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似煙火 第十章 壞男孩出現

作者 ︰

傍晚劉雪瑗在家里啃小說,劉勇提早下班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同事。

劉雪瑗百無聊賴掃了眾人一眼,眼神定格在一位瀟灑中帶著不羈,年輕中透著老成,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野性的男子身上,這個人有一種讓人很想洞悉卻又不敢輕易靠近的神秘感覺。

劉雪瑗偷偷地打量他,精神抖擻的寸頭,星眉劍目,壞笑的表情好像言情小說里面邪惡又英俊的男主人公,她的心突然就「怦怦」加快了速度,臉色緋紅,一陣慌亂,連忙用書遮住自己的臉,裝模作樣地看書,心里卻想多看他一眼,又不敢去瞧。

劉勇和他的同事們在客廳研究起「長城戰術」。

劉雪瑗主動給眾人端茶倒水,從別人的叫喊中她知道了那個男子外號「秦二娃」。一晚上她躲在臥室發呆,她訝異自己對他的感覺,卻又激切渴望能進一步了解他。

听到眾人散場的聲音,她從臥室踱出來,目送那個令她心跳的身影離開後才輕聲問劉勇,「哥哥,剛才那個‘秦二娃’叫什麼名字?是干什麼的?」

劉勇邊收拾麻將邊隨口答道,「他叫秦銘劍,和我一個車間的,在車間是開jt02(車床型號)的。」他突然清醒過來,該不會妹妹喜歡上秦銘劍這個人了吧?他放下麻將用嚴肅、銳利的目光盯著妹妹,「秦銘劍這個人做朋友可以,但是你不能喜歡他。因為他在廠里是出了名的公子,許多女孩都被他玩過,還有幾個女人為他墮胎,為這他父親都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而且他又好賭…….」

然而劉雪瑗已魂不守舍,她被秦銘劍稜角分明的五官吸引,被他深邃的眼神攝去魂,被他玩世不恭的淺笑勾去魄,對哥哥的話聞所不聞。她開始幻想自己就是言情小說里的女主人公,正和男主人公一起牽手在斜陽下漫步的場景……

劉雪瑗在父親家住了二十多天,這期間她常常想方設法跟在哥哥後面和他的同事朋友一起出去玩,有秦銘劍在場的時候她就會變得特別活躍,沒有秦銘劍在場的時候她覺得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她對秦銘劍想進一步了解的願望更深,可是越想洞悉卻越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這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和倔強脾氣。

8月14日王海棠打來電話告訴劉雪瑗他們回來了,催促她趕緊回家。

吃過晚飯,劉東陽出去打牌,陳小紅在臥室看電視,劉勇要上夜班,劉雪瑗只得自己一個人回去。

她等哥哥換好工作服一起出門,剛走到樓道口,秦銘劍一個人來了,「劉勇,我正說找你去看鐳射電影,你們要去哪?」

劉勇啐他,「你不曉得我晚上要上班呦?」

劉雪瑗希望哥哥能答應,這樣她也可以跟去,可是哥哥必須上班,她心中焦急卻什麼都不能說,失望的表情不知不覺流露在臉上。

秦銘劍看了她一眼,繼續對劉勇說,「那我和你妹妹去看怎麼樣?」

劉雪瑗身體震了一下,秦銘劍居然主動邀請她!她心好亂,能和他單獨去看電影是她夢寐以求的願望,但是哥哥的在場和少女的矜持讓她不能隨意答應他的邀請。親手掐斷自己希翼的滋味並不好受,她抿著嘴從牙縫里蹦出拒絕,「不行,我待會要回我媽家。」

秦銘劍聳聳肩,略帶遺憾,「無所謂了,那一起走吧,我看電影你回家。其實可以看了電影我再送你回去,反正買了兩張票,不看也是浪費。」他掏出票晃了晃。

劉雪瑗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哥哥,期待他的同意。

秦銘劍一拳打在劉勇身上,「干嗎?我又不會吃了你妹妹,反正她要回家我順道送她。」

面對同事的玩笑劉勇不好拒絕只能鄭重對妹妹說,「好吧,你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應當有分寸,注意早點回家!我會打電話過去。」

可是劉雪瑗完全沉浸在開心中,沒听出哥哥的弦外之音。

看著哥哥走進紡織廠車間大門,她忍不住喜悅溢于臉上,終于能和秦銘劍有獨處的機會,她慢慢地走,恨不得這條路沒有盡頭,可今天家屬區到街上的距離怎麼這麼短,一會就出紡織廠範圍?

秦銘劍伸手招三輪,劉雪瑗輕盈的心變得沉重,該和他分別了,他要去看電影,自己要回家……她抬起幽怨密布的小臉,「秦二哥,再見。」

秦銘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啊?」

「不看電影了?」

「剛才沒說看電影……只是說順道送我…其實不用送…我自己去車站坐車……」劉雪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目光落在他拉她的手上,那只手骨節分明,手指縴長,帶著冷玉的光澤卻傳來灼熱的溫度。

「你哥不是答應讓你和我看電影?」

「好像沒答應…」

「你哥有說不同意?」

「好像哥哥也沒說不答應。」劉雪瑗從恍惚中清醒,是啊,哥哥並沒說不同意和秦銘劍去看電影只是囑咐自己早點回家,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和他去看電影了?她驚喜地瞪大眼楮。

秦銘劍看著這個表情生動的女孩輕笑一聲,松開手,「還不上車?」

一路上劉雪瑗像撿到寶的孩子嘰嘰喳喳不停,「秦二哥,我們去哪里?看什麼?」

秦銘劍笑而不答帶她來到一處繁華地帶。

她抬頭一看霓虹燈打出「華港影都」幾個大字。哇,金碧輝煌,挺有氣派,一定是個高消費區,對她這個只靠父母零用錢的小姑娘還有點吃不消,她模模衣兜才一百多塊,不禁有些猶豫。

秦銘劍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嘴角微微翹起,「放心,今晚我請客,等你有了錢再請我。他帶她去吃冷飲,像個紳士一樣體貼的讓她先坐,「這里是最近一兩年才崛起的高消費區,來這兒的大多數是情侶……」

劉雪瑗听到「情侶」兩字不禁臉發燙,忙埋首吃自己的冷飲,耳朵卻高高豎起不落下他的一字一句,「這兒夏天流行冷飲,冬天流行燒烤,電影院內裝有空調,所以情侶們寧願多花點錢來這里享受浪漫情調……」

吃過冷飲,秦銘劍帶她走進影院,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禁探手踫了踫他的身體。他反手緊緊抓住她的手,隨著檢票員微弱的電筒燈光來到一處空位。

劉雪瑗眼楮適應了黑暗,她隨意地向四周一瞧,全是一對對情侶,擁抱的,靠著的,摟著的……各種姿勢數不勝數,而這些情侶都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仿佛全然不知別人的存在。

她勾勾秦銘劍的手悄悄坐下,心亂如麻,有點興奮,有點害怕。片名是劉德華和溫碧霞主演的《停不了的愛》。不知是劉德華的早期作品不行還是她的心思不在電影上,靠著秦銘劍的肩膀竟睡著了。

朦朧中仿佛有人在輕撫她的臉,她驚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秦銘劍的懷里,而他的手正在觸模著她的臉。她羞怯卻又不敢動,不願驚動他而停止動作,一任他的溫柔包圍著她。

秦銘劍的手撫過她的額頭,她的睫毛跳動,眼珠子在緊閉的眼皮下滾動。他的手頓了頓,繼續若無其事地勾畫著她的眉毛。

十一點多電影散場了,劉雪瑗假裝從睡夢中醒來,嬌羞地掙月兌開秦銘劍的懷抱,任他牽著手默默依偎著走出電影院。

一陣涼爽的微風吹來,秦銘劍掠開她額前的劉海輕聲問,「媛媛,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不知道,這麼晚了,不知道媽媽睡了沒有。」劉雪瑗不知所措,答應了母親要回去但是舍不得放棄現在這種甜蜜的感覺。

「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不敢……」劉雪瑗怯生生咬著下嘴唇。

「別怕,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秦銘劍低沉的男中音誘惑著她的耳朵。

「我……我還是回家吧。」劉雪瑗不是沒有夜不歸過,但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她卻不願意放縱自己、低賤自己。

「好吧,我送你回去。」秦銘劍毫不猶豫答應。

劉雪瑗的心涼了一半,先前的開心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她知道這麼晚不回去,家里一定會著急,估計哥哥已經通知母親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如果母親見不到自己肯定會擔心。可她又實在舍不得和秦銘劍分開,然而他毫不挽留就答應送她回家,她覺得受到了某種傷害。為什麼他不留她?雖然她不一定會跟他走,但是他如果肯挽留一下,她的心里也會好受些。

站在507廠家屬區門口劉雪瑗略帶傷感的和秦銘劍告別,「謝謝你,今晚讓我很開心,再見!」她望著出租車漸漸模糊的車影,眼楮有些澀痛,和秦銘劍在一起有種被人呵護的感覺,但是自己還是總歸要回到陌生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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