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赤一襲白衣,花白的胡須隨清風徐徐擺動,看似有幾分仙風道骨,慈祥的微笑和雖已下陷依舊精銳的眼神,看起來非常精明。
听見琴音許雙赤一雙頭透露著智慧光芒的眼楮顯露出絲絲笑意。
「許掌門今日好閑情。」見許雙赤前來,沙幕絕調侃性的說道。听見沙幕絕的聲音許所有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這位德高望重的南山掌門人是非常難以看見的,他的傳說也是眾說紛紜,傳言許雙赤武功超群,如今高齡一百,幾十年來從無敵手,在江湖之上受到極高的尊崇。
凌沛菡立刻的走到許雙赤的身邊,對他恭敬行禮。
「弟子拜見師傅。」
對這位年輕有為的徒弟,許雙赤非常喜歡,也非常欣慰,竟然還能在這個年紀得到這麼聰慧的小徒弟。只是可惜竟然讓鳳離把她教壞了,也怪她會在用毒方面天賦過人,讓鳳離愛不釋手,硬要教她用毒,變成讓人聞風喪膽的用毒高手。
「回來也不來看望為師。」許雙赤故作生氣的說道,臉上還帶著慈祥的笑容。
「請師傅恕罪,徒兒不知道你已經出關。」
愕然,讓所有人都瞪著眼楮難以相信的盯著凌沛菡,見她面帶微笑的挽著許雙赤的手臂,像個向爺爺撒嬌的小姑娘意外的天真浪漫。
「你這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沒來看望為師嗎?天下人都知道為師出現在武林大會之上,你難道會不知道?」
凌沛菡俏皮的嘟著嘴壞笑的躲開許雙赤似乎要懲罰她的手。「徒兒知錯了。」
許雙赤的眼楮掃過修塵殤和沙幕絕,深邃而精神的眼楮黑得猶如黑洞把他們的靈魂吸引,難以掙月兌的吸引力讓兩人感覺身在只有自己的黑暗中,無法找到回歸的道路。
只是一眼的對視,便攝取了兩人的靈魂。許雙赤微微一笑便放開了對兩人的控制。回過神來的兩人只感覺身體有些恍惚,還有一種畏懼感讓他們不敢直視許雙赤的眼楮。
「兩位是武林大會之上的最後得勝者,雖然沒有決出勝負,但還是不得不說你們在武學上的才華讓人膜拜。」
「許掌門謬贊了,我兩後輩無禮,在各位前輩面前搬門弄虎污了許掌門的眼楮。」修塵殤恭敬對這位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說話委婉,彬彬有禮,許雙赤認可的點了點頭。
「修公子過分謙虛了。勝利了便是勝利了,至于此次大會的得勝者所得到的獎品請兩人他日到南山來取。」
至于是何東西許雙赤只是高射莫測的一笑並不提及,卻說對兩人而言那東西或許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忘記來取。「剛才老夫听見有人撫琴,那琴可是九天琴?」
詫異的望著許雙赤依舊的笑容,讓人內心一怔。只從琴音中便听出所奏之琴便是九天琴,這增添了許雙赤的神秘。
連南山也讓人看不透。
「是的,師傅為何知道九天琴?」
「天意呀,傳說中巫族之人已經滅亡,如今可見天下不亂之期不遠矣!」許雙赤嘆息的搖頭,這天下看似風平浪靜,實質上卻是暗藏洶涌。
然他單從九天琴之上便斷言天下動亂之勢著實讓所听之人驚駭萬分,也不乏懷疑的眼光。
「此話怎講?」
沙幕絕默默听著許雙赤說話,靜靜的閉著眼眸,當听見他這樣的斷定之後終于忍不住沉默。既然他會這樣說出來必定不是空穴來風。
許雙赤只是微微輕瞟了一眼嚴肅的沙幕絕,淡淡搖頭。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定律。」或者動亂之後才是真正的輝煌。
這個意思是合七國。
要讓天下合並少不了兵戈鐵馬,血戰沙場,看似和平的時代似乎要走向滅亡了,只是不知那根導火線會怎樣發生。
沙幕絕從蔣沈河的口中也已經探明如今的紫霄國朝內你爭我奪之勢非常蠻橫,很快便會浮上水面。一個國家最忌諱的便是內亂,而且還是在外患未解的時候。
太強大的國家最終會引來六國的群起而攻之。
「這和巫族有什麼關系?」
「因為巫族和冥門自古以來便是仇敵,從來不間斷的殺戮才換來了如今的短暫和平。」
凌沛菡垂頭,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最後的希望便是他,巫族和冥門共同擁有的後代。凌沛菡望著虛掩的門,那個門後面不知此時是何等表情的人是否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天旭巫族在兩百多年前便滅亡了,隨之九天琴也消失了蹤跡。這是史書所記載的內容,只是從來沒提過巫族和冥門之間的仇怨。
或者說巫族的滅亡是因為冥門的迫害。
含心儀痛苦的遮掩住面容,她有太多的憤懣想要發泄,可只能露出讓她自己鄙視的表情,痛恨的垂首望著光潔的地面。
在這樣下去,整個真妃都會陪著她一起滅亡,但是受控于君陌露的她在此時也不敢違抗她的指令。因為罪惡,她恨透了過去不擇手段的自己。
她不明白君陌露這樣做的目的,是試探紫皇還是報復她含心儀。無論如何她都不敢拿真妃國做賭注,她輸不起。這個代價太沉重了,有了牽掛,有了思念的港灣便再也舍不去。
為了得到愛,算計著所有人,就算是精明能干的紫霄王也被他玩弄。為了得到榮華,她使盡了渾身解數嫁進了皇家,得到了尊貴的地位。但她從來不曾安心過,為了掩蓋自己的罪孽有太多不該死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中,如今終于到了償還的時候,但是她不想她的罪孽讓整個真妃國來償還。
「你終究想要干什麼?想讓真妃國滅亡?」
恐怕各國都已經在嘲諷自己了吧,竟然愚蠢到此時向紫霄國發起戰爭。
如果得不到各國的共鳴,真妃國將面臨的命運她非常的清楚。
君陌露無所謂的一笑而過,真妃國的命運于她毫無干系。
「我不是說過了嗎?要報滅門之仇自然要找能夠和紫霄國抗衡的對手做自己的援助。」
「紫霄國國力強盛真妃國根本就抵抗不了,你的做法只會把真妃國推向滅亡,報仇更是妄想。」君陌露只是微翹嘴角,愜意的坐,凝眸瞥了含心儀一眼。
「想要退縮了?當初對小君殘忍的你怎麼可能是膽小鬼。真妃國的存亡與我何干,如若你想擺月兌我大可去向易飛雪坦白所有,看看到時他會以何種態度面對你。」
被君陌露狠狠諷刺的含心儀無言以對,當時的自己真的做了殘忍的事,年幼而又無助的小君言根本沒有可能從火場中跑出來。
向飛雪坦白?含心儀自嘲般的輕笑,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一切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