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陽飛,傻愣著干麼,還不快點!」彩子跟在大部隊後面準備去比賽館,偶一回頭發現我呆呆地落在後面,便催我。
我如夢初醒,「哦,哦,那個,我肚子痛,去廁所一下,就回來,」說完不等彩子答復,轉身就往廁所跑。
今天是縣最後一場比賽,觀眾來了許多,會場的氣氛熱烈得一塌糊涂,但臨近比賽,廁所里一個人都沒有,出奇安靜,靜得連我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站在廁所的鏡子前,我掏出老爹的眼鏡把玩了一會兒後慢慢戴上,嗯,大了一點點,不過勉強還能在鼻子上掛住。
眼鏡是老爹給我的,今早天色未白,我就跑到醫院找老爹商量,商量我要不要出手,要不要再次用超能力介入湘北和陵南的比賽。
按原來的進程,老爹雖然住院,湘北失去了精神支柱,但結果憑著猴子的超常爆發,湘北冷門勝出。可問題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要是在比賽中,湘北出了「意外」,與原先不同的「意外」,到時我該怎麼辦?我很怕我在與海南賽時的介入會留下後遺癥。
對于我的擔憂,老爹沒說什麼,只是拿起眼鏡交給我,讓我幫著看好湘北,僅是如此而已!他也不說我該出手,還是不出手,搞得我很惶惑,老狐狸!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神經病一樣念了很多次之後還是得不到答案,我便橫了心,哼!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見招拆招吧!當務之急還是完成老爹的任務,代替他照看湘北,這可簡單多了。
我拿出一早藏在廁所里的東西,開始裝扮。
當我再次出現在湘北一眾人面前時,全部人,沒有一個例外,全都呆了,嚇呆了那種。
等回過神來,他們的反應就因人而異了。第一個人認出我的彩子上來就是一扇子,「你神經了?」
一扇子下來,我抹了發油的頭發瞬間塌下,耷拉至額頭,甚是狼狽,我忙用手倒抹回去,並哀哀地叫,「大姐頭,我現在是老爹啊,能不能尊重點!」
彩子板了個臉,但很辛苦,她很快就樂不可支,「神經病,這里面是什麼?」她戳戳我鼓脹的月復部。
「秘密,」我趕緊攏住快要掉下來的小枕頭,枕頭不好綁,老掉,但為了逼真再現老爹的便便大月復,只得忍了。
就這一會兒,猴子在我身邊轉悠開了,高深莫測地,不說一句話。
他要搞什麼?我再也顧不上有些下墜的月復部,忙著警惕他。
不一會兒,他站定了,開口了,「倒霉鬼,你是假扮老頭子?」
暈,才看出來啊!遲鈍!我翻個白眼給他,還沒翻完,薄薄的下頜皮肉就被揪住往下扯,痛!痛!我痛得眼淚噴涌而出,「放放手!」我無力地拍打著他作怪的手,呼吸困難得像快要溺死,
他根本不听,一邊扯還一邊咕噥,「手感真差!」
下頜幾乎要月兌離臉皮了,痛到極致,我一拳砸向他肚子,他順勢躲開,也才放手。
得到解月兌,我立即跳離他三尺遠,「櫻木花道你個王八蛋!你去死!」
豹眼瞬即圓瞪,「你敢罵我?哼!老頭子才不會罵我,一點都不像!切!哇!」下一個瞬間,他被人揮開,是大猩猩,他盯上我鼻梁上稍過大的東西,目光炯炯,「眼鏡?」
言簡意賅,但壓迫感十足,我不敢造次,「早上我去看過老爹了。」
「教練,」大猩猩的冷峻突然散了去,他想繼續卻不能,就快速地垂了眼簾,但語調來不及修飾,還是泄漏了一兩點緊張,「教練,有說什麼嗎?」。
立即,全部人支起耳朵,甚至還在擺弄老爹照片的三井都跑了過來。
「咳!嗯!」我裝模作樣,雙手背到了身後,「當然有,不過老爹讓我在你們快上場的時候再說。」
「什麼?」猴子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揪我的衣領,「你裝什麼裝!快說!」
我早有準備,一見他動,拔腿就溜,溜到那個人身後,從頭到尾,表情變化最少的就他。
猴子蹦著還要再沖過來,我下意識地拉了他的衣服,他這才轉過身來,冷淡地看向我。
我迎上他的視線,有點忐忑,又一次出丑了呢,「嗨,像不像?」我極力裝作自然,但也知道結果,他從來都將我當小丑看,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眼里沒有不屑,譏笑這些要罵我的前兆,然後,他伸出向手.我驚得差點往後縮,怎麼,他要打我了?因為這次出丑出大發了?
在我瞪視中,他慢條斯理地伸手到我鼻子上,扶正歪斜的眼鏡,再往下順手揩掉鼻子上沁出的汗珠,接著就若無其事地收手。
附近看到這一幕的人又呆了一次,包括我。我盯著他手指上那濁亮的水漬,心里空了一會兒,然後就熱潮滾滾了,這,這什麼情況?
我忍不住抬頭看他,正巧他看著我,冷冷淡淡地,他,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在想什麼?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根本與他的性情不符啊,如果不是他嘴角,眉梢亙古不化的冷冽,我差點以為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他。
忍!忍!但忍不住!「流川,流川,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快好奇死了,一把扯了他的衣袖就糾纏上,
他楞了一下,然後眉眼一肅,用勁甩開我,極度不屑,「白痴!」
白痴!啊,來了,這個才正常,我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氣,舒到一半,我突然定了下來,哎,我這不是犯賤嘛我。
我吁嘆時,不防遇上宮城的視線,他正朝我謔笑連連,笑里有同情,還有理解。他怪異的笑嚇到了我,他沒事干麼笑成這樣?
等他笑完湊到彩子面前諂媚討好時,我才明白,他把我當成同道中人了!
「這些都哪里來的啊?」三井抱著老爹的照片挨過來,他指指我的西裝外套,領帶,白襯衫,再踢了踢我的皮鞋,
「當然買來的嘍,」我今天完全照了老爹平時的打扮來,倒梳的頭發,小了一號套裝,肚子塞個小枕頭裝大月復,最後就差在嘴巴上粘胡子,後來想想還是作罷,太招搖了。
三井又從上到下瞄了一遍,和宮城的謔笑不同,他是認認真真的,帶了點審視,
「怎樣?能不能找到老爹的感覺?」我有點緊張,為這造型,我費了點心思,我很希望得到肯定,
「呵呵,」他沒回答我,只是笑笑,然後拍了拍我的頭,于是,頭發又一次耷拉到額前!
「討厭!」我恨恨地再一次把頭發抹回去,造型失敗!苦心白費!三井才不敢拍老爹的頭!
過了一會兒,上場時間到了,一干人自發動起來,站到一處圍成一圈,這是慣例,接下來,大猩猩應該開始訓話了。
我坐在椅子上,等著大猩猩振奮人心的鼓舞詞,但,一秒,兩秒,三秒,聲音沒響起,哎,怎麼不說了?我詫異地看向大猩猩,只見他低著頭,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咦,他在生氣,可是他有什麼好氣的呀?比賽還沒開始,大家也沒犯錯,因為老爹不在場,一個一個都挺自覺的呀,真奇怪
突然,「早陽飛!」猴子怒氣勃發的叫喊嚇得我從椅子上跳起,
「怎麼,怎麼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還不知就里。
「你這混蛋!老爹的指示呢!」猴子暴跳如雷!
啊!我完全忘了這一茬!我忙走近大猩猩,這才發現他旁邊空了位置,這是留給我?哦,不,不是給我,是給「老爹」的,大家都記掛著老爹的指示,除了我,我居然給忘記了!真該死!難怪大猩猩會生氣,估計就這會兒,大猩猩在心里肯定把我挫骨揚灰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在大猩猩身旁站定,我假意咳了一句穩穩心緒後,伸手到中間,大家楞了一下,隨即,流川的手覆了上來,再是木暮的,宮城,三井,很快,全部人的手都疊在一起,疊完,大家一致看向我。
我慢慢地說,刻意模仿了老爹的聲調和語氣,「你們很強!加油!」
說完,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手掌山重重下壓,壓到底時,群情激奮,每個人都大著聲音呼喊,「我們很強!加油!」
擊完掌,赤木等揮揮手臂,就要上場。我背手站在場邊,等赤木走過時,彎了彎腰,又一次模仿老爹的聲調,「哦呵呵,赤木隊長,拜托你了!」
赤木一楞,等反應過來,劈手就一爆炒栗子,「正蠢材!」
我差點被打趴下,等理好又耷拉的頭發站直身體時,猴子乜斜著眼過來了,我連忙瞪大眼,「櫻木花道!給我好好做,做不好回來揍死你!」
猴子立馬齜牙,並對我舉起了拳頭,我條件反射地抱頭後退,哪知他只是嚇我,見嚇到我了,就無比猖狂地笑著走了,
再抬頭時,站在面前的是流川,他幽幽暗暗地瞧著我,等我發話,但是,我腦中一片空白,嘴巴嚅動許久,出來的也只是「流川,流」
他不耐煩了,小黑眼楮一眯,「白痴!」甩頭就走。
下一個是宮城,他居然自發自動地戳到我面前,笑眯眯地,意味深長極了,
我一下子輕松起來了,小小地揮了揮拳頭,擠眉弄眼,「一切為了彩子!彩子!」
他的臉色很快變了,又猙獰又激烈,他用力地揮了下拳頭,無比堅決,「彩子!」
最後是三井,他不等我有所動作,就臉色凝重地朝我合掌,「教練,請安心,我一定努力!我一定不放棄!」完了他還虔誠地拜了拜,
我當場石化,這家伙是把我當什麼了?混蛋!
混蛋不止一個,當兩隊在中場列隊時,那個頭發朝天的混蛋不斷回頭看我,像看稀有物一樣地看,看得太過專注,太過忘情,以致撞倒了走在他前面的植草,活活出了個大丑,于是,田岡那老頭子驚天動地吼聲就響徹全場,「混蛋!他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女人!」
他老人家中氣十足啊,所以很多人听到了,靜了一秒之後,全都哈哈大笑,頓時,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場上,場下合起來歡樂無限。
笑聲停時,比賽開始。
我學老爹,安穩地坐在椅上上,不論大猩猩爭輸了球,還是猴子因守方干擾球犯規,一律不驚不躁,只安穩地坐著。像老爹一樣,穩定軍心,這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務。
但我也有破功的時候,跟猴子和流川有關。
因為被判犯規,猴子追著裁判憤憤不平。他認為他打飛了福田的球,但裁判還是給了兩分,這不公平,宮城立刻就上去勸了,顯然無效,這時刻出來流川楓,一腳踹上猴子的,「住口,蠢材!你想跟那邊那兩米巨人一樣收場嗎?」。魚住在上場與海南的比賽時,曾因不滿裁判的判罰而被罰出場,這是身為隊長的他的莫大恥辱。
猴子立刻看向站著「中槍」的魚住,就這一會兒,流川又打了一發冷槍,「不過即使你被趕出場,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猴子被刺激得哇哇大叫,「什麼?!我這個天才怎會因為跟裁判吵架而被趕出場!你以為我是傻瓜?!」他追著流川,嘴里不住地說,「別當我是傻瓜!別當我是傻瓜!!」
他的傻瓜只差指名道姓了,對此,陵南一干人苦笑不已,當然,仙道沒有,他那表情,如果不是礙于魚住氣得渾身發抖,他鐵定就捧月復大笑了。
我忍笑忍得肚子痛,被含沙射影了的魚住真的好可憐,不過流川這家伙心口不一極了,哪里是「無損失」,他明明是在乎的要死,否則也不會因了老爹的缺席,一向只管打球的他也開始動念頭「照看」起猴子這個新丁,而且,「照看」的方式相當月復黑,單細胞的猴子完全按著他的劇本走,結果,效果驚人。只能說,冷面孔的家伙當真是不好惹。
老爹不在場,人人自危,木暮尤其是,他的表情完全跟著場上轉,當猴子因為跟福田張狂錯失三井傳球時,他緊張極了,但宮城從越野手里盜回再傳給猴子時,他更緊張了,只猴子像模像樣地上籃得分時,他才高興得無以復加,以致我擔心他情緒起伏這麼大,身體會受不了。
接下來猴子搶到籃板,傳給宮城時用力過猛,木暮就又擔心上了,哎,四眼哥哥是個操勞命。彩子就好多了,她相當鎮定淡然,既要看顧時間,還不忘鼓勵板凳隊員努力加油,臉上也不時見笑容,夠超月兌。
但真正的考驗還沒有來臨。
這一階段,湘北打得有聲有色,福田擺月兌問題不斷的猴子,差點上籃得分,幸好被三井阻了;下一輪進攻,猴子忙著跟福田顯擺,被越野盜球,快速上籃差點得分,幸好被宮城飛身阻了;球被打飛,猴子飛身救球,不小心撞到重要部位,引來善意的哄笑。但陵南也不是好相與的,湘北反攻,宮城上籃卻被魚住一巴掌打飛。于是,湘北和陵南的籃下之爭進入高潮。
大猩猩得球,面朝籃筐,魚住在他後背防守,大猩猩左右一晃,飛快地從魚住右邊切入,拍了球就想入樽,那知魚住如影隨形,伸手扣住了大猩猩的球,硬生生地將大猩猩摜到地上,那聲響大的嚇人,嚇得我差點從椅上跳起。
「怎麼了?早陽飛?」彩子第一時間問我,又嚇我一跳,我定楮看她,發現她比我更緊張,她是緊張于我的神情變化,而不是場上的,這又是什麼情況?難不成她一直在注意我?
木暮也被彩子驚到,他忙問,「彩子同學,怎麼了?」
彩子目不斜視地看著我,非要得到我的答案,
我怔怔地迎視她,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便清了清嗓子,對她說,「沒事,比賽沒問題的,我只是被聲音嚇到而已。」
「真的?」她有點猶疑。
「呃,真的。」我拿出我全部的坦誠看著她。她才安心,臉上突如其來的緊張都褪了去。于是,我也證實了我的想法,彩子跟老爹一樣,看到了我的「春光」了,並且以某種方式利用著,哎,這要怎麼弄啊!
「彩子同學?」那邊木暮還在等,
彩子笑了一下,「沒事,呃,我擔心比賽嘛,」
木暮被她說糊涂了,「但你是問早」
「哎呀,隊長怎麼了?」她驚呼著看場上,場上大猩猩兩罰都沒進,臉上神情復雜,木暮便又開始擔心,忘記了彩子的異狀。
我卻忘不掉,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呢!我偷偷看她,哪知她也正回頭看我,視線對上的那一剎,我們互相都一愣,都明白對方看穿了彼此,于是,有點不知所措。
哎呀,真是尷尬呢,我下意識地扯了扯嘴角,可能笑得很難看吧,逗得彩子撲哧一聲笑開。笑聲中,我們再次對視,這次,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坦然和歡喜,好吧,看穿就看穿,沒什麼大不了,都是為了湘北,而且,能有人分享秘密其實也不錯。
達成共識,我們不約而同看向場上,
自射失兩個球後,大猩猩的狀態就一發不可收拾地惡化。魚住從他手里了籃板,傳給仙道,仙道再妙傳給福田,福田得球想上籃被猴子所阻,但他技高一籌,以假動作騙過猴子得分不說,還得了罰球,頓時,陵南歡興鼓舞,而湘北個個心生不好的預感。
而我亦明了,比賽至此開始不利湘北,因為大猩猩腦里多了因腳傷而來的雜念。如果老爹沒有住院,他的腳傷絕對不會成為問題,但老爹缺席,他不得不一肩擔了決定生死的比賽,這其中的凶險已不是如履薄冰所能堪比,壓力于他,已不是普通的大,而他,一時半刻,還不能克服這深重又巨大的壓力,于是便下意識地尋了腳傷這小問題來轉移注意力。
心里雜念叢生,大猩猩失誤頻繁,他傳球給三井沒有到位,以致球出界,讓陵南得了球權。對此,三井恍有所覺,還問了大猩猩一句,「你怎麼了?」
大猩猩沒理他,比賽繼續進行。
當大猩猩又一次得球,與魚住對抗時,他不復以往的凌厲,而這只有眼尖的人才能發覺,可惜,湘北這邊眼尖的人比較少,我周圍一個一個只顧高興,以為大猩猩必然手到擒來,加油聲一陣一陣的,就連觀眾席上的洋平他們也揮舞著可樂瓶在那大叫,「大猩猩!加油!大猩猩!加油!」
這完全能理解,因為照大猩猩的水準,照他往常的表現來看,他該進球得分。
但是,大猩猩無法攻進。當他往外傳球時,不明真相的人將之歸于魚住防守太嚴。
可惜情勢不給大猩猩逃避的余地,他傳球到外圍,但外圍同樣防得很緊,30秒時間快過去的當口,球又被傳回到赤木手上,這時,湘北板凳隊員,以木暮為首,一個個都瘋了,「沒時間了!」「快30秒了!」「只剩5秒了!」「還有2秒!」「加油啊!」
鼓噪聲中,大猩猩還是出不了手,最後,哨聲響起,「30秒違例!」湘北白白失了球權。
「早陽飛。」
「早陽飛?」
「早陽飛!!」
「嗯?」我回神,是彩子焦急的臉,「什麼事?」
「你在想什麼?」
「啊,沒,」我只是在听田岡那老頭子對植草喊,「魚住啊!由魚住當主力。」這老家伙看穿大猩猩的無力了!
還有三井,他和大猩猩跑過我們這邊時,我們都听到他說,「怎麼了?拿出你的斗志攻上去吧!你不會輸給魚住的!」
大猩猩的回答听到去有點無力,「嗯!那當然了!」
「早陽飛?」默默地看著他們跑過去,彩子又來追究我,
我知道她所擔心的,拍拍她的肩,「沒事的,過程曲折一點罷了。」到現在為止,比賽一直按原樣下去,沒出現意外,這樣下去的話,湘北能勝出的。
彩子看我一眼,就不再說,神情再次輕松了點。
「嘀!」場上哨聲突起,驚嚇到了我們,「得分兼得罰球!」
又是大猩猩防守魚住不到位,而且還犯了規,魚柱上籃得分兼得罰球!至此,魚住已經連續進三球了,他連連吼叫,伴隨著陵南人的歡呼,對湘北是個不小的壓力。
三井臉色很差,他示意木暮,「如果魚住罰球進了,就叫暫停。」
木暮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赤木那家伙有點不對勁啊!」
此話一出,木暮便慌了,也才發現大猩猩的不對勁。他緊張地看著魚住罰球,幸好,球未進。
「好,反擊吧!」三井傳球給宮城,哪知半路殺出仙道,凌空截走了球,再回傳給還在後場的魚住,三井立即回頭大叫,「赤木」
大猩猩反應慢了半拍,沒有立即跟上,魚住此時無人防守,拿了球立刻往籃筐里砸,但湘北還有個人動作更快,離魚住兩個人遠的猴子只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躍起跟吸血蟲一樣粘到球上反推,兩人勢均力敵,一起摔倒在地上。
猴子這一舉動引起全場轟動,魚住比他壯多,比他高多,依然被他干掉,多麼厲害!但是,猴子還是犯規了。
魚住又得罰球,還是沒有罰進,當球在筐沿上彈起往下落時,仙道和大猩猩擠在一起爭搶最佳位置,結果,仙道壓制著大猩猩跳起得了球,再順勢打扮,球進筐得分!
三井臉色當場就變了,他大喊了一聲,「赤木你怎麼了?!」他這一喊,湘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大家這才意識到大猩猩的異態。
進攻輪換非常快,當三井喊完時,猴子已帶球往前場跑,他被三井這一喊影響了,注意力沒有完全集中,被福田乘虛而入,結果爭搶中,球滾出了界外,湘北失去了球權。
間隙,還沒有緩過來的三井爆發了,他直接上前揪住大猩猩的衣領,氣急敗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便讓仙道得分的!我們這一場可是關乎我們能否進軍全國的比賽啊!你知道嗎?」。
大猩猩心里肯定是極難受的了,但面對三井的怒氣,他沒有示弱。撥開三井的手,他同樣硬聲硬氣地說,「我當然知道了!」
他們這一糾纏,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木暮頹然地叫了暫停。
五個人回到大本營,一個個坐下喝水休養,大猩猩看上去非常沉重,他回來第一句話是對木暮說得,「木暮,我們只有兩次暫停而已,在這種時候,根本不該叫暫停的。」
「你在胡說什麼啊!」三井立刻出言駁他,「這個暫停叫得正是時候啊!若安西老師在場的話,他一定會這麼做的!」語氣有點激烈,且對大猩猩很不滿,
大猩猩沉默以對,場面變得尷尬,
這時,宮城出來調解,「是對是錯都不是問題啊,總而言之,我們現在落後9分,必須急起直追才行!」
話音未落,大話王出場了,「若大猩猩不行的話,那就由我櫻木以個人技術來決勝負吧!如何?」
這話招來流川的嘆息,「你可以認真一點嗎?」。
此次嘆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屑,且有點怒其不爭的成分在,這又刺激到猴子,他急巴巴地湊到流川跟前,「你說什麼?!你這狐狸人不也是什麼沒做過嗎?你一定是怕了仙道吧?!哼!」
「什麼?」已怒著的流川眯細了小黑眼楮,「再說!」
「你是怕」
「喂喂喂喂!」木暮也生氣了,「別再吵了!你們還要比賽的呀!」
流川和猴子相互瞪了一眼,散開了。頓時,場面一片冷清,一個個都是心神不寧,都茫然無措。
這時,彩子慢慢踱到我身邊,以眼神詢問我,我搖了搖頭。這關口,我說什麼都不合適,我畢竟不是真的老爹,而且,猴子會幫大猩猩放下他的壓力的,根本就不需我出頭。
自猴子說了「大猩猩不行」的話後,大猩猩的臉色就變幻不停。當大家安靜下來後,他突然用手死命地揉臉,仿佛這樣能去處內心的不安,這引來了大家的側目,大家猜到了他的掙扎,卻愛莫能助,由腳痛而來的,或者說由壓力而來的雜念,不是刺入肉里的刺,可以用針挑出來。
這時,猴子蹬蹬地走上去,眾目睽睽之下,「 」一下,用自己的頭去撞擊大猩猩的頭,就一下,大猩猩被撞到在椅子上,頓時,大本營亂作一團,「你在干什麼呀!櫻木!」木暮立刻拉開猴子,彩子則驚叫一聲,忙上前查看,
猴子還笑嘻嘻地,「讓大猩猩清醒,起碼要這樣才行,」
「什麼?萬一腦震蕩怎麼辦?」
「不會!因為他不是人啊!」猴子還喜笑顏開的,跟個傻瓜一樣,不防身後大猩猩已爬起,他揮開彩子探查的手,怒氣勃發地照著猴子的腦袋就是一下,「你這蠢材!」
大猩猩那一下肯定用了十成力氣不止,猴子一下就被打倒在地,這又引起一片恐慌,在外人來看,湘北部因比賽不順已開始自毆了!
等猴子再爬起,湊到大猩猩面前橫眉怒目地待要爭辯時,比賽哨聲響起。他們兩人來不及好好說,就往場上走去,一邊走,猴子一邊不滿地嚷嚷,「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吧!」
「少嗦!正蠢材!」大猩猩更不滿,他可是隊長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猴子這麼一對待,一點尊嚴都無。
于是,木暮擔心了,他朝三井他們喊,「你們三個要想辦法別讓他們胡來啊!」「拜托了!」
「嗯,」
另外三人也虎著個臉往場上走,流川走最後,我趕緊一步,勾住他的小手指,他回頭看我,眼神冰冷,充滿煞氣。
我朝他微微一笑,「別擔心,沒問題的。」
他頓了一下,再看我時,煞氣收了些。他明白我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一如彩子。
「加油。」在我放手前,他突然緊了緊我的手指。
我笑得更開了,那溫熱的觸感讓人心生暖意。
「加油!」
「嗯。」他掉頭就走,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