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君陌露蠱媚的笑聲中含心儀只听出了一種瘋狂的訊息,漆黑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層白霧,迷迷糊糊的仿似一層薄紗遮蔽住了什麼。是她的勇氣易或是她的迷惘。
含心儀並不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說不定他早已經知曉如今的動亂前兆,只是沉默的對這件事視而不見而已。含心儀已經不想他對自己充滿怨恨,當初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傷害了他,她不希望再看見他用哀傷的眼眸注視著自己。
「祈然已經恢復了勤香勤王的身份,已讓他的兒子繼承爵位。總有一天你們會見面的,沙幕絕和勤香真的非常相似。」
含心儀對這個消息已經不驚訝,出于對勤香的虧欠之心也不會不管沙幕絕的存亡。有一天再見的時候含心儀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身體去對待他,不管多麼努力要抹去勤香的印記他最終還是會留在飛雪最深的心底,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蠢事啊!
「不要傷害飛雪,我的所作所為和他都沒有關系。」
當初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隨著時光的流失變得沉默寡言,總是默默的悼念著什麼。就像他沒有戳穿含心儀的內心一般,含心儀對他的懷戀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悲哀的是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還是抵不過一個早已化為枯骨的亡人。
君陌露訕笑。
「我了解他的為人,他不會與你同流合污,何況飛雪的心思我非常清楚,如果是他的話勤香便不會死。不過,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只不過當年的真相到底是多麼,無人知曉。」君陌露斜眼觀察著含心儀驚愕的臉色,忍不住嘲諷一笑。
愛情都是愚蠢的!
含心儀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嗚咽的聲音,但悔恨的眼淚還是毫不顧忌的流了下來。此時此刻一萬個對不起也沒有用,人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因為嫉妒他竟然能夠得到飛雪的愛所以對他做出了卑鄙的事。如今悔過也是枉然。」
看著含心儀從心底流出的悔恨眼淚,君陌露忽然不是那麼厭惡她,起碼她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都是因愛而盲從的人。
或者是他們都愛上了錯誤的人!
這場追逐中誰都不是勝利者!
修流陌對于儲之騫在武林大會做出讓神裔宮所不齒的事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一貫的表現出了漠視,毀壞神裔宮名譽這個罪名已經有足夠的力量讓他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這樣一個渺小,自私而丑陋的人還入不了他的眼。而他這個連自己都無法掌握的人,對這樣的事從來都不關系,而族中的長老已經發出了太多讓他堅決處置儲之騫的信號他都一笑置之,這個人用不著他出手。
一開始修流陌便知道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大,對于他們而言都沒有抵抗的能力,當初的他便犯下了這樣的錯誤,以至于如今被囚困于此。天知道他多想掙月兌掉這層束縛,回想那個人即便是傷害還是他心中一團小小的烈火。
修塵殤倚在樹下微閉著眼眸沉思,他認為在這個時候他必須用理智的頭腦去認真的理清思路,還有即將發生的事情的契機。
青花媼已經沒有勇氣出現在他的身邊,只能遠遠的望著他苦惱的身影。不是不嫉妒冥寒落,她還想掙扎,她還是無法接受所有人都已經看清的現實。
「你來干什麼?」
青花媼輕瞟了一眼走到身邊的人,帶著鄙視和厭煩。竟然在武林大會做出有失長輩的丑事,這樣的前輩不得不讓人生出鄙視的心思。
以青花媼的身份也已經把儲之騫這個人了解通透了。愚蠢,卑鄙。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嫌惡。
「我是遵從宮主的命令前來傳令給少主。」
對于青花媼的傲視無禮儲之騫並沒有從表情中表示出不滿而是默默接受,但在他的心中則是記下了這份屈辱,身為武殿殿主竟然會屈尊于一個丫頭這分屈辱難以讓他內心得到平衡。
「直接告訴我便是了,我會替你把消息傳達給少主。」
青花媼老成的處事方式和剛硬的說話方式讓儲之騫微微的震驚了一下,隨後便是輕蔑的輕笑了一聲。
「這恐怕不行,宮主讓我等恭送少主回墨立山。任何人不得阻攔。」
青花媼驚愕,這樣說的話那麼是宮主已經得到了消息,此次回墨立山是否便是像一只被囚困的小鳥一般永生失去自由。這個可能青花媼簡直不敢去想。
「這是宮主的意思?到底是因為什麼要讓少主回墨立山?」
「我們怎麼會知道宮主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說不定是因為宮主想念兒子了。」
這麼可笑的理由青花媼當然不會相信,宮主絕對不會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之下召回少主。「還請武殿殿主先回去,容我把這件事告之少主。我想這樣比較妥當,否則少主反抗起來即便是宮主的命令也不能束縛住他。」
儲之騫輕笑一聲接受了青花媼這樣的建議,親眼看見他離去青花媼才松了一口氣,再看向樹下那個身影已經不在。
不知那把琴到底有何神秘之處,琴聲似乎能夠和他的身體產生共鳴,只要踫觸到琴弦便會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進去,不僅讓他的心平靜下來,冥寒落體內被封印的內力和逆轉的經脈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復,也大大提高了他的內力。
修塵殤站在門口正在躊躇要不要走進去,門忽然開了。依舊不變的容顏和縴細的身姿站在修塵殤的身前,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冷漠貴公子冥寒落。
對于已經對他開始了解的修塵殤而言什麼都開始改變,對著冥寒落柔情一笑,輕輕摟住了眼前的人。
「落兒。」
輕輕的呼喚著懷中人的名字,就算是這樣小小的擁抱已經讓他感覺非常滿足。
「落兒,我沒有得到天下第一的稱號你還要我守護在你的身邊嗎?如果不行,我馬上去找沙幕絕分出勝負。」
冥寒落抓住似乎立刻想要去找沙幕絕決斗的修塵殤,對他遙頭。
「不用了。」
修塵殤僵持著手腳,還是不能嗎?
「我」
「不值得。」
冥寒落微垂著頭,他原本可以凝視著修塵殤的眸子用一貫的冷漠看著他,高傲的,冷漠的,但是現在他沒有勇氣,什麼都不能
修塵殤久久的凝視著他垂著頭而微簾的眸子,長長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在忍受悲痛。
「值不值得我自己才清楚。」
修塵殤堅定的看著他,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
「你是傻子嗎?」。
冥寒落難得用這種生氣的口吻說話,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染上一絲紅,好似害羞又好似被怒氣憋的,不過異常好看。
修塵殤愣了一下。「那個落兒你生氣的樣子好美!」
冥寒落一時欲塞,這是這個時候該說的話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
冥寒落的確是無言了,這個人一時之間仿佛中邪了,真真讓人氣惱。怒氣的推開他,冥寒落斜視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急速走過。情緒有些浮躁的他沒有注意腳下,一腳踏出去,沒有落地的實感,整個人仿似失去依靠的凌霄花向前倒去。
「想不到落兒如此主動。」
冥寒落愣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抓緊了抱住他的那人的衣衫,沙幕絕收緊了環住他的雙臂,似笑非笑的俯首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