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似煙火 第二十五章 搶救過來後1

作者 ︰

星期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張小玲起床後習慣性的問,「媛媛,你要吃什麼?」喊了半天床上的人也沒動靜。張小玲有些奇怪,劉雪瑗喜歡睡懶覺,每次都是她說買什麼自己就一同捎回來,可是今天喊了半天她都不理。張小玲走近床邊掀開劉雪瑗的蚊帳,只見她昏迷不醒,臉色白里透青,嘴唇發烏,嘴邊泛著白沫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啊!」張小玲大叫起來,「程文快來,媛媛出事了!」

程文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劉雪瑗這樣子大驚失色,一個急急忙忙給劉雪瑗穿外衣,一個慌里慌張去找宿舍阿姨。

宿舍阿姨跑上來,看到這種情況也很害怕,一面吩咐圍觀的學生,「你們幾個快去找她們班主任汪老師。」一面指揮留下的幾個學生,「你們幾個幫忙抬她下樓。」

劉雪瑗的身體死沉死沉,好幾次從學生的手中滑落,毫無知覺地跌落在地上。

宿舍阿姨急得大叫,「你們去隔壁樓喊幾個男生來幫忙!」

幾個人一陣小跑離開,整個二樓通道一片混亂。

一個男生跑上來,見此情景二話不說背起劉雪瑗往樓下跑。跑到立交橋,汪老師趕來,「怎麼回事?」

張小玲語無倫次,「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喊她…她就這樣了…」

「先送醫院。」汪老師看著劉雪瑗嚴重昏迷的樣子,估計這種情況不是校醫能處理的。他給校領導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部小車開到立交橋下,眾人七手八腳把劉雪瑗塞進後座,校門大開汽車絕塵而去。

劉雪瑗覺得自己身體很輕,她吃力地睜開眼楮,看見周圍有無數人影晃動。

「醒了!醒了!她醒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劉雪瑗閉了下眼,再次睜開回到現實,這才看清周圍站滿了人,有老師、同學、醫生、護士。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她困惑地問,她不明白她抱著必死的心吃了那麼多安眠藥怎麼還能被搶救過來。

「你怎麼會這麼傻?」許多同學以為劉雪瑗是第一次自殺,紛紛不解又關切的問。

「好了,病人需要安靜,留兩個人照顧,其余的都離開。」醫生下令。

任佳和張小玲留下來照顧她,其他老師和同學勸慰了幾句紛紛告辭。

「我爸他們呢?」劉雪瑗奇怪這麼多人都在怎麼家人不在。

「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你媽聯系不上,周玲去找你爸他們了。」

「周玲找我爸做什麼?」

「你爸和你哥很生氣,打電話過去他們都說不管你,也不來看你,周玲只好去找他們。你的住院費還是汪老師墊的,這幾天都是班上同學在照顧你。你也真是,這次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學校領導都驚動了,他們問我你為什麼想不開,我說你是因為家庭情況。」任佳小聲警告,「如果汪老師問你,你千萬別說是為了男朋友。」

「你們何必救我,我活的這麼痛苦,讓我解月兌不行嗎?非要讓我繼續受罪。」劉雪瑗悲傷地抱怨,雖然知道大家是一片好意,她卻不想領情。

任佳快被氣死,「還說!你住院什麼都不知道,亂說一通,一會要拔掉輸液管,一會又拒絕吃藥,害得我們一步也不敢離開,周玲昨天晚上才守了你一夜,你還罵她。」

劉雪瑗十分羞愧,「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算了,我們也知道你啥都不清楚,沒人會跟你計較的。」

「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個禮拜。」張小玲握著她的手有些後怕,「那天中午我看你還在睡就問你要吃什麼我給你捎,喊你半天你沒反應,我就掀開你的被子,你當時的樣子差點沒把我嚇死。我和汪老師把你送到醫院,醫生看了你的情況,說你是吃了安眠藥導致昏迷,而且時間太長,不知道還能不能清醒。汪老師說你還是個學生無論如何也要救過來,醫生才答應試試。那麼長一根管子從你嘴里塞進去,往里面灌肥皂水,你都毫無知覺,只是吐了一些白花花的東西。」

任佳挖苦道,「我那天下午返回學校,大家都在說我們班出了個風雲人物。我問程文才知道居然你又自殺了,你這下出名了,全校都認識你了。」

劉雪瑗有些生氣,「誰稀罕出名!你以為我想這樣出名?我是一心求死……」

張小玲打圓場,「好了好了,媛媛,你餓不餓?我們去給你買點吃的。」她把還想爭辯的任佳拉出病房。

「小姑娘,你有什麼事想不開?快莫再干那些傻事。我家老頭子都在醫院躺了兩年,我們還在全力搶救。」臨床一位老太太指著床上癱瘓的老大爺說,「我們半截入土的人還想多活一陣子,何況你還年紀輕輕,把生命白白浪費掉,我們想要都要不到。看你那些同學對你多好,端屎倒尿,換床洗衣,書不讀都先陪你,特別是剛才那幾個小姑娘,都輪流守了你幾夜。」

劉雪瑗听了更難受,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她很痛苦,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自殺,可是身邊那麼多人關心愛護她,她也不忍心看他們難過。想死死不了,活著也痛苦,真真應驗了那句老話「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正端著飯菜進來的任佳和張小玲急忙擱下東西齊聲詢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大家。我的命也真苦,如果第一次自殺成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老天爺故意不讓我死,一次兩次都不成功,結果既害朋友擔心,還要浪費我媽好多錢。既然我死不掉,以後也不打算再自殺,我要看老天爺還想怎麼對我。」劉雪瑗本不信鬼神之說,但是這個時候卻不由得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吞了500片安眠藥都不能死掉,也不知是命太硬還是注定她要背負著這些痛苦生活下去。

「真的,那太好了!媛媛你終于堅強起來!」張小玲欣喜地握住她的手。

任佳開心的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我們跟你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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