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體,愛你,灌籃 41、白烏鴉

作者 ︰

又到訓練時,我在路上踫到木暮,便和他一起來訓練館。

「四眼哥木暮前輩,嘿,」在他溫和的瞪視下,我很快改了稱呼,他不喜歡四眼這個綽號,「快要和海南比賽了,心情怎樣?」

他扶了下滑落的眼鏡,笑笑,「說實話,有點緊張,海南一直是冠軍,而我們湘北雖然也很強,但還沒有磨合好,所以,有點擔心,」

「大猩猩呢?你們有交流過想法嗎?」。

「他?哈哈,他很篤定地認為我們湘北贏定了。」木暮嘴角現出溫柔的笑容,如同大猩猩在眼前。我總覺得木暮對所有人都是溫和的,惟獨對大猩猩卻不是,木暮對大猩猩近似他的笑,是溫柔的,而不是溫和。

「大猩猩的理由是什麼?」我知道大猩猩很自信,可篤定湘北贏?未免自信過頭了,

「籃球部的不良分子,這是他的原話,大猩赤木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對流川等四人相當重視,」差點被我帶入「歧途」,木暮稍微有點尷尬,

我並不意外大猩猩的看重,只是對他的方式有點不贊同,「估計也只有你會這麼說,大猩猩每天黑臉,說這個不夠,那個不行的,他的看重方式還真是別具一格哈,」

「呵呵,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他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有信心,」

「大猩猩必須得更有信心啊,這可是他的最後機會!」實現他稱霸全國大賽的夢想的最後機會,他都已經高三了!

「嗯,這是原因之一,」木暮嘆了口氣,「但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實現夢想的機會,那四個人,就是他的機會,」

「哈哈,機會?我看是死馬當活馬醫才對,實在找不到人了,只好依靠那幾個不良分子。哎,我說,要是那四個臨時出狀況,不知道大猩猩會不會抓狂?」依照目前的情勢來說,不是沒有可能,

木暮小瞪了我一眼,「不會的,流川他們怎麼可能出狀況,只剩四天了,你不是也看到他們都在努力訓練?你啊,想太多了,」木暮很不喜歡這個假設,眉宇間隱約添了一絲憂愁,

「我只是說說,我當然也希望籃球部好啊。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如果真出了意外,四眼哥哥,你會怎麼辦?」

「不,」木暮拒絕我的「一萬」設想,很快說,「不會的,赤木那麼辛苦才走到現在,他會實現他的夢想的。」他努力笑著,「我們不說這些了!」

「哦,好,」我識相打住,木暮的心情已不如初見時那麼明朗,我剛想轉移話題,我們已經到了門口。我探頭往館內一掃,一眼看到穿著校服的宮城正走向大猩猩,而大猩猩正和彩子說著什麼。

有事情要發生!腦里一下閃過這個念頭,我立即撇下木暮,小跑向他們。

等我跑到時,宮城正好開口,「首領,我下午有急事,要請假。」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大猩猩,兼面無表情。

只一瞬間,原本笑著的彩子就變了臉色,而大猩猩則是慣例的黑臉,他瞄了好幾眼宮城臉上的ok繃以及手上未取下的紗布。大猩猩眼中分明有關心,但于言詞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他只是甕聲甕氣地問,「要多久?」

「就下午,如果事情辦完了,我立刻回來,如果事情沒有辦完,我下午就不能參加訓練。」宮城平靜地說著,不帶任何情緒。

一下子,大猩猩臉色更臭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在訓練的時候才能辦嗎?」。

「是的。」宮城自動舍棄了大猩猩前半個問題。他戴在面上的是一種倔強的桀驁,顯而易見,他並非是得到批準才會心安,如果大猩猩不批準,他依然會自行其事,他跟大猩猩請假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大猩猩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今天下午。」

「謝謝。」說完,宮城掉頭就走。彩子幾乎是同時跟上,大猩猩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兩個,

「良田怎麼了?」木暮趕過來了,他也看到了宮城的異常,異常的神色,和身上異常的傷痕,

「不知道。宮城請了一個下午的假,沒說理由。」原本若有所思的大猩猩突然模了一把臉,像是模去了一些煩思,然後他轉頭看向了別處,很快,熟悉的吼聲響起,「這是誰掃的?還有一大灘水沒有看到?」

大猩猩應該也是想知道宮城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可面上一點好奇都看不出,他還真是會藏情緒,難道這就隊長必需的?我看著他雄壯的背影走遠,一轉頭,卻迎上木暮的注視,

「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否則剛才不會說那些話,」木暮聯想得很快,也很準確,

我不想瞞他,「算是吧,宮城和彩子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會不會給比賽造成影響,」

木暮眉間的愁緒加重了,可他假裝輕松地寬慰我,或者他自己,「不會的,宮城做事情一向有分寸,他知道比賽的重要性。不會有事的,」

「嗯,」耳朵一動,開始了,我對木暮擺擺手,朝門口走去。宮城和彩子的爭執清晰地傳過來,

「你一定要在訓練的時候去找人嗎?」。彩子帶了點怒氣。

「是。」宮城斬釘截鐵。

「那比賽呢?你不想參加比賽了是不是?」彩子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不是。」仍然是冷淡的回答。

彩子沉默了一下,听得出她在努力平靜下來,「如果今天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明天後天一直去找,直到你找到人為止?」

「是。」宮城從頭到尾都不願多說。

「混蛋!」彩子終于失去了平靜,她罵了一句髒話,平復了一下呼吸才面對宮城,「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叫什麼‘東方’的混蛋!昨天晚上,我之所以去校門口,只是想搞清楚是誰在惡作劇。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那張卡片不過是惡作劇!」

宮城默不作聲。

彩子又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我認為比賽是第一的,所以我想等比賽完了再幫你去找人,我不是維護那個混蛋,絕對不是。好,退一步講,就算我去幫你找人,萬一一直找不到呢?訓練荒廢了不說,你一定不能專心比賽!就算找到人了,你們肯定要打架,你能保證你不受傷嗎?如果你受傷了不能上場,湘北怎麼辦?良田,你對湘北來說,很重要,你不能先放下個人的愛恨,專心對待比賽嗎?」。彩子滿懷期待地,

我幾乎被彩色子說動了,除了她不認識「東方」那一段。她說得在理,就目前來說,比賽是最重要的,但宮城呢,他會听從嗎?

「不,不能。」宮城並沒有猶豫多久,

「良田,你一定要這樣嗎?」。听得出彩子有點傷心了,

「是。」不見絲毫的服軟,彩子的話好像從沒有講過一樣,

我稍稍吃了一驚,沒想到宮城決然起來也是毫不留情面,跟「東方」事件之前他對彩子的溫柔形成巨大的反差,

「找人報仇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超過比賽?」彩子有點怒其不爭,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

「良田,你要找人報仇?!」天外飛來一個熟悉的大嗓門,他這一嚷,方圓五百里的人都听到了,包括近門邊的大猩猩,和木暮。他們一下停了手中的動作,開始听外面的紛擾,

「不關你的事!滾開!」宮城非常高興猴子抖摟他的事,他沒好氣地說,

「啊呀!啊呀!是哪個混蛋把你打成這樣?告訴我,我要他好看!」猴子義憤填膺地,

「多管閑事!去訓練吧!」宮城推開猴子,顧自走了。

「咦,你吃zha藥了?我是要幫你,不識好人心!大姐頭,良田是怎麼了?」猴子問彩子,但是得不到回應。下一秒,彩子踏進訓練館,她第一眼就看到大猩猩擰在一起的眉毛。

猴子跟在彩子後面進來,後知後覺地報告,「大猩猩,良田走了,去找人報仇去了,啊,那他下午不來訓練了?」他這一大叫,原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現在全都知道了。

「怎麼回事?」等彩子走到身邊,大猩猩發問了,相比一旁木暮的憂形于色,大猩猩依然聲色不動,夠鎮定。

彩子終于卸掉了笑容,她沉著臉,終于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昨天下午我收到一張卡片,說了些不好听的話,並且約我在校門口見面,我想知道是誰在惡作劇,就去了。結果那人一見面就對我動手動腳,一直跟著我的良田便沖出來救我,哪知那人好像早知良田會出現,他立刻拿外套罩住良田,然後旁邊又跑出三四個人一起打良田。我剛要打電話報警,他們就跑了。現在良田就是去找他們報仇。」

彩子在說的過程中,我一直盯著她看,她坦然自若的很,一點都不像撒謊,難道她真的不是在維護那個東方?是我們誤會她了?

「奇恥大辱!難怪良田走那麼快!」才一听完,猴子就齜牙咧嘴,外帶上跳下竄,好像被打的那個人是他,「一定要找到那幫混蛋!欺負到我們籃球部的頭上來了!」

彩子皺眉看了他一眼,「你也覺得報仇比比賽重要?」

「比賽?呃?」猴子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下安靜下來,他抓了抓頭皮,「對啊,快要比賽了!」

鎮壓完猴子,彩子煩躁盛盛,她看向大猩猩,「首領,良田已經說了,如果找不到那些人,他不會來參加訓練的!」

彩子話音一落,大猩猩濃黑的眉毛格外用力地跳了一下。這一下,我們都看到了,大家不由得都靜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看著大猩猩稜角分明的側臉,腦子里不期然浮現木暮剛才所說的,今年是大猩猩的最後機會了,而現在,他可以仰仗的那四分之一機會,宮城,正處于暴走狀態。

猴子到底不擅忍耐,他最先打破僵局,「大猩猩,別擔心,有我籃板王櫻木花道在,海南算什麼?」猴子沒大沒小地挽上大猩猩的肩膀,豪氣干雲,「我們一定能打贏他們!不用擔心!」他那神色,真的是自信百倍。

「哼!」奈何大猩猩卻非常不給面子,他抖落猴子的手,兀自臭著個臉。

「呀!大猩猩,你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我」猴子怪叫,被木暮打斷。木暮安撫地輕拍猴子的肩膀,話卻對著大猩猩說,「宮城他不會不知道比賽的重要性,說不定他很快就回來了!籃球部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才有今天的局面,不會隨便就倒下的!」

「是啊!是啊!大猩猩,湘北籃球部是很強的,最後都參加了全國大賽呢!」我連忙幫腔,而且我說得是事實,雖然現在的狀態和故事中的有所出入,但湘北最後的確站到了全國大賽的舞台上。

「誰說我擔心了?有功夫在這里說廢話,不如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到這個時候了,大猩猩還依仍然口是心非,真是不討人喜歡!

被指派著去拿籃球,我一轉身就踫上三井,他剛才一直站在旁邊。

「你都听到了?」我問他。

他繃著個臉,點頭。

「有何高見?」

「沒有。」撇撇嘴,他走開了。

切,一個比一個怪!對了,還不能落下最怪的那個!我往老地方看去,果然,他正抱胸靠在牆上瞪著我。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那眼神,明明白白地要我過去解釋狀況。

免得他憋悶,我就好心地過去——了個完全,不過沒講彩子和東方的關系。他大爺听完,也是一臉高深莫測,更不用說開口表個態了。

正當大家收拾好,準備訓練時,門口又進來一位不速之客。她一現身,訓練館內一票男性全直了眼。哇,好細的腰,好大的胸!我幾乎是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流川,剛好瞄到他掃了那個女的一眼,當然,掃的部位正是「波濤洶涌」處。我又好氣又好笑,烏鴉還真是沒有白的啊!

「啊!是你啊!恭美小姐!」突然,櫻木樂不顛顛地朝不速之客跑過去,于是,眾人也就知道這個頭上包著紗布,身材勁爆的女生是誰了!是猴子昨天「英雄救美」的對象,

「櫻木同學,你好!我們能不能到外面說幾句話?」那個恭美一看到猴子,眼里便有幾分驚喜。

「說話?哦,好的!」猴子傻傻地跟在她身後就走,走不到兩步,猛然跑回來跟大猩猩說,「大猩猩,我就說幾句話,很快回來,哈哈,」成為眾人的焦點,猴子顯然興奮極了。

兩人走出體育館後,大家都開始動起來,突然,猴子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呀!我還沒有關閉耳朵遠距離接听的功能。剛才為了偷听宮城和彩子的爭執,我把自己變成了千里耳。

我打算繼續偷听,我倒要看看那個大胸部的女人要和猴子說什麼。

「恭美小姐,你找我什麼事?」

「我有事情想請櫻木同學幫忙,這個事情有點復雜,要不我請你去喝茶,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好不好?」恭美不只是身材曼妙,講起話來也是細細柔柔,惹人憐惜,這猴子不知道撞上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有這樣的女人自動送上門來。

「喝茶?好啊!好啊!」猴子興高采烈地,兩人好像走了幾步,然後,猴子突然大叫,「哎呀!不行,我差點忘了,訓練!我們快要比賽了,正抓緊訓練呢,你下次再請我喝!」

「不會佔用很長時間,就一小會兒。」恭美帶了點企求的口吻,她好像很希望帶猴子去喝茶,

「不行,不行,現在宮城出了點狀況,籃球部要靠我了!我可不能放松,對,我要去訓練,恭美小姐,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下次再喝茶!」

我在里面听得忍俊不禁,人家都還沒說要他幫什麼呢,他就要走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還有宮城出狀況,籃球部要靠他?還真是口無遮攔外加滿口大話!

「櫻木同學,櫻木同學!」恭美可能也沒想到猴子這麼魯直,慢一拍才叫住要走的人,「我還有事情請櫻木同學幫忙啊!」

「哦,對!我差點給忘了!哈哈,你說,快點說!」馬大哈又站住了,

「昨天打我那個是我的前男友,我提了分手,他不同意,還說如果我一定要同他分手,他見一次我就打我一次,他」

「人渣!他這樣還算男人嗎?!恭美小姐,你怎麼會看上這種人?!」不等人家說完,猴子就打斷她,顧自己義憤填膺,

恭美被猴子的搶白噎了一下,本來的楚楚可憐,很快換成明快的陳述,「是,是我看走了眼。昨天我出院之後,那混蛋又來找我,我說櫻木同學會來接我,才嚇跑了他!」

「哈哈,是嗎?他怕我?我是人渣的克星!哈哈,」猴子是真的高興了!我幾乎可以想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這家伙啊,很不經夸。

「但今天一大早,他又來找我,還當著我的面恐嚇我的同學,說誰敢跟我來往就打誰,現在我的同學都不敢和我一起。那人說得出做得倒,他真的會打死我的!」說著,說著,恭美害怕起來,

「那怎麼辦?恭美小姐,你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

我實在受不了猴子了,人家在那里訴苦,他還要踩上一腳,他連最基本的憐香惜玉都缺乏!可憐的恭美,居然會受到這種待遇,

恭美脾氣算不錯了,很快平穩了有點急促的呼吸,「因為那個混蛋害怕櫻木同學,所以,我想請櫻木同學作我的男朋友,陪我幾天,」

「什麼?男朋友?不行,不行!」一听「男朋友」這三個字,像是要他的命一樣,猴子強烈的否定來得比什麼都快!

「不,不是,是假扮男朋友,陪我逛幾天街,給那個混蛋看,讓他知難而退!」恭美沒有料到猴子的拒絕,有點緊張,也有點傷到自尊,

「假扮?」

「是啊,只是假扮,假扮我男朋友,讓櫻木同學受‘委屈’了,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所以請櫻木同學一定要幫我,否則我死定了啊,」恭美可憐兮兮地求著猴子,我都听得有點于心不忍。猴子如果夠聰明,肯定會答應下來,這可是一等一的美事,不但有美人做伴,而且還可以避開辛苦的訓練,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嘛!

「是有點委屈,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要是她誤會了,怎麼辦?而且我還要訓練,沒時間陪你啊!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猴子的拒絕讓我大開了眼界,外加刮目相看,如此美人在前,他竟然還一門心思想著晴子和訓練,有點不近人情啊,這家伙是怎麼搞的?!

「我還以為櫻木同學會幫我這個忙,」恭美很失望,「那天的櫻木同學像一個英雄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我從沒有想過櫻木同學會拒絕!不過櫻木同學不願幫忙就算了,怪只怪我眼光差!讓我被那個混蛋打死算了,是我自找的。還是謝謝你,櫻木同學!再見!」雖然說話間隱隱帶了哭腔,但恭美並沒有再糾纏猴子,她好像要走了,卻被猴子拉住,

「你說我像什麼,英雄?」這句話很輕,但其中包含了不確定的驚喜,有點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呃,是啊,那天的櫻木同學,很英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櫻木同學如果不是英雄,誰又是呢!」恭美轉眼用上了崇拜的語氣,

猴子很是受用,「是嗎?是嗎?」。他開始哈哈大笑,「我是英雄,哈哈!哈哈!櫻木英雄!櫻木天才加上櫻木英雄,哈,那就是我!」之前的不確定很快演化成狂熱的自我欣賞,轉餃自然,毫不困難。

「是的!盡管櫻木同學不願幫我,但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謝謝你!」有衣飾擦身的聲音,應該是恭美在對櫻木鞠躬吧,「再見了!」

「哎!不要走!」猴子一把拉住了她,「誰說不幫你!櫻木英雄當然不會看著你被人欺負!不就是假扮男朋友嘛!小菜一碟,沒問題!」他豪爽地拍著胸脯,應下了之前的抗拒,只是因為恭美的一句奉承!我不得不再次對他刮目相看,只「英雄」兩個字就能令他失去所有的理智!比賽呢?他不管了?

「那比賽呢?還有櫻木同學喜歡的人,這些都怎麼辦?」恭美倒是高興了,高興之余不忘提醒他,

「比賽,晴子,嗯!!」輪到猴子苦惱了,但不到一分鐘,他喜不自禁,「我想到辦法了,我是天才!哈哈!」

「什麼辦法?」恭美問,我也想知道。

「哈哈!天才的辦法是不能隨便說的,」他還買關子,

「哦,那我們走吧!那個混蛋一定在校門口等著我,我們現在出去假扮給他看!」

「好,你先去前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來,」支走恭美,猴子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作賊一樣,卻不進來,他這是在干麼?

木暮也注意到這一幕,當他與猴子視線相接的時候,只見猴子對他猛烈地招手,原來猴子在找他!木暮驚訝之余,連忙走過去。

猴子待木暮走得近了,一把將他拽到門外,嘀嘀咕咕地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木暮,最後才萬分別扭地要木暮轉告大猩猩,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對大猩猩敬畏有加!

猴子一說完就丟下木暮跑了,可憐的四眼哥哥在門口躑躅了很久才進到門內。他走到大猩猩身邊,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說,直到大猩猩覺察到不對勁,追問猴子的去處時,木暮才期期艾艾地說了猴子的事情,然後,大猩猩的眉毛又一次跳了一下,這次還加上青筋暴出的額角,于是,訓練館的氣氛一下子進入了寒冬,大家大氣不敢喘一口。

雖然少了兩個人,但訓練還是得繼續。對抗賽開始了,缺了猴子和宮城,感覺上總是不太一樣,蕭條了一點,冷清了許多。余下如三井,流川,得分如探囊取物般輕易,很快,他們兩個人看上去都很不得勁。

三井和流川分在不同的組里,流川頻頻灌籃得分,大挫了三井那一組的銳氣,三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流川再一次拿球作出灌籃的架勢時,三井早早封住了他的去勢,但流川毫不相讓,盡管離籃框還有一段距離,他仍然左腳起跳,人往前飛去,那一刻,三井一咬牙也跳了起,幾乎是同時,兩人到達最高點,三井的手攔到了球面上,他不是用力推球,而是使力將球往旁邊打去,球被打偏了,流川的力氣本來全在籃球上,現在球一失手,力量失衡,便向前俯倒,正對著他的三井避不可避,兩人從空中落下,跌成一團。落地時,三井突然一聲大叫,大家連忙看去,只見流川的小腿正壓在三井的左腿膝蓋上!不會吧!我忍不住跨前一步,都這個時候了,三井還受傷!難道老天真要絕了湘北籃球部的生路?!

呼啦一下,大家在第一時間圍了上去,「三井,你怎麼樣?」大猩猩第一個沖到三井旁邊,微顫的嘴角終于讓他看上去緊張了一些,

三井一臉痛苦,已經顧不上回答。

「我看一下!」彩子以最快的速度拿了醫藥箱,她輕輕挪開三井撫著腿的手,仔細察看表面上無異樣的膝蓋。大猩猩則很快回了神,他叫大家都散開休息一下。安田他們見也幫不上忙,就都走開了,除了流川。自三井跌落後,他就站在一邊一動不動,一直看著,他應該有所愧疚吧,畢竟是他壓到了三井,

我悄悄移到他身邊,「比賽有踫撞是很自然的,別太在意。」

他側頭看了我一下,只一眼,小小的三角眼里,並無愧疚之類,只是平靜,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他依然站在那里,觀察著三井的動向。

三井的膝蓋似乎安然無恙,連紅腫都沒有,彩子往上面噴了點酒精之類的藥水。

三井也漸漸平靜下來,他嘗試著站起來,我乘機過去扶住他,「沒事吧?」

他搖搖頭,推開我的攙扶,一拐一拐地,獨自一個人繞著圈,專心致志地走路,慢慢地,他越走越順,姿勢自然得就像沒有發生過意外一樣。對此,我很驚訝,難道他已能自行克服心障?

很快,三井歸隊,大家又開始訓練,然後,我的擔憂證實了,三井還是懼怕傷痛。再一次面對流川的進攻,三井銳氣全無,只是不斷地作一些保守的進攻,比如遠距離跳射之類。他自己也察覺到這個問題,有時候想表現出不顧一切的氣勢,但往往半路夭折。我們在旁邊看著都心急。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關注著場中的一切,彩子失神地喃喃自語。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本朝氣蓬勃的籃球部,似乎,一個下午就解了體。除了大猩猩眼里還有那種一往無前的堅定,其余人的目光中均有了不同程度的懷疑,懷疑籃球部的前景。當然,這其余人待撇開流川,從宮城請假開始,至三井跌倒,從頭到尾,他的情緒都未有任何的波動。

時間很難捱,好像過了許久許久,訓練到時結束,大家打掃完就走人了。我等著三井時卻發現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難道他還要再練?他在休息室里磨蹭來磨蹭去,終于磨蹭到大猩猩他們都離開了,他立刻拿上籃球回到了訓練館。

「早陽飛,你先走吧,不用管我。」說完這一句,他就顧自己運球上籃,遠投,每一次跑動,每一次投射,他都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好像在發泄莫名的東西。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快比賽了,宮城和猴子都出了點小狀況,而他自己又出現心障,他想快點解決自己的問題卻不能,所以心里肯定是不好受。但是有些事情偏偏是急不來的,我想告訴他這一點,但我也知道他肯定听不進去,那麼,換種方式。

「三井,教我投三分吧。我想很久了。」

「你還不走?」呼呼喘氣的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緊鎖,「你又不打比賽,學三分干麼?」

「你不覺得投中三分很帥?尤其是有女生在旁邊看的時候!練得好了,說不定我就可以找個漂亮的女朋友!廢話少說,教不教?」

「就說你小子居心不良,算了!反正我現在形同廢物,就教你吧。」

听听!形同廢物?十足自暴自棄的腔調。

「站好,姿勢很重要,手彎得太多了,向外面來一點,對,就是這樣,」三井示範給我一個投籃的標準姿勢,我照模照樣,但老被他指責,「說了外面一點,」突然,他用力把我的內肘拍向外面,

嗚!好痛!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太嚴格了吧!

「好了,投吧!」他對我的不滿視若無睹,

用力振臂,球在距離球架二分之一處直接落地,我看傻了眼,不是吧?這麼遜!

饒是心情壓抑,三井還是不忘記嘲笑我,「你這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了!」

「什麼嘛!少那個什麼眼看人低了,」不就是力氣,稍一轉念,我的手臂就如電動馬達一樣充滿了力量,「看著,哼哼!」重新拿起球,我隨便一扔,圓圓的球在我們的注視下,輕巧地飛過籃架,再繼續往上,直到撞上館壁,激出很大的響聲,

哼!還敢小瞧我嗎?我乜斜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人,「怎麼樣?還敢說我交不上女朋友?」

「既然有力氣,前面干麼藏著,腦子有問題!」三井不疑有詐,又開始教我擺姿勢,「投籃要靠全身用力,力氣要從下半shen傳上來,對,好了,投吧,」

我憋了一口氣,用力將球拋出,球循著拋物線飛出,然後,「唰」一下,進網!哇!我不敢置信地側頭看三井,他微笑著對我豎起雙掌,我迎上去重重擊打了一下,耶,投進了!

「這也太容易了!」我興沖沖地拿球再射,但接連都射偏了,不是高了,就是低了,總之就是不進,「怎麼回事?」

「說了要注意姿勢,嗯,這個有點像樣,會進!」三井話音一落,「唰!」球果然進網了!

「這個不行,人沒有蹲下來,」「手太彎,」「腳太直,」「還可以,」

他簡直是鐵口神斷,每一個球都照著他所說的進或者滾出球網。

「等等,我休息一下,」呀!我忍不住彎下腰大口喘氣,只是原地遠投而已,竟然也很耗費體力,累死我了。等喘了一會兒了,我連忙跟三井分享我的心得,「三井,我發現一旦全神貫注投籃時,這球百分之八十都能進,當我分心去想姿勢,手啊,腳啊什麼的,球是百分百不會進框,為什麼會這樣啊?」

「那當然,專心致志才能把事情做好!」

「專心致志?」

「是,那是一種集中力,你要知道,人的注意力是有選擇性的。比賽時,你每移動一步都會有干擾,面對干擾,你所需要做的是集中注意力去發現進攻的機會,並且進攻得分。如果你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干擾上,那機會就算在你面前,你也發現不了,等著你的結果只能是兩個字‘失敗’!所以,你一定要把注意力放在你應該放的地方。明白嗎?」。

注意力是有選擇性的?放在該放的事情上?這是在說我嗎?怎麼好像在說他自己。

「干麼兩眼發直看著我,很崇拜我?」他被我突入其然的盯視搞蒙了,

我按奈住心底微微的激動,說不定今天可以解決他的問題,「三井,你覺得你的集中力怎麼樣?」

「還用說,當然是絕佳。」

臭屁的家伙,「下午訓練時,你的集中力用在了哪里?」

賓果!問中要害,原來開朗漂浮的神情一下子沉沒了,他知道我指什麼,

我索性攤開了講,「既然集中力有選擇性,那你可以嘗試著把它從你的腿傷轉移到比賽上。雖然很難,但是你的話,就應該能辦到,問題只在于,你願不願意?」三井太過害怕傷痛再此來臨,所以他沒辦法轉移注意力,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轉移,

「可是,如果」說了半句,他沒有再往下,但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悲傷的絕望,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你剛才也說了,比賽中總是會有干擾,生活也是啊。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如果我們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擔心可怕的事上,那生活還怎麼繼續?」

三井一言不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偷眼看著,心里不由得開始自我檢討,我說得太理直氣壯了,畢竟受傷的不是我,我並沒有權利在三井面前指手畫腳,「三井,我」

「你說得沒錯,」三井深呼了一口氣,「你說得都是最簡單的事實,只是我因為害怕一直在逃避而已,我不能再一味想著受傷會怎麼樣,我要想比賽,比賽!」

「你說真的?」我大喜,他願意正視問題,這可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我大松了一口氣,松氣之余,便想開玩笑來調節氣氛,「我還以為只有櫻木和流川是單細胞動物,沒想到你也是,我隨便說說,你就听我的了,哈哈哇!好痛!」

後腦勺被重物砸中,憑感覺是一只籃球,我被砸得眼冒金星!「三井,你干麼砸我?」我狼狽地抹去奪眶而出的眼淚,大聲朝驚呆了的三井吼,我全心全意為他著想,他居然還砸我,太過分了吧!

三井同情又無辜地看著我,「不是我,是你說得那個單細胞動物之一,」他好心地指指我身後,

是誰?居然會在背後搞偷襲!我憤憤然回頭,哇!居然是他,千年不變的死人臉,「混蛋流川!干麼拿球扔我?」

「你欠揍!」他大模大樣地晃過我,到了三井面前,依然是面無表情,「繼續訓練?」小黑眼楮直直盯著三井,不容他回避。

三井愣了一下,原來彎著的嘴角很快拉平,「好。」

兩人拿著球開始一對一。剛開始,三井還是繼續下午的狀態,不敢直接沖撞,但越往後,他不斷地作著自我調節,一次兩次的對抗成功之後,他漸漸也放開了,和流川練得難解難分。而最值玩味的應該是流川,他有個明顯的調節過程,而且是針對三井的。三井還有些畏縮時,他沒有表現得太狂放,有點收斂著來,一旦三井狀態出來了,他也立即進入忘我的拼搶中。看來,流川這家伙對下午的事並不是無感,至少他剛才說的是「繼續訓練」,而不是「一對一」!要知道,後者才是他平常說得最多的。

站在一邊,我不住的地模著腫痛的後腦勺,流川這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下手太狠了!但是沖著他的好心,原諒他了。他應該是听到了我和三井的對話,才站出來的吧。三井需要人去幫助他矯正他的集中力,而流川正是最好的人選。今天的籃球部相當不平靜,今晚估計會有許多人失眠,大猩猩,木暮,彩子,還有宮城。唉,希望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起來。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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