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平害人不淺,被他那麼惡心地表演了後,我只要一看到流川,腦海里就浮現洋平忸怩作態時所說的話,然後渾身起雞皮疙瘩!幸好老爹說要比賽,這樣一來,我有事情做就沒空瞎想了。
「早陽飛!」彩子叫我,「等下一年級和二三年級比賽,你去拿哨子還有記分牌。」
「哦。」我腳尖向外,一眼瞧見老爹,便忍不住賣餓個口乖,「老爹,你終于要對櫻木下手啦?」
此話惹來彩子和赤木的關注,他們倆不約而同地看我,那目光是疑惑的,反是老爹意味深長地笑笑,「哦呵呵,你又知道了。」
「哈哈,隨便猜猜的,我,我走了,」我連忙跑走,哎,一不小心又賣弄了不說,還被老爹戳穿,真是!正自責著,左肩搭上一只手,「下手是什麼意思,早陽飛?」
是彩子,她追過來了,那赤木呢?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卻見他一臉了然的表情,看來他已經領悟了老爹的企圖,不愧為老爹的得意門生啊,相比之下,彩子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快說!」彩子捶了我一下,
「哦,哦,」我趕緊坦白,「我猜老爹是不希望海南比賽時櫻花被宮益繳械那一幕再出現吧,他應該是想找出櫻木的弱點,給他加強一下,好增加湘北出線的概率。」老爹並不是干坐不動的人。
彩子听了沉默了會兒,轉眼見她張嘴又要問,我立刻逃了,「我去拿哨子!」開玩笑,要是她問我怎麼猜到的,我要怎麼答?
听說有比賽,來觀看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不過,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為了看猴子的「和尚頭」來的。他的「和尚頭」太囂張太惹目,就連老爹也情不自禁地模了好幾下,當然,遭致了猴子的扯肚扭頜反擊,然後三井彩子他們上去拉扯,場面熱熱鬧鬧地混亂了會兒。
比賽很快開始。
前段猴子大出風頭,防守他的三年級角田不是被他高速晃過,就是扛不住他的重量壓迫,頻頻被他切入內線,灌籃得分,與老爹想鍛煉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當猴子又一次入樽得分時,老爹發話了,「三井同學,你能替我鍛煉下櫻木同學嗎?」。
當著裁判的三井先是一愣,隨後笑著應允,沒有一點猶疑,「我一定努力!」
對他的反應,我有點驚訝,老爹都沒有細說,三井他好像就知道了老爹的意思,那不是比赤木還高桿?
換人哨子吹過之後,三井站到了一年級面前,「我來當中鋒,繼續比賽。」
隨即,一陣熟悉的吶喊聲在門口響起,
「加油啊一年級,」
「一年級隊努力!」
「加油!」
是櫻木軍團四個人,以及晴子她們。
我沒什麼事需要做,就跑過去打招呼,「嗨,你們來了?」
「嗯,」晴子最先關切地看著我還打著繃帶的手臂,「你的手怎麼樣了?」
我剛要回答,洋平早我一步,「他的手早就好了,你應該看看他送花的那個輕松樣!」說完,他還給我一個「溫和無害」的笑,跟他所做的形成鮮明的對比!
「送花?送什麼花?」立即,好幾個人同時問,紛紛表示驚奇,
好你一個洋平!我恨得牙癢癢的,「沒什麼!」
「哎,你臉紅了!」野間大叫,「肯定有問題,老實交代!」
「交代個屁啊!快看比賽!」我硬生生扭轉話題,剛巧,猴子接了後衛桑田給的球,而三井就站在他身後,手還搭在他後腰上。
「花道,上啊!」胖子高宮立刻喊了。
話音剛落,猴子猛地向左轉,三井一撤步,擋在他的去路上;猴子反應也快,立即再反向轉,但三井比他更快,兩小步,又阻了他的去路,這已是第三次了。自三井下場,猴子就風光不再,猴子的強項,速度快,力量大,在三井面前發揮不出,明明三井上看上去沒有猴子快,也有猴子強壯,但他就是能恰好地阻了猴子。
一而再,再而三,猴子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見突不進內線,他便使力扔球給佐佐岡,但沒扔準,被宮城劫了。
「快攻!」二三年級立刻跑起,三井和宮城在最前面,球在他們之間傳來傳去。猴子很快追上,面目猙獰地撲向拿球的三井,「還給我!」
猴子剛撲到,三井就把球傳給宮城,宮城拿球,晃開阻攔的人,跳起準備射球,哪知流川阻了過來,眼看流川的手要踫到球面,宮城縮手拉回球,傳給了繞至流川身後的三井,三井拿球,輕松打板進球!
這配合真是絕妙!「yeah!」分數牌翻了兩分後,三井宮城興奮地互擊手掌!而一年級的個個面色不好,尤其猴子!
再一輪,猴子拿球,照樣被三井防得動彈不得,無論他左沖右突,三井就是能阻他,漸漸,猴子的動作粗野了起來,側身突進的剎那,他肩膀重重一靠,三井被沖倒了!
「啊啊啊啊!」三井大喊著著地時,我立即沖了出去,該死!又來!
「攻方犯規!撞人!」等裁判吹響哨子,我沖到了三井的面前,「沒事吧?三井!」我又焦急又擔心。
「沒呵,」三井被我扶起,嘴上居然還帶著笑,
他怎麼還笑?!以前不都是驚怕莫名的嗎?!我不由地看了他一次又一次,他被我看得發毛,環顧了周身一圈之後才明白我的擔憂,于是,他笑得很歡樂,「早陽飛,你這表情,好像摔倒的是你,不是我啊!哈哈哈哈!」
「少廢話!你怎麼腿沒事吧?」本來想問他怎麼不害怕了,又怕勾起那些不好的,便轉了個彎問我最擔心的
「呵呵,你說的,選擇性注意,我一直在做,而且做得很好!」他朝我擠了擠眼,解答我的困擾之後兀自甩腿,很輕松,「沒事,一點不痛,」
听到選擇性注意時,我有那麼一點感動,這家伙從來沒放棄努力,好樣的!「真沒事,那麼好?」我嘀咕了一句,用以掩飾我的感動,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蹲下從膝蓋起到腳趾用神力探查了一邊,嗯,一切完好無損!「好了!」我直起身,瞪了三井一眼,「小心點!別老讓人擔心!」
三井盯著我良久,臉上似笑非笑,然後模模我的頭,「你這家伙,謝謝啦!」
「噫?」我過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笑著打掉他的手,「這個時候你應該說,‘大恩不言謝,下輩子結草餃環來報答你!’才像樣,」
「被報恩之前,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他笑意更濃,
怎麼?我順著他的示意回頭,喝!好大一只手,幾乎貼上我的臉,我連忙向後一仰躲過,「干什麼,死猴子!」
猴子氣咻咻地看著我,「快滾開!不要干擾比賽!」
我笑嘻嘻地後退,「算了吧!你都進不了球,這樣的比賽一點都不好看!」
「你說什麼!!」他目露凶光,舉起拳頭就要砸了過來,
我連忙逃跑,跑過彩子和赤木身旁時,偷見他們面色不好看著同一方向,我順便一扭頭,看到的是流川的背影,嗯,流川怎麼了?
我跑回到晴子他們身邊時,猴子也被叫了回去。
因為猴子犯規,一年級失了球權,猴子氣得大叫,「可惡啊三井!我是不會輸的!」三井但笑不語,兩隊很快又對上。
晴子一邊看比賽一邊問我,「早陽同學,你剛才說了什麼,讓櫻木同學那麼生氣?」
「我說他是門外漢,被三井克得死死的,哈哈,」
「櫻木同學進步很大呢,不過今天我也才知道,三井前輩很厲害啊!」晴子感嘆了一句,
「小三本來就厲害啊!他的三分球那麼準!」野間加入我們的討論。
「三分球投的準並不難,但是能克制住櫻木同學卻不容易,對翔陽及海南的比賽中,櫻木同學即使面對花形前輩和高砂前輩,仍然有出色的表現,可今天,對三井前輩,櫻木同學卻發揮不出。」晴子雙眼閃閃發亮,「除了投球能力,三井前輩的籃球意識,在場上的應變能力,還有他的進攻以及防守經驗,都是非常優秀的!」
「哦,是嗎?看不出,」高宮被晴子的崇拜口吻驚到,不自覺地唱起反調,
我听著有點不高興,「胖子,不了解不要亂說話,你充其量也就一門外漢!」
「哈,哈哈,」洋平突然笑了,對著我,笑得莫名其妙,還捎帶了點幸災樂禍,
我被他笑得心里發毛,「你笑,笑什麼?」
「沒什麼,」洋平模模鼻子,收斂了一些笑意,「小三是很厲害,他熟知花道的弱點,花道只會運球上籃和灌籃得分,但這兩樣都是要靠近籃圈才行,所以,你們看,小三只要把花道阻在外圈就行了,那樣一來,花道就沒有任何威脅性了,很狡猾的做法!」
隨著洋平的指點,大家更仔細地看,發現確實是這樣,三井總是想盡辦法阻止猴子進中心圈,而猴子在外圈一點威脅力都沒有,這點,除了我們,其他人好像也都看出來了。
「快看,流川和花道!」場上風起雲涌,流川和猴子兩個人都擠在三分線內兩分線外要球,後衛桑田猶豫著,不知道給誰,流川立刻冷冷地吐槽,「給我!蠢材!就算讓你在這里拿到球,你也無能把它射入籃啊!滾開!」
旁邊也有隊友在叫,「別猶疑了!把球交給流川吧!他一定能射入的!」
「給流川吧!桑田!」
一錘定音,桑田傳球給流川。流川拿球馬上左轉作勢直闖,等防守的人後退剎那,他快速後撤一步,拉開距離就跳起射球,球空心入網,得2分!
彩子當即響亮地喝彩,「射得好啊!流川!」
射完球,流川冷冷地看了眼猴子,然後傲然走開。
被示威的猴子氣得渾身發抖,一旁三井小聲說了句,「這就是射球啊!」
比賽繼續,二三年級隊也不是吃素的,依靠宮城和三井的配合,很快還了一記,三井幫宮城做擋拆,宮城快速切入近籃得分。
比賽還剩3分鐘多,兩隊比分為22︰16,一年級落後。
「櫻木同學!」又到猴子拿球,他咬牙切齒地,「三井,決勝負吧!」
三井笑,「好啊!如果你能射球的話!」
話音剛落,猴子踏出左腳,作勢要從三井右邊突圍,沒等三井作出反應,他突然收回左腳,猛然跳起,雜亂無章地將球投了出去,他自己還大喊,「轉身投球!」
眾人目瞪口呆,無數雙眼楮直愣愣地跟著球走,球飛過了籃筐,飛過籃球板,飛過比賽線,「唰」一聲,精準落進門口晴子的手里!
大家一愣,隨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櫻木軍團集體狂笑,「傳得好啊!花道!」一個個笑得淚花飛濺,一點都不給面子!
反倒是拿著球的晴子無比尷尬,「不要介意啊,櫻木同學!」
那邊廂,流川也造反了,他提提褲子,作勢走人,「見到那麼混賬的射球,真叫人沒心情再打下去」
潮田連忙把他勸回,當然,流川送了記眼風給猴子,適逢其時,三井又說了,「櫻木,你一定要盡可能運球靠近籃板才行的啊!」
受夠了指教的猴子孩子氣地塞住耳朵,「我不要听敵人說的話!」
話雖如此,下一輪進攻時,猴子不再亂射,他努力運球靠近看籃板,但三井豈是那麼好擺月兌的,一個不小心,「攻方犯規!撞人!」
三井這次沒被撞倒,但是非常不客氣,「混蛋!你打算每一次都入樽嗎?你老是亂來的話,不用多久便會被趕出場!」
猴子依然不受教,「少羅嗦!我不會受敵人的干擾的!」
比賽繼續,猴子是漏洞,流川是救星,他又一次依靠漂亮的射球得分!在眾人的稱贊聲中,三井對猴子說,「學學他吧!就是那樣了!」
「閉嘴!吵死了!」
這樣的對話在接下來的時段里頻繁。
「你這樣有理沒理地都用盡全身的力氣射球,該入的都不入了!」
「少嗦!」
「你究竟想射什麼?先看清楚目標再射球啊!」
「哼唔唔!!」
猴子射球的姿勢沒有章法,很難看,惹來圍觀者的嘲笑,但他不再一味地入樽或撞人,他尋找每個機會射球,甚至在搶得籃板後,在距離籃筐極近的距離時,也試著去投球了!他這個舉動讓所有人眼楮一亮!
球依然沒進,但大家已清楚猴子已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就在三井的「嗦」教下,三井這個家伙
比賽是以鬧劇結束的!流川劫了球,一年級發動快攻,三井上來阻攔,平行沖籃跑著的流川倒球給猴子,以避開三井的攔截,但猴子拿了球再不回傳,立即飛身上籃準備灌籃,但流川豈是好相與的,他也飛身而起,打飛了已到籃筐上的球!跳的太高,兩人就勢掛在籃筐上扭打得不可開交!
「你這蠢材!為什麼不把球回傳給我?!」流川單手推著猴子的肩膀,三角眼眯的很細,
「干麼阻著我?你就那麼不想我成為英雄嗎?!」猴子踹了流川一腳,怒氣沖沖地!
承載了兩人重量的籃圈,就在他們頭頂簌簌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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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完場館,我叫他,「流川,走了!」
背對我的身影動也不動,咦,沒听見?我又高叫了一聲,「流川,走了!」
還是沒動,怎麼回事?做什麼事情這麼入迷?我走近他,拉了拉他的衣袖,哪知被他以極大力量甩月兌,
咦,他怎麼了?我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確認他是故意的,「流川?」
「各自走。」他終于轉過身,拿起包,冷冷地說。
「為,為什麼?平時不都是一起的嗎?」。我茫然極了,
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顧自己走。
我愣了一下,連忙追過去,「流川,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
他依舊不理我,不得已,我伸手想拉住他,哪知被快一步閃開,他回頭,一向清冷的眼中有少許火星,「我說各自走。」
「可是為什麼?平時我們都是一起回去的啊!發生了什麼?誰怎麼你了?還是你哪里不舒服?又牙痛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我連珠炮地發問,並極力想各種原因,他不會又是身體不舒服不想理人吧?很有可能!這個悶貨!
他的眼光閃了閃,「白痴!」又拔腿走人!
我緊追不舍,「流川,別這樣,好歹我們交情匪淺了!不要拒人千里啊!我們,我們是朋友吧?有什麼不舒服,說出來,讓我幫你好不好?流川!」
他突然又站住了,我緊趕幾步,眼巴巴地看著他,「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幫你治,我是中醫世世家」
他冷冷看著我,是有點生氣的那種,好像我說錯了什麼,
我自動消音,但實在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停幾秒之後還得再接再厲,「你到底」
「早陽飛!流川楓!」背後黑影處傳來彩子的足音,她快走幾步到我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你先回去,我大概知道他的問題,我先找他談談。」
啊?我傻眼看著彩子,都這麼晚了,彩子為什麼還在?而且,她又是怎麼知道的?「流川,」說不清心里濃重的酸楚從何而來,我看向他,卻見他側開了身不理我,
「好吧,那我先走了,麻煩了,大姐頭。」我怏怏不樂地走出大門,但心里著實不樂意。流川有什麼不舒服為什麼不對我說?如果是病痛什麼的,他知道我會治,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拒絕我?還是說,他的生氣與我有關?他剛剛眼中的不滿明顯是針對我的,可是我並沒有做什麼啊!摩也玲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也明顯消了氣,那還有什麼?他會對彩子說嗎?心里越想越不對,我索性用神力隱了身跡,跟在流川和彩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