說什麼啊?」

「大楠那家伙喜歡攝影,所以他對相機很有研究,看不出來吧?哈哈,只是沒有錢買相機,可憐啊!」

「說什麼呢,誰說我沒錢買?你看到了?」剛剛還興奮不已的大楠轉眼惱羞成怒,惡狠狠的質問野間,

「是,是,你有錢,」野間蹙著眉,用小手指掏掏耳朵,敷衍大楠說,「你是有錢,只是一直買不到‘你想要’的而已,哈哈,是不?洋嗨,你干麼?」他突然失態地朝我這邊看,像是看到了天外來客,大楠他們也相繼驚愕地瞪著我的背後,

是誰?那麼大影響力!我茫然回頭,嚇!居然是臉色很臭的摩也玲子!她就在我身後!她什麼時候在的?我吐出突然梗在喉口的呼吸,「喂,干麼不說話站在後面,想嚇死人啊!」自那事後,我還是第一次在學校里看到她。

「哈羅,大家好,」她身後閃出笑眯眯的春草,「玲子有話和大家講哦,是吧,玲子?」她踫了踫摩也玲子,後者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看著陣仗,是要有所表示嗎?我愜意地倒向椅背,等著她「誠摯」的謝意,哈,某人終于學乖了!

摩也玲子首先轉向放下筷子的流川,轉眼,笑容堆上嘴角,「流川楓,謝謝你那天的幫助,非常感謝!」語調中滿滿都是虔誠和感激。

眾目睽睽下,那家伙突然站起,面無表情地,嚇了大家一大跳,十四只眼楮,刷地集中到他白淨的臉盤上。

他站起干麼?難道是要擁抱摩也玲子,慶幸她棄邪歸正?就連摩也玲子也是滿臉驚愕,外加十分期待。

寂靜中,他冷淡的說了聲,「讓一下。」

摩也玲子機械的走開,他拿著餐盤,揚長而去。原來是吃完飯走人了!他根本沒在听,這個家伙!

回過神,大家哄堂大笑,只有摩也玲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冷哼一聲,她迅速地向洋平一鞠躬,「水戶洋平,謝謝你那天的幫助!還有之前一直誤會你,還打了你,是我不對,請原諒。」

「呵呵,不客氣,沒關系。」洋平笑呵呵的,看得出他很高興。而大楠剛要張口替他出惡氣,也被他阻止,「如果以後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他眯著眼笑,是真正的開懷。每次別人鄭重向他道謝時,他都是這副神態,仿似在享受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吧?」摩也玲子桀驁不馴的望向春草,她拉了春草就想走。

話說完了?嘿,她這是什麼意思?想避開我,那可不行。我翹著二郎腿,非常悠閑,「話說完還早著呢!快點,別讓我等太久,快點向我道謝,」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哼!我找不到謝你的理由啊,娘娘腔!」她傲慢地抱胸,語氣分外不屑,

「什麼?你再說一遍!」娘娘腔?怎麼橫空生出這麼個侮辱性的詞,我沒有听錯吧!

「怕你?娘娘腔!娘娘腔!巴著流川楓不放!惡心鬼!」她聲音夠響亮,餐廳周圍的人都把眼光落到我身上,那些眼光,像錐子,輕輕的鑽進我的肉里,其癢無比。

「你!你把話說清楚!」我慢慢站起來,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正在侮辱我!

「這個還用說?你」

「玲子!住口!」春草一把推開摩也玲子,而洋平也拉開我,「換個地方談吧,餐廳里人多眼雜,」

「對!對!別讓那些無聊人士白白看好戲!」高宮來回地看著摩也玲子和我,熱情高漲,「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打架都沒問題,要不要我帶你們去?」

「不,我就要在這里說,你坐下!」我冷靜的推來洋平的手,我不能無緣無故被人潑了一頭髒水,卻還要避讓著,我就要在這里,我又沒做虧心事!

「春草,你也看見了,是他不要臉,不是我!」摩也玲子不顧春草的阻攔,一坐到我對面,挑釁地看著我,

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情態對我,典型的過河拆橋,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今天把話說清楚,你憑什麼罵我娘娘腔?」

「你以為我想罵你?是你自己不像話,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麼?成天跟在流川楓後頭,眼里沒有其他人,就剛才,還趴在他背上睡覺,還夾菜給他,還幫他挑菜,你不覺得很惡心?你們兩個都是男的哎!我說你別是同性戀吧?」她義憤填膺地冷視我,仿佛我是害蟲,「流川楓都被你害死了!」

惡心?肚子里驀然生出一股涼氣,原來我在別人眼里是惡心的!「野間,你們也這樣看我的?」我迫不及待問,難道我在別人眼里一直是不正常的?

「還好啦!不過剛才你對流川還真是,有點好過頭了,一點點,一點點哈,」野間干干一笑,實話實說,

「你看,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你是不正常,只有你自己還自我感覺良好!」摩也玲子越說越刻薄,

她的話和神態惹怒了我,她有什麼資格說我?也不看看自己!我忍不住開口諷刺,「你比我好不到哪里!有眼楮的人也看得出你不正常,很不幸,你的自我感覺比我還良好!」她可是明著被別人叫「怪物」的!

我話一說完,摩也玲子的臉色就白了,還有春草,她的臉色也瞬時變掉,「早陽飛!」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我有點後悔,不應該當著這麼多人揭她的傷疤,尤其還是我們費盡力氣讓它愈合的。

遲疑了一會兒,我說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口不擇言的,不管怎樣都不應該。

摩也玲子負氣不出聲,猛地站起就要走,被春草一把拉住,「玲子,別走,有話好好說!早陽飛之所以這樣對流川,是有原因的!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跟你說!」

摩也玲子冷著臉勉為其難坐下,仰頭向別處。反而是大楠他們興味盎然地催促春草快說,春草看了我一眼,隨即輕聲細語地說開去,「早陽飛有個哥哥」

媽的!怎麼會這樣!悶氣在胸口四處奔躥,卻始終找不到出口,光明磊落的好意,到了別人眼里卻帶上異樣的色彩,自以為的風光在他人眼里是妖異!娘娘腔?!我自己想想都覺得惡心!尤其我還頂著這個惡心的「稱號」到處招搖,簡直和小丑沒兩樣!煩悶異常,我不由自主地狠狠趴揉頭發。

「早陽飛,別太在意,」旁邊洋平看出我的焦躁,他拍拍我的肩膀,寬慰我,「他們不了解才會這麼說的,別跟他們計較,」

「他們?你早就知道?」我掉轉頭認真問他,

他苦笑了一下,並不否認,「是听到過,」

「听到你卻不跟我說?」害得我白白被人家側目,我有點怪他,這算哪門子朋友!

「嗨,你不能怪我。難道因為別人這麼說了,你就不再搭理流川?」洋平一眼就看出我的不滿,他趕緊申明他的立場,「你不會的。但是,周圍總會有些人很隨便地評論你的行為,判斷你的品格,你避不開的。既然別人的說法影響不了你的做法,那麼你就當沒有听見這些,時間一久,你就習慣了。你現在的不舒服只是還沒習慣而已。」

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在理,「這是你的經驗?」洋平這番話好像有感而發,

他無可奈何地一笑,「是的,寶貴的經驗教訓。別忘了我的名號,和光中的不良分子,哈!」

不良分子?的確,光這個稱號就「色彩紛呈」,更逞論其他!看來洋平也遭遇了不少,「好吧,我要習慣。不過那些隨便的評論還真是要命,」那些不了解情況的人,憑著自己的猜測,隨口亂指責,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

「既然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就別管那些流言了。」

言簡意賅,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般勇氣的,有時候,舌頭底下能壓死人,」

「我確信你有。外星人應該比地球人還有勇氣,是吧?」他乜斜我一眼,要笑不笑的,

又拿我的話來壓我,這家伙!「算你狠!哎,干麼,干麼?!警告你們,不準那樣看我!」轉個眼,高宮他們都滿懷同情地看著我,好像我是本世紀最可憐的人。

「早陽飛,你好可憐!改天請你吃飯。」還是第一次听到高宮主動說請我吃飯,估計請別人吃飯是高宮所能提供的最高禮遇。

「好啊,有他們作證,你可不能賴掉!」不吃白不吃,「喂,還有你!」我指指兀自冷著個臉的摩也玲子,「你還欠我一個謝謝呢。我是不是娘娘腔,我和流川楓怎麼樣,都和你無關。但你應該謝我的理由很充足也很簡單,那天我和洋平一起的,沒道理你謝了他卻不謝我。」我一定要從驕傲的她那里要回「謝謝」,那是我應得的,我才不要讓她好過!

「你?」她瞪著我,無言以對。

「你什麼你!你模著你自個兒的良心說,我有害過你嗎?我一心為你好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冤死了我!」

酸詩一出口,他們都捂著嘴巴笑開,尤其高宮,更是笑得捶足頓胸,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砰!」眾人歡笑中,摩也玲子猛然拍著桌子站起,突然就發 了,「你,就是你!自從你一出現,什麼都變樣了!真雄變成了壞人,錢變得沒用,春草向著你,還有流川楓,竟然讓你跟著他。都是因為你!我變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混蛋!要我謝謝你?做夢去吧!我恨不得你去死!你去死好了,混蛋!」一氣說完,她扭頭就走,春草攔也攔不住。

剩下我目瞪口呆,想不到,想不到啊,她竟然是這麼個想法!

春草尷尬地朝我笑,「早陽飛,別介意,玲子正在改變她自己,你知道,這個確實很辛苦,所以原諒她的孩子氣吧,再過段時間,她會知道你是為她好,」

「我知道,她能改變她自己是最好的,我還真怕她不願意改變呢。」仔細一想,她說得也沒錯,她的辛苦是我帶給她的,至少從目前來看,她是應該恨我。那好吧,等以後再來收取她的謝謝。只是,「娘娘腔」的帳,應該找誰去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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