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蘿漫漫 第十一回 又生一計

作者 ︰

蓬萊浮島因果律殿外,一團火紅的影子幾個眾躍,落地化作紅衣妙齡少女,眉眼上挑,呈現一股子的英氣,她伸伸腿,踹開大門,驚得侍女四處躲閃,她奔到大殿中心,大喊道︰「菩提,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帶殿下去青丘,還帶回這些妖狐!」說起妖狐,紅玉就心中火大,她本是殿下坐騎仙獸赤豹,也是天地靈根,一直對這些下界走獸修煉而成的妖族不屑一顧,更不用說是以狡詐著稱的妖狐一族,可菩提總說什麼眾生皆平等,三千界也需要一些生氣,將這些妖物收到三千界中來。

「喲,我還道是誰呢,這不是紅玉嗎?就不見面,你倒是越來越美了。」菩提未出,一襲大紅紗衣的莫姬卻走了出來,她笑意盈盈,眼波流轉,媚意無限,紅玉英眉一豎︰「別和我說這些,我們可不熟,蓬萊可不是你們這些妖物能來的地方,你說,你到底是怎麼騙了殿下,讓殿下帶你回來的!」莫姬用水袖遮住櫻紅小嘴格格的笑了起來,身姿搖曳,花枝亂顫︰「殿下剔透玲瓏,三千界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我又怎敢欺騙。」

莫姬這話倒是說的是自己心里話,但紅玉卻是不信,她輕撇了莫姬一眼道︰「你這妖狐,一向謊話連篇,菩提呢?我要見他!」莫姬倒也不氣,她本是修行萬年的妖狐,法力已滿,已蓄出九尾,只差一步便可進仙狐,但卻因入凡塵歷劫之時,殺戮過多,造孽頗深,至此一直不敢出了三千界去過天劫,三千界雖已自成一屆,但界主未歸,遲遲沒有天劫,才使她在此躲藏多年,如今界主一回,她除了對其有仰慕之情外,還更寄希望于界主可幫助自己度過天劫,面對界主座下紅玉自當忍讓三分,尤其自己還曾在塵世經歷人間百態,更不會將這小小的輕蔑當一回事。

莫姬淡然笑了笑,往後一退,微微躬身︰「菩提侍者正與文霖侍者在子虛宮為殿下鑄煉護身仙器。」紅玉倒也不刁難,只是轉身離去,莫姬望著其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娘娘,她真是無理!」一青衫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面色憤憤然的說道,莫姬輕笑著擺擺手︰「不必多言,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因果律殿的眾狐皆點頭答應,回到自己崗位繼續工作。

此時的蘇蘿呢?她正好端端的在便宜額娘的月復中修煉,自從當日喝了悾悾釀制的淬魂靈酒後,菩提便讓其回到仙靈肉身修煉,以促進魂肉的契合,蘇蘿倒也不羅嗦,立刻就準備魂歸肉身,臨走前忽然憶起妖狐一族,思量片刻,便讓菩提將她們帶回文霖煉制的那些仙宮中,添做侍女打理宮殿。

即使是在修煉,倒也不影響蘇蘿對自身環境的監控,清朝的女人真是無聊,自家額娘每天除了整頓家務,早上給老太太請安,偶爾敲打敲打便宜阿瑪的小妾,接著散步,繡花,和阿瑪聊天等等,第二天又繼續重復前一天的事情,蘇蘿不禁嘆氣,還好自己還需要不停的修煉,要不可是要無聊死了,當然這只是她此時的想法,後來她就知道了,古代的女人是很忙碌充實的,這都是後話,此時暫時不提。

「嬤嬤,柳姨娘那里最近可有什麼動靜?這些個日子也不來請安,之前說是身子不爽利,現在呢?」這天,章佳氏處理完日常事務後,出奇的沒有到花園散步,「回福晉話,還是那個老樣子,只待在疏月軒不出來,听說是病重了。」王嬤嬤道,「病重了?」章佳氏柳眉蹙了起來︰「可有請大夫?」「請了,說是大夫也無法,柳姨娘的大丫鬟綠意每天都是愁眉苦臉的。」章佳氏用食指的直接輕輕敲擊桌面︰「綠珠呢?可有什麼稟報的?」「說來也奇怪,這柳姨娘自從去年到潭拓寺進香回來,就一直沒有出過院門,除了綠意,誰也不讓進到房里,要不是前次有小丫鬟看到翠竹到過疏月軒,我們還真忘了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呢。」

說起翠竹,章佳氏就又氣又恨,氣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對翠竹那麼多年的照佛,卻養出一只白眼狼,但又想起什麼,撫模著自己的肚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翠竹插上這麼一手,老爺此時也不一定會如此待自己,于是她面色復雜道︰「翠竹的事情不必再提,但柳姨娘那邊,給我好好盯緊了,會叫的狗不咬人,我倒是要查查當日之事,到底是否是她和翠竹合謀的!」說完,覺得有些乏了,扶著王嬤嬤走到床上,慢慢躺下,手依舊蓋著肚子,似嘆息般低語道︰「只要有你在,額娘才能活的更好。」王嬤嬤輕輕放下簾子,退了出去。

蘇姨娘最近很倒霉,福晉中毒的時候,自己沒有插手,只是樂的看了場笑話,誰知道福晉最後什麼事情也沒有,反倒將老爺的心思都拉到鳴翠苑去了,夜里常常宿在小書房,福晉也裝看不見,本想著像平日一般使使小手段,讓下人傳些閑話,就算弄不掉福晉肚子里的那塊肉,破壞破壞福晉在老爺心中的形象還是可以的,但誰知道老爺竟然會為福晉出頭,禁了自己足,等到可以出去的時候,福晉的孩子都洗三了吧?想到這些,蘇姨娘狠狠的撕扯了自己的絲帕,咬牙切齒。

蘇姨娘的心月復丫鬟秋月從外面帶了個人進來,蘇姨娘抬抬眼皮,發現是大格格的女乃嬤嬤宋氏,沒好氣的道︰「你不好好照顧大格格,來這作甚。」宋嬤嬤面帶焦慮道︰「姨娘,老太太說大格格年齡大了,要請個教養嬤嬤在旁照顧,將我打發了出來,這可如何是好。」蘇姨娘听完這話,噌的就站了起來,插著腰指著宋嬤嬤就開罵道︰「這還不得怪你那作死的佷女,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被福晉抓了個正著。」當日王嬤嬤罰丫鬟蹲半個時辰的事情早就傳遍了,蘇姨娘是最後知道的,誰叫她連院門都出不去呢,只恨得牙癢癢。

蘇姨娘本是一小小商賈之女,在耍潑罵街方面可是頗有心得,但她這種火辣辣的性格也是吸引凌柱的原因,她詞也不重的直罵了半個時辰,見宋嬤嬤那副要死不活,唯唯諾諾的樣子,也漸漸泄了火,直直坐下,端起茶水就喝,「秋月,這茶怎麼涼了!還不給我換一壺去!」一旁秋月立馬伶俐的上千,端了就走。

蘇姨娘看了眼宋嬤嬤,不經意的問道︰「听說你家媳婦子病了?」這廂宋嬤嬤被罵得正頭昏腦脹,冷不丁听見蘇姨娘問了這話,結結巴巴說道︰「不是病了,前些個日子被飛鼠驚了魂,現在已經無礙。」蘇姨娘嗤笑了一聲,不過就是蝙蝠,莊上的媳婦子還怕這個?許是看出了蘇姨娘的嘲笑,宋嬤嬤老臉也漲的通紅︰「那晚上老听到敲門聲,我家媳婦開門又不見人,還以為撞邪了,又加上開門時也受了些涼氣,當晚就燒起來了。」

說到這里,蘇姨娘開始來興趣了︰「後來呢?」宋嬤嬤一看自家主子來了興趣,立刻又細化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第二天發現,有兩只飛鼠死在門口,這才知道昨晚敲門的是他們。」「是嗎?可有什麼說法,為什麼它們其他地方不撞,偏偏到你家去撞門?」蘇姨娘打斷了她的話,直指重點,宋嬤嬤仔細想了想︰「听莊里的老人說,是前些日子,殺泥鰍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泥鰍血模我家門上了,飛鼠好像就偏好這個,這也就是個老說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宋嬤嬤倒是努力的回憶了,所以她沒有看到蘇姨娘不停閃爍的目光,以及嘴角浮現的詭異笑容。

宋嬤嬤回頭看見蘇姨娘一聲不發,只在沉思,忍不住問道︰「姨娘,你看,我該怎麼辦?」此時秋月正好端茶走了進來,見宋嬤嬤一副點頭哈腰的表情,斂下眸中的鄙夷,娉娉婷婷的走到桌前,放下茶壺,蘇姨娘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宋嬤嬤也看見了,你是大格格身邊的女乃嬤嬤,可現在大格格身邊自有老太太請的教養嬤嬤照顧,我這也沒有空缺,你這佷女的事情一出,等福晉騰出手來,恐怕……」

說到一半,停頓了下來,只是抬起秋月剛倒好的茶喝了起來,但余光卻依然注視著宋嬤嬤,宋嬤嬤此刻真是六神無主了,自己是簽了死契的,自家兒子兒媳婦也在鈕鈷祿的莊子上,如果此時被發賣了,豈不是和自己兒子分開,最主要的是會不會連累兒子呢,蘇姨娘一見宋嬤嬤的表情,自知其已在自己掌控中,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我現在倒是有個活要麻煩嬤嬤,事成之後,賣身契還你,再給你200兩銀子讓你兒子做做小本生意,你也可以享享清福。」宋嬤嬤心中一突,她也不是傻的,不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說法,但此時形勢卻不容她多考慮。

宋嬤嬤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姨娘直接吩咐便是。」蘇姨娘很欣賞宋嬤嬤這種識時務的作法,微微翹起嘴角︰「你附耳過來。」宋嬤嬤依言行事,再起身時,臉上青白交錯,一副認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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