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來吧,一下就好。」我扯著流川的袖子,想拉他往回走。訓練完成後,大家很快打掃完畢,都離了學校回家,除了櫻木和赤木老大,然後,木暮等下就出現,三人將共演一幕溫情劇。我不想錯過這,也不想流川錯過。
但某人顯然沒有興趣,他梗著脖子就要走,根本不理會我的小力氣。眼看衣袖快從我手中溜走,情急之下,我扣上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傳來時,他僵了一下,然後往外掙的力量神奇地消失了。
咦,不會吧?我有點不敢相信,便偷偷捏了一下他骨肉分明的手,等著被罵或被掙月兌,但是,他沒罵我!我狂喜,索性再捏了幾下,肌膚相觸的酥麻傳遍全身時,他仍舊無大的反應,只是身體更僵了。哇哦,難道說我的手或者肌膚接觸什麼的對他來說是軟筋散之類?能讓他渾身無力,然後任我為所欲為?
想到這美好的可能,我不自禁偷笑出聲,笑得太明目張膽了,就被他瞪了。昏黃的燈光中,他的臉可疑地紅著。盯上那片紅色,我突然想起三井上次說的,然後開始懷疑,這家伙不會真那麼純情吧?瞬即,心跳忍不住加速,我要試試!
「流川,」我故意曖昧地湊向他,一點一點地慢慢湊近,然後等著看「流川氏」特有純情反應,但奇怪的是,到這一步了,他卻又回復冰冷,一動不動地用他那小黑眼珠盯著我,甚至白皙臉上的那抹酡紅也沒再變化。
不自覺地,我被他盯得面色發熱,他這樣子,好像在等我吻上他
我只遲疑了一下,就繼續靠近,然而近到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了,他還淡漠如常,這也太鎮定了吧?情況遠離了我的意料,我只得飛快退回,再晚一點,就要真親上了!我忍不住又瞪他,能不能別這麼神秘莫測啊!我一進一退,他卻不動如山,這算什麼?這表現可談不上純情,可他臉上那片紅色又不是我的錯覺!
被我惡狠狠地瞪著,他還是冷淡地看著我,像個痴呆兒,見此,我不由得想笑,連忙轉頭拉了他就走,這次他乖乖跟著。
到了訓練館門口,里面燈火通明,不時傳來籃球彈地的「 」聲。
「射得好!」是木暮的聲音,隨即清疏的掌聲響起,「櫻木,你現在的射球姿勢已經正統了很多呢!」
猴子驚詫,「四眼哥哥!你不是已經回家了嗎?你這麼晚也不回家,不怕家里人擔心嗎?」。
「哈哈哈哈!」木暮大笑,「那你又如何?本來我已到了車站,但想著想著又跑了回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不用了,四眼哥哥」
「好!櫻木,我們把訓練提升一級,」猴子忙著客氣,大猩猩赤木卻受之坦然,「木暮,你傳球給他,我負責防守!」
「唔?」猴子還有所不解,
赤木作了進一步的解釋,「我會站著不動,只把雙手高舉。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分別,但實際射起來你會發覺是難很多的!」
「哼!對我這個天才可未必會有效啊!」猴子的自高自大這時候才發作。可惜,他的命中率未能跟上,籃球射在籃板上反彈而出。
黑面神立刻大吼,「不行,你太過在意我的防守,射球不夠集中!」
「哼!」雖然不服,但猴子應該作了調整,很快,「唰」一聲,球進框了。
黑面神這才才滿意,「這才差不多!」
而木暮則大聲鼓勵,充滿熱情,「好!這一下的姿勢很好!這樣便對了!」
我在外面听得莞爾,鞭子與糖,很鮮明的對比啊。
接下來,在鞭子與糖的旁敲側擊下,猴子干勁越來越足,命中率也漸次提高,而我身邊這位也越來越不耐煩,他已經開始打第十個哈欠了。
當他第十一次想掙月兌我的手時,我第十二次拉回了他,這次他再忍耐不住,瞪了眼楮就要發作,我立即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安靜,最重要的一幕要上演了。
門內,猴子呼呼直喘氣,「四眼哥哥你真是好人哪,為了我留到現在,你的父母一定會生氣的吧?」
「這倒是不會,」听得出,木暮面帶微笑,「因為我已經三年級了,今次是最後的機會了若不能進軍全國大賽的話,後天的陵南戰便是最後的比賽了。」
木暮話一說完,門內門外頓時全都安靜了,只剩下猴子粗重的喘氣聲,「嘎」「嘎嘎!」听得人莫名心慌。
我旁邊原本焦躁著的家伙有了動靜,他轉了頭,透過門縫看進訓練館里,臉上的不耐煩分毫不剩。
許久,木暮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有些些頹然,夾雜了一絲絕望,「還有三日便要引退了,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三日引退?!他這是認定湘北必輸了!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到此刻,我才窺到木暮真正的惶惑,原來對于打贏陵南,他一點信心都沒有!之前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不,應該說,人前的木暮絕不會表現這份絕然。原來,湘北的蜜糖只是外表甜蜜,內里卻苦不可言。
意外地,對于木暮的判定,赤木沒有生氣,他只是咬牙切齒地決絕,「哼!我們會打入全國大賽的!」這話鏗鏘有力,沒有半分軟弱,他是真有信心!
我不由得佩服起赤木,決定生死的大戰在即,如果說木暮露怯是情有可原,而赤木的固若金湯就是天才之能了!不愧為老大!
「對!」猴子顯然也是固若金湯類的,從語調上听,他比赤木還自信,當然,他的自信來自無知,對湘北和陵南過往的無知。
猴子一吼完,木暮如夢初醒,立刻將悲的那些快速抹去,換上振奮的語調,「嗯!說得對!櫻木,還差多少球?」
「最後30球!」赤木替猴子回答,
猴子精神抖擻,「呼啊!全國大賽!我來啦!」里面很快又傳來球落地的「 」聲。
至此,該看的已經看完了,我便拉了人走路。
時候已經不早,當我們推著自行車走出校門口時,路上幾乎沒遇上什麼人,「流川,剛你也听到了,後天的比賽對四眼哥哥,還有大猩猩來說,很重要啊,重要到不希望有任何失誤。」
剛剛木暮如果不說,估計猴子和流川都還沒注意到這點,他們習慣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別的細枝末節,所以他們需要一個新的視角看看周圍,這樣,真正面對比賽時,準備才會更充分,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的。
「哼!」他不屑地冷哼,在听到失誤兩個字時。
「流川,加油了!為了大猩猩,為了四眼哥哥,為了湘北!」
「哼。」他抬高了鼻子。
走過一片梧桐樹時,前方陰影處傳來一陣聲響,依稀能見一堆人在拉拉扯扯,那身影有點熟悉,是,摩也玲子!等等,還有個人離他們十步左右遠,躲在一棵樹後面,那是,摩也財來?!
「哇啊!」摩也玲子一聲大叫,嚇得我們一抖,連忙看過去,只見她狀若瘋狂地對揪著她頭發的人拳打腳踢,那些人一時之間無可奈何,但很快回過神,對著她狠狠一腳,她立刻就趴下了。
見狀,摩也財來的身影可恥地又後退了幾步。
「啊!」摩也玲子又大叫,不過這次比較淒慘。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拔腿就沖過去,當然,臨跑之前,拉上了流川,打架怎麼可以少了他。那家伙沒掙扎,任我拉著跑。
我和流川一出馬,那幫人很快潰退。當摩也玲子看清楚救命的我們時,那嘴巴,大得可以塞進去兩個雞蛋,不過,很快,她就涕淚交零了,當然,對象不是我。尤其在見到流川手臂上被劃拉出來的那一道血口子時,她更是擔心得手足無措,仿佛流川手臂上那條小傷口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勸了她去藥店買些東西,我們在就近的一個咖啡店等她。她這才穩了心神,急匆匆地走了。
她前腳剛走,我和流川就晃進咖啡店,本來按猛打哈欠的人的意思是直接回家睡覺,但我怕我們這一走,摩也玲子一晚上都不得安生,算了,送佛上西天,好人做到底,我死扯活拉地留下了他。
剛在椅子上落下,我就瞪向對面的小個子,「你還有臉跟來,如果我是你,我早找塊石頭撞死了!」
剛了解了一下情況,應摩也財來的要求,摩也玲子和他一起走路回家,路上居然真遇上了摩也財來希望踫到的不良分子,立刻,摩也財來老毛病就犯了,不分場合時間地點就上前挑釁。那幫人可不是崛田他們,毫不含糊地動上手了。
被揍了幾下,摩也財來才知道厲害,轉身就跑,留下來不及跑的摩也玲子對抗那幫人,接著我和流川就接手了。
臉上掛了彩的他亦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就在我們對面坐下。
「你還有臉坐?」我猛然坐起,俯身揪住他的衣領,「剛把你姐一個人留給那些混混,自己怕得躲在後面,你還是不是男人?」
「要你管!騙子!」他氣咻咻地,記恨著我騙他的事。
「我管你去死!問題是現在你坐我們對面,很礙眼啦。」我極力擺出一副混混樣子,這小子讓人很不爽,
「哼!你也很礙我的眼!騙子!」他撥開我的手,還是恨恨地糾纏在我騙他的事上,一點都沒听進我的重點,這就是什麼見鬼的天才專注力?我不信邪,再試了一遍,「我是騙了你,但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無恥?自己惹的禍,卻讓你姐一個女的給你收拾爛攤子,一點擔當都沒有啊!」
「你為什麼騙我?」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盯得我啞口無言,盯得我很無力。我這是干麼呀,對牛彈琴嘛!嘖!最可憐的洋平,每天都要面對這麼頭固執己見的悍牛!
「懶得理你!」想通了,我也不跟自己過不去,坐回流川身邊,一回頭才發現他已經開始打瞌睡,哎,又一個可憐的家伙。
頻頻點頭的家伙感覺到我靠近的熱量,自發地靠了過來,我便坐起身體,配合他尋個舒服的姿勢,讓他將頭靠在我肩膀上。
等我拂去戳著他眼楮的一縷發絲時,偶然一瞥對面,發現那家伙已經看傻了眼。
哼!看什麼看!我剛要發飆,恰巧摩也玲子回來了,手里拎著夸張的一袋藥。
她埋頭在袋子里找出一瓶碘水,還有一卷紗布,遞到我手里,「給你!」隨即,目光一路急切地在流川身上巡視。
「別啊,沒那麼夸張,給個ok繃就行了,我真要給他用紗布,他會殺了我的。」如果流川醒來發現手臂上纏了厚厚一圈紗布,他會瘋的吧?
「可是,可」
「別可是了」
「摩也玲子,我也受傷了!」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最囂張的是那欠扁的小子。他聲音一響起,摩也玲子就跟中邪一樣,立即拿起碘水要去服侍他,被我一手拉住。
「你要敢去,我跟你絕交!」我齜牙咧嘴地。摩也玲子要多賤,才會任摩也財來像狗一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被我抓住手臂,摩也玲子如夢初醒,呆怔了好一會兒才裝作沒听到摩也財來的話。
那小子估計是第一次被無視,有點受不住,尖著嗓子又喊了一遍,「摩也玲子」
「**的給我閉嘴,叫,叫個屁啊,你自己沒有手?**的是個人,不是寄生蟲!你好歹動動你的手啊,別長久不用變殘廢了!」我憋好久了,呼,罵得好痛快!
「你,你,騙子!」他被我罵急了,來來去去就這幾個字,小樣!
突然,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我定楮一看,原來是拿著袋子的摩也玲子全身發顫,連帶著袋子發出聲響。
「你怎麼了?」我不解她的心思,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憂
「沒,沒什麼,」她使力用左手握住右手,勉勵自己靜下來,然後,嘴角浮現一朵微不可見的笑花,這家伙,是在高興我讓摩也財來吃癟吧?
嘖,一家都不正常!「喂,摩也玲子,打個商量,這ok繃你給他貼上,然後那內褲什麼的就免了吧!」我不想以後再因內褲被摩也玲子糾纏,再糾纏下去,被流川知道,他會我打了冷戰,
「真,真的?可是他,」摩也玲子雙眼發亮,她指指已快熟睡的流川,「他同意嗎?」。
「他同不同意一點都不重要!」我悄悄拉出他掛紅的手臂,伸到摩也玲子前面,「快點。」
「哦,哦,」摩也玲子激動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拿ok繃,然後極其輕柔地貼上流川的手臂,臨了,她還眷戀地用小手指觸模了一下流川的手臂,她做得很隱秘,以為我沒發現。
我也不去揭穿她,任她暗自得意逍遙,反正就一丁丁皮膚,又不吃虧。
「摩也玲子!」飽含怒氣的聲音打斷了摩也玲子的綺麗一刻,被忽視許久的摩也財來終于發飆了,「我臉上很痛!」大概從沒見過摩也玲子對人這麼殷勤過,這小子有點失落,叫喊里滿滿的都是酸意。
摩也玲子習慣性地又要動,我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不欠他的,別去。」
摩也玲子漸漸清醒了,她苦笑一聲,「早陽飛,我得回家啊。」
回家?嗯?對啊,我也清醒了,不管那個家庭多麼不堪,那終歸是一個去處。
見我猶豫了,摩也玲子就要動,下意識地,我揪住她,月兌口而出,「別去。」
摩也玲子忍不住又看我,眼里有許多無奈,但無奈中夾了一絲縱容,那絲縱容里含了滿滿的期待,愣怔間,那絲縱容便化身為摩也玲子,瘋狂地朝我吶喊,「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我猶豫了,摩也玲子從來就不是理智冷靜的,我要跟隨嗎?
突然,摩也財來更加不滿的聲音再次響起,「摩也玲子,要我說幾次,我臉很痛!」那語調,已經有點強橫了。
那強橫踢走了我的猶豫,靠!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還張狂得沒邊了,我昂頭對摩也玲子說,「別去!實在不行,你跟我們走!」
她好像就在等我這句話,我一說完,她眼里光彩立現,隨即拔高聲線,「你說的!你說的!」
哎,我有點傻眼,這女人盲目起來真是瘋狂啊!「我說就我說!哼!」我乜斜了對面氣得冒煙的小子一眼,福至心靈,「玲子,玲子姐姐,我口渴了,幫我要杯咖啡吧。」
半晌,摩也玲子沒有一點反應,在搞什麼啊?一點都不配合,我不滿地看向她,只見她已僵化成石頭,嘴巴大張,樣子十分蠢。
「你,你叫我什麼?」好半天,她回魂。
我不厭其煩地再甜膩了一把,「玲子姐姐,幫我叫杯咖啡吧,我口渴了。」同時,我給她使了個臉色,這是叫給那小子听的。
她似懂未懂,但不妨礙她歡快地跑去為我服務。
玲子一走,我就和摩也財來盯上了,他被摩也玲子對他以外的人的馴順給驚訝到了,正不相信地問,「為什麼她會听你的?」
「因為我叫她姐姐,她就听了。」
「胡說八道!」這小子還沒蠢到家,
「那你說說她為什麼要听你的?」
「因為我賺錢最多,摩也玲子不賺錢,所以我最重要,她得听我的,」那家伙說著說著又驕傲起來了。
我听得氣不打一處來,這家伙的金錢觀和摩也玲子的如出一轍,「那你認為錢比什麼都重要嘍?有錢就是老大?」
「當然!」他毫不遲疑,令我想起了以前的摩也玲子。
「那好,把你身上的錢都掏出來!」
「你要干什麼?」摩也財來警惕地護住自己的包,
「既然你說錢很重要,那麼我們就來玩個游戲,這游戲叫誰錢多誰當老大。快點拿錢。」一邊說,我一邊從錢包里往外拿錢。
「什麼意思?」摩也財來將信將疑,
我繼續鼓動,「等下我們比比看,錢多的可以叫錢少的人做一件事,無條件地,玩不玩?我錢帶的可不多。」
摩也財來警惕地看著我,仍在猶豫。
「喂,快點決定啊,如果你錢比我多的話,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比如說遠離你姐姐什麼的。」
我拋出誘餌,並且篤定他會咬鉤,從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小子其實挺依賴玲子的。
他眼楮一亮,「好,賭了。」
賓果!
當玲子回來時,我和摩也財來中間已堆滿了錢,這小子夠邪門的,只是來上學,居然攜帶了幾千塊,如果沒有神力,我老早輸定了,只可惜,他運氣不好,當我變出最後的一元錢時,他已經掏空了口袋。
「不好意思啊,」我把一元硬幣扔進錢堆里,「我剛好比你多一元,現在我是老大!嘿嘿,你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摩也財來恨恨地瞪著那在燈下閃著亮光的硬幣,很不服氣。
我慢吞吞地把腳翹到桌子上,再漫不經心地將蒙著灰塵的鞋子伸到摩也財來面前,「來,舌忝一下。」
摩也財來炸了,他像受驚的貓咪,支楞起渾身的毛,一氣跳上沙發,「你,你做夢!」那小臉漲得紫紅紫紅的!
而一旁邊站著的玲子一臉茫然,她還沒弄清事情始末,
「哎呀,不是你說的,錢多的人最重要,別人都得听他的,按你說的,現在我比你錢多!我叫你舌忝我鞋子,你就得舌忝!」我又把鞋子伸向他,動作幅度太大,連累睡倒在我肩上的流川,他沒跟上我的動作,睡沉的腦袋磕在了沙發上,給磕醒了。
緩緩睜開的眼楮里又開始流淌戾氣,我趕緊縮回腳,屏氣等著他清醒;等他醒來後,我又低聲下氣地好生撫慰。幸好,他給面子地沒爆發,只愣愣坐著。
見他安穩下來,我便扔下他不管,又開始逼迫摩也財來。
經流川這一打斷,他已漸漸冷靜下來,他開始看向玲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眼里浮現了乞求,乞求玲子幫他。
已明白緣由的玲子一臉不忍,她掀掀嘴唇準備開口時,被我喝止,「你給我閉嘴!」
她乖乖閉了嘴。
摩也財來看得差點發瘋,當我又把鞋子伸到他面前時,他終于想了條理由,「你不是我家人,我剛說的是家人誰賺錢最多,誰就說了算!」
哎呀,開始耍賴了,耍賴誰不會啊,「家里人啊,好,玲子姐姐,給,這些錢都給你,」我抓起桌上的錢,全塞進玲子手里,「你是他家人,現在你錢比他多,快叫他舌忝你的鞋子!」
「你敢!」這下,摩也財來開始對著玲子吼叫,那臉又開始紫紅紫紅的,
「早陽飛,算了吧,」玲子根本不理會他,開始求我,
「干什麼啊,說的我好像很壞,我在幫你哎,你搞清楚,」
「我知道,但別再作弄他了,這不是他的錯!我以前也這樣的,你忘記了?這不是他的錯,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是誰的錯?」
「我不知道!」她氣惱非常,為她能感知卻無法解釋的事氣惱,「我只知道不是他的錯!」
確實不是摩也財來的錯,是他們的貧窮,他們的父母,他們的經歷灌輸給摩也財來這種金錢至上的觀點,就跟以前的玲子一樣,「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夾在中間,我知道她難做,便轉過去對摩也財來說,「喂,小子,叫她一聲姐姐,這事就算過去了。」
兩人俱听得一震,摩也財來又開始猶豫,
我則不失時機地誘導,「小子,錢不是最重要的。真要按你說,錢多決定一切,那麼你早就應該跟狗一樣趴下來舌忝我的鞋了!」
「你才狗一樣!」他怒目而視,
我不理睬,「你今天要真趴下來舌忝鞋子,我就承認你說的誰錢多誰說了算!但如果你趴不下來,那你就得承認我說的,錢多並不決定什麼!怎麼樣,你自己選。」
摩也財來沉默了,他不由自主里離我的鞋子遠了點。
他的身體已經替他做了選擇,只是他自己還沒察覺,我再繼續誘導,「玲子之所以願意听你的,為你做著做那,不是因為你賺錢多,」
「那是因為什麼?」他呆呆地反問,
「因為你是她弟弟啊,因為你這個人。所以,沖著這份心意,你得叫一聲姐姐。」
摩也財來開始瞪玲子,估計這小子從來沒有叫過,自然而然地抗拒上了,
「試一下唄,又不少塊肉,只要你叫一聲姐姐,她又會為你做這做那了,試試!」
摩也財來還是一動不動,我想起洋平說得「天才的專注力」,不由得頭痛,這家伙不會轉不過彎來吧?「喂,你再好好想想,錢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的唯一原因。」
他轉了轉眼珠,看到木楞楞的流川,突然就問,「他賺錢給你用嗎?」。
「他?」我指著流川,他依然木愣愣的,連眼珠都不轉一下,仿佛我們說得不是他,「神經,我給他錢還差不多!他會給我錢?除非天上下黃金!」
「那你對他這麼好?」
「是啊,他不給我錢,我還是想對他好!」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人好唄。」流川就在旁邊,我不想說得太多,趕緊將話題集中到摩也財來身上,「我說,你活得太單純了,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會對另一個好,除了錢之外,還有很多原因。就拿你們來說,你是玲子的弟弟,所以她才對你好,而不是你賺的錢讓她對你好!如果不信,你試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摩也財來掙扎來掙扎去,終于開口細聲細氣地叫了一聲,「玲,玲子姐姐,我,我臉痛。」
玲子如遭雷擊,渾身僵化動彈不得。
我拿手指戳她,「還不快去!玲子姐姐。」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那家伙動作迅疾地拿了碘水什麼的過去,很快處理好摩也財來臉上的傷口,臨了還在他臉上吹氣震痛,估計玲子以前從沒有這麼溫柔過,結果把摩也財來弄得目瞪口呆。
「怎麼樣,沒騙你吧?」見他猶疑不定,機會難得,我找借口支開玲子,繼續游說摩也財來,「再試一下。等下玲子回來,你先叫一聲摩也玲子,看她什麼反應,如果沒反應,你就叫玲子姐姐,再看結果。」
到現在,他還是不信任我,包括我所說的,但眼里的躍躍欲試,已呼之欲出。
很快,玲子回來,那家伙捱不了多久,就「摩也玲子,玲子姐姐」地試上了,這次玲子也聰明了,不用我示意,就交上了滿意的答卷。
那小子學的很快,也適應得很好,一口一個「姐姐」,玲子又被支使得團團轉,一切又回到原點,只是,這次玲子甘之如飴。
等我們走出咖啡店要分道揚鑣時,玲子欲言又止,她擋在我面前,動了動嘴,卻出不來聲音,只是看得出有點激動。
我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隨意地揮揮手,「行了,別謝了,我也是順手。」
「早陽飛,」她終于平靜下來,鼓足勇氣說,「早陽飛,我能不能抱抱你?」
轟隆隆!晴天劈下霹靂,我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流川,只見原本困得眯縫似的小眼楮瞬間瞪大,他听到了!
「不」我拒絕,但來不及了,溫暖的身軀擁了上來,耳邊是玲子幾乎哽咽的聲音,「早陽飛,謝謝你!真的很謝謝!」
她正激動著,我也不好大煞風景地推開她,只得拍拍她的肩膀,「我收下了。你自己做好,下次他不叫姐姐,你什麼都不要替他做,如果無家可歸,我收留你。」
「嗯,」她低低地笑,心情緩和了不少,「你不知道我原來有多麼討厭你,你囂張得讓人很不舒服!但是現在,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囂張!」
囂張?我有嗎?我多麼低調個人!哼!「別愛上我就行了。好了,快放手,再抱下去,我會死得很慘的!」
她依言放開,收拾了一下情緒後,就帶著小個子摩也財來走了。
等她們離開一定距離後,我硬著頭皮看向目光炯炯的家伙,「這次我要洗幾次澡?」回去肯定又得洗澡伺候,對這點,我非常肯定,絕不抱任何美好的幻想。
「月兌皮!」他冷冷地。
不會吧!!!需要這麼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