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瑗跟著兩位師兄學習了一段時間,工作逐漸進入正軌。她和王凡的工作時間不一樣,王凡下班的時候說不定她正在和客戶談事,而她有空的時候王凡或者正在上班。她和杜梅住在一間房子,打「電話煲」不太方便。每當她和王凡思念了就相互發信息。
劉雪瑗把王凡發的每一條信息都抄寫下來,看到那些甜蜜的信息她就忍不住笑,這些都是她在異鄉的精神支柱。
有一天王凡發來信息,「老婆,我討厭你,因為我想你!你又不在我身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劉雪瑗很開心,可是王凡居然敢說討厭她,她決定「懲罰」他,回了一條短信,「老公,我也很想你,想的準備用豆腐撞死,用米線吊死,用降落傘跳樓,用維生素自殺。」
王凡回信,「老婆,你千萬別死,我要是听不到你的聲音我會瘋掉,我是愛你的!你是我的!」
劉雪瑗越發開心,回過去,「老公,你別勾引我,我一沖動對你的愛就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會把你壓得喘不過氣,因為我愛死你了!」
「我寧願讓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不願意失去你的信息!你不在我的身邊,這些是我唯一的寄托!」
………
劉雪瑗很開心地過著每一天,她對領導尊敬,對同事友愛,對客戶彬彬有禮。雖然她和王凡相隔兩地,但是每天王凡的信息都如期而來鼓舞著她的心。
她的謙虛贏得了大家的喜愛,給這個嚴肅的銷售總部帶來了青春的活力。
陸雲杰對她很和藹,每次她匯報工作的時候總是用長輩的口氣詢問她的工作情況。
宋剛、馬曉偉把她當自己妹妹一樣對待,經常請她出去吃飯,有的時候兩人去縣上的銷售點還給她帶當地的特產,比如獼猴桃、鍋盔之類。
杜梅可能跟數字打交道比較多,人有點不苟言笑。她對劉雪瑗也不錯。劉雪瑗剛來的時候,杜梅熱情地陪她去購置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還帶她去吃陝西的各種名小吃。
劉雪瑗最喜歡吃「 面皮」,這種特別筋斗、口感稍硬的小吃和她家鄉的蒸涼面差不多都是涼調著吃,每次她都會要老板加很多辣椒油,然後不亦樂乎地開懷大吃。
客戶也很喜歡和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打交道。如果劉雪瑗沒有在外面聯系客戶,總部來人的時候陸雲杰都讓她去接待。劉雪瑗甜美的笑容讓即使前來找茬的客戶都板不起臉孔,劉雪瑗是南方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嗲,在西安說普通話音調更柔軟,听到劉雪瑗又柔又輕、軟綿綿的聲音,客戶再大的火氣都消了。許多客戶經常請劉雪瑗出去吃飯,甚至有客戶對她殷勤備至,送她禮物和鮮花。
銷售工作對劉雪瑗來說比較輕松,同事的照顧、客戶的認可讓她如魚得水。但是她也有煩惱的時候,她洗過胃不能喝酒,有時在參加飯局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人相敬。北方人都比較直爽,不管熟不熟先喝一杯,如果不喝,態度馬上就變得不熱絡。
劉雪瑗開始婉拒,可是看到陸雲杰微沉的臉,客戶臉紅脖子粗地叫嚷,只得硬著頭皮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陸雲杰臉上浮現笑容,客戶也馬上熱情起來。這樣的先例開了後,以後喝酒成了家常便飯。
劉雪瑗給兩位師兄抱怨,兩位師兄也沒辦法,最多幫她擋上幾杯,勸慰著她,「搞銷售就是這樣,和客戶聯絡感情就是‘煙酒、飯局’,在飯桌上喝上幾杯熱絡感情,什麼不好說的話都可以拿到台面上。你做銷售不可能不喝酒。」
劉雪瑗背包里經常放著胃藥和幾袋牛女乃,遇到和客戶談事情要參加飯局就提前喝袋牛女乃。她本來不怕喝酒,初中亂混的時候經常和人拼酒,中專還有一次一口氣喝完一瓶白酒的歷史。
她喝酒不怕醉就是喝過後胃會痛。當她覺得胃隱隱開始痛的時候就跑到洗手間用手扣著喉管使勁吐,有的時候胃痛得厲害,她只能強顏歡笑,一邊和客戶應酬一邊用手機死死地頂住胃部,趁大伙不注意吃幾顆胃藥。
有的時候喝酒難受、心情不好,劉雪瑗就給王凡打電話,王凡總是勸她放棄工作回來算了,她又舍不得現在的工作,她還想給自己和母親買大房子。她難受需要王凡的安慰,可是王凡的安慰又解決不了她的實際問題。這讓劉雪瑗非常矛盾,她常常想自己這樣拼命究竟是為了什麼,回到王凡的懷抱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操勞。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想到小時候經歷的種種事情,她不會忘記在自己被搶救過來後發的誓言,總有一天自己會出人頭地不會讓人看輕!她一直牢記母親的話,自己有才是真的有。她不甘心做一個依附男人的女人,王凡現在很愛她、對她好,可是10年20年後誰能保證?母親兩次婚姻失敗和自己第一次初戀的受傷讓劉雪瑗對愛情總是抱有一種不確定的態度。
她給王凡發信息,「有時候我會迷茫,但有了你就會修正我的航線,最後定會到達你的港灣,等我!」
很快王凡就回復過來,「thougheveryonedesertyou,iwillnot!」(即使每個人都拋棄了你,我也絕對不會!)
王凡的回信像給劉雪瑗打了一劑強心針,她不光要贏得王凡的愛情還要贏的王凡的尊敬。她要為自己創造一個堅實的後盾,即使真有風雨來襲,她一個人也能撐得起這片小天地。
帶著這樣的心情劉雪瑗跑業務更勤,馬曉偉開玩笑,「你都跑完了,我們只有喝西北風。」
劉雪瑗在黃土高坡上空劃出微風的動作,燦爛一笑,「我們現在喝的就是西北風。」
西北風沙確實很大,劉雪瑗見過很多北方和她同齡的人,容貌卻比她顯得成熟,經常會有客戶把她當成還在讀書的兼職生。
小的時候劉雪瑗希望自己快快長大,真長大了又希望自己能保留青春,听到客戶說她小,她很高興。
陝西的氣候跨度很大,不像平川四季分明。每年只有2個季節——冬、夏,從5月開始一直熱到9月底,然後從10月開始一直冷到4月,中間最多有一兩個月的氣候不冷不熱。
6月劉雪瑗跟馬曉偉、宋剛到彬縣銷售點去辦事。灼熱的溫度烘烤著大地,空氣仿佛被凝結成一個固體,即使有風也感覺不到涼意。面包車在公路上疾馳,掀起滾滾黃煙,帶來股股熱浪。
面包車沒有空調,宋剛大開車窗,時不時用紙巾擦拭額頭的汗水。
等到目的地後馬曉偉取下眼鏡擦著鏡片,劉雪瑗忍不住笑出聲來,馬曉偉臉上除了眼圈是干淨的,其他地方都像涂了一層奇怪的黃粉,很像熊貓的造型,只不過是白眼圈黃臉的熊貓,
宋剛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層次分明。
劉雪瑗看著他們想自己一定也好不了哪去,想找個地方洗臉居然還得走上半公里。
彬縣算陝西一個貧窮、落後的縣,整個縣城只有兩條大街,稀稀拉拉坐落著幾棟樓房。銷售點是一棟2層的樓房,下面堆放電器,上面就是住人兼辦公的地方。劉雪瑗說要洗臉,同事端出一盆黃水告訴她這里的水質不好而且用水很緊張。
劉雪瑗立刻升起一種慶幸,還好自己分到西安大都市,而不是這種偏遠小縣。
這里的人很樸素,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臉上頂著高原紅對人憨厚的笑。可惜風沙太大這里的人皮膚不好,50多歲的人看著像她爺爺女乃女乃那樣蒼老。
彬縣有個很出名的景點——絲綢之路第一大佛,在回程的時候兩個師兄專門帶劉雪瑗去旅游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