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似煙火 第五章 純真的年代

作者 ︰

八十年代末,港台流行音樂傳入大陸,一些言情小說也隨之而來。班上開始評比四大美人、四大帥哥。那個時候的孩子都很單純,比較的不是財勢、容貌而是學習成績。

劉雪瑗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數一數二,自然位列四大美人之一,男同學馮雲剛也是四大帥哥之一。

說起這個馮雲剛,不得不贊揚幾句。他的父親早逝,母親病退在家,每個月只有很少一點工資維持生活。家里的負擔都落在馮雲剛身上,他每天很早就要起來下樓給母親取牛女乃、熬中藥、做早飯;中午放學回家做飯、洗衣服;晚上幫母親擦拭身體、收拾完家務才能安心做作業。

他在班上非常低調但是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經常和劉雪瑗角逐班級排名第一第二。學校把他的家庭事跡通報後,引起全校震驚,老師們紛紛以他為教育榜樣,同學們紛紛以他為學習楷模,學校集會更是喊出「學習雷鋒同志!學習馮雲剛同學!」的口號。

這樣一個人想讓劉雪瑗不注意都難,以前她是不服氣老想在成績上超越馮雲剛,後來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後很崇拜他。她常常拿自己的生活和他比較,同樣的年紀自己的思想多麼幼稚,自己有爺爺、女乃女乃的照顧,爸爸、媽媽的關心,他的思想多麼成熟,一個人那麼困難卻那麼堅強。

時間久了,劉雪瑗越來越關注馮雲剛,她想多接觸他。馮雲剛的家和劉雪瑗的家方向相反,一天傍晚放學劉雪瑗讓淼淼、芳芳先回去,自己故意排隊插在馮雲剛後面,跟著他走上與家相反的路線。

馮雲剛不經意回頭發現跟在身後的劉雪瑗很奇怪,「你怎麼放學走這邊?」對于自己學習上的競爭對手他也略有所聞,劉雪瑗雖然一直是自己學習勁敵,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女孩穿著樸素和自己沒有什麼貧富差距,她有一雙靈動的眼楮,一笑起來大眼楮就彎成月牙兒,她的眼神很清澈,她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到對方,好像她的文采也不錯,作文還得過全國的獎項……

劉雪瑗睫毛微抖,臉變得緋紅,她只想默默地跟著馮雲剛沒想到會被他注意,她眼楮眨了眨,謊言從嘴里輕逸出,「我今天不回家,我要到我爸爸的飯館去。」

兩人從一前一後變成並行,大部分時間是劉雪瑗問馮雲剛數學問題,偶爾馮雲剛也會問劉雪瑗一些語文問題……等馮雲剛走回他母親的單位家屬區後,劉雪瑗才從其他小巷拐回自己家的路線,繞道耽誤的時間讓她步履飛快,她的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劉雪瑗和馮雲剛同路的情況慢慢多了起來,兩人的接觸逐漸頻繁,班上相遇也不再擦肩而過,彼此相視一笑打著招呼。

低調的馮雲剛和開朗的劉雪瑗都是班上引人注意的優秀學生,同學們看著他們默契的微笑和放學的同行不禁開始猜疑他們是不是在「耍朋友」。

淼淼和芳芳終于忍不住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攔住劉雪瑗,「老實交代,你和馮雲剛是什麼關系?」

劉雪瑗眼楮亂瞟就是不看兩人,「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關系。」

「那你放學都不和我們一起回家,跟他走?」

「亂說什麼啊,我這段時間都去我爸爸的飯館吃飯,晚上和他們一起回家的,我和馮雲剛只是順路,我們在探討學習問題。」

「哼,我們才不信!」

劉雪瑗急得大叫,「真的,不信你們去問馮雲剛。」

「問就問!」淼淼和芳芳也就是嚇唬嚇唬劉雪瑗,誰會真去找馮雲剛那座冰山自討沒趣,沒看見馮雲剛對班上的流言一直沉默不語。她們卻不知道劉雪瑗早就曉得她們只是在嚇唬人,何況兩人確實也沒什麼,真的只是學習上的交流不怕人知道。

那個年代的風氣還不開化,大人們談戀愛都要遮遮掩掩,何況對于他們這些小學生來說,課桌上常常被人刻了三八線,如果一提到誰和誰行為稍微有點曖昧,學生們就會用鄙視的語氣和眼神對待,老師們更是三令五申不準「早戀」,如果被發現,輕者寫檢討,重者開除學校。

劉雪瑗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崇拜馮雲剛敬仰馮雲剛,她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情,但是她不喜歡被人說成是「耍朋友」。因為凡是老師們不允許的行為她都認為是不好的,這些不好的事情怎麼可以用來褻瀆她對馮雲剛的感情。

有一天馮雲剛的一個好朋友打趣劉雪瑗,「你和馮雲剛真的沒什麼嗎?我看這家伙好像對你有點意思,說起你會臉紅喔。不過這家伙口風緊的很,問不出什麼。」

劉雪瑗心里像喝了蜜一樣甜,拉著淼淼和芳芳一起分享這種感受。

淼淼臉吊的老長,「你還說你跟他沒什麼,人家隨便說個什麼你都高興成這樣。以前還騙我們,哼!」

「真沒什麼!」劉雪瑗急忙解釋,她可不願意看到好朋友誤會,「我和他同路而已,最多…最多我對他很崇拜……他那樣優秀的同學,難道你們不崇拜嗎?」。

「我們也很崇拜他,但那像你這樣,人家說啥就是啥,我看你不僅崇拜他還喜歡他!」

「喜歡?我喜歡他嗎?」。劉雪瑗抬起頭糾結地望著兩個好朋友,心潮澎湃。喜歡是什麼?敬仰一個人的品格就是喜歡?可要說不喜歡,自己怎麼又願意繞道和他同行,听到他好朋友的一些話就會開心不已?

芳芳給趴在課桌上苦惱的劉雪瑗出主意,「你要是喜歡他就給他說啊。」

劉雪瑗兩手托腮,十分為難,想了好半天才不確定地說,「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歡他,反正對他有好感,但是學校不準耍朋友,我媽要是知道了也會打我。況且我也沒想過耍朋友那些,我們都是學生,要認真學習……」但是她內心還是非常渴望知道馮雲剛對自己的感覺。

淼淼眼楮一轉想到一個主意,「那你給他寫信,再送一些他喜歡的東西,看他怎麼說。」

劉雪瑗回到家里拿出作業本,在「親愛的」和「敬愛的」稱謂之間斟酌了半天才提筆寫下「敬愛的馮雲剛同學」,然後敘述了一些自己的崇拜感情和學習事情。她把自己平時收集的火花(火柴盒貼花)小心翼翼地包裝好,讓芳芳找個機會帶給馮雲剛。

很快馮雲剛回信了,開頭也是「敬愛的劉雪瑗同學」,然後是一大段相互鼓勵的話,最後感謝她送的禮物……

劉雪瑗拿著回信激動不已,他對自己也不是全無感覺,他的每一句鼓勵都像明燈照亮了她的心,她相信他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永遠鼓勵著彼此前進。

日子就在一點溫馨,一點曖昧,更多鼓勵中過去,轉眼劉雪瑗讀小學六年級了。就在這個時候劉雪瑗的人生出現第一個轉折點,發生了一件讓她無暇顧及其他的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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