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袂 第六章 觀禮過後驚天變

作者 ︰

月伊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容萍站在床邊看著她。容萍見小姐醒了就忙去拿了茶水來,說道「小姐,你這樣飲酒可是要傷身的啊,今天是大小姐的吉日,老奴都不敢對外面說小姐喝醉了,且說了小姐不舒坦,快些起來穿戴好,還好趕得上大小姐出閣。」月伊雖說難受,但是勉強著起來,喝過容萍遞來的茶,便吩咐著翠雲盡快梳妝一番,穿戴好前日的禮服,沒吃上飯便急忙往月菲的閨房走,到了閨房的時候,房門上的大紅喜字正是照的滿園通紅。下人見七小姐到了,就忙領她入了內堂。

此時的韓月菲真是人比花嬌,身穿紅色喜袍,頭戴鳳冠,待嫁的新娘子又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韓月菲,今日格外的美艷動人。月菲看見月伊來了便喚道「小伊,來!」

月伊走上前去,月菲就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小伊,咱們姐妹相聚的不多,可是姐姐這也要嫁人了,想想倒是和妹妹共處的機會怕是更少了,以後就有功夫到白帝城來,姐姐一定要跟你好好話家常。」月伊用力的點頭,此時韓家主母走了進來,見到自己這般漂亮的女兒,今日就要離開,心中一酸,便涌淚而出。

月菲忙抱住母親,哭道「母親要好好保重,天冷的時候,要好好注意你的腿,菲兒不在,哥哥身子又不好,母親定要保重啊!」主夫人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只是旁的嬤嬤勸住,說道「夫人,大小姐,今日大喜,切不要太過傷心啊!」

主夫人停住了哭,月菲也緩緩抽泣。只听見外面的鞭炮忽然震天響,嬤嬤說道︰「大小姐,時辰到了。」

月菲不舍的看著母親,主夫人只是輕點頭,說了句,「到了白家要听話,常回來啊!」便親手蓋上了女兒的紅蓋頭,嬤嬤就領著小姐,跨出了她的閨房,也一步步走向了在門外等待的白千羽。

月伊望著前方緩緩向前的美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夫婿,另一個人生就要開啟,心中甚為感慨,也不知自己將來又會怎樣開啟新的人生?

看見月伊一個人在那里發呆,容萍提醒道「小姐,得跟著去正門的廳子,大小姐要在那里拜天地就跟著新姑爺回白帝城了。」

月伊回過神來,便匆匆趕過去,到的時候,已經是很多人在禮堂里了,月伊見韓月菲小心翼翼的跟著自己的夫婿,這時候,司儀開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祝詞,月伊也听不甚清楚,卻忽然覺得有人站到了自己的身後,回頭一看,竟是孟幽琦!

月伊刻意的避開一點,問道「站這里干嘛?干嘛不去更近的地方去?」

孟幽琦卻笑道「怎麼,你這後面還不許人家站這里了?」

月伊懶得理他,繼續看著禮堂的新人,隨著一聲聲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就這樣白帝城的二公子,未來白帝城城主白千羽和韓家長女,天下第一美人韓月菲的聯姻順利完成了。月伊遠遠望著這對新人,心中卻念起,昨日與秦寶兒和自己對月酌酒的白千羽。新婚之前的醉酒,是對這種政治聯姻的失望?還是對自己將來所承擔的而感到疲憊?誰也不得而知,只是月伊知道,自始至終,白千羽,並沒有很開心的笑過。

「怎麼?羨慕了?」孟幽琦突然說道。

月伊瞪了他一眼,「誰說的?我才不羨慕!」

孟幽琦笑道「那你還盯著看得出神?這麼想嫁人,我可以勉強幫你哦!」

月伊更是不想跟他說話了,正好看到了右邊的秦寶兒,便擠著過去寶兒那邊了。孟幽琦只是暗暗的笑,仍舊留在原地,看著右邊的美人。

韓月菲再次向父母和老夫人跪拜之後,就順著夫君的腳部,由一根紅綢子拉著向韓家大門離去,跨過火盆,再進入了喜轎,迎親的隊伍便走向了白帝城,這一路要走上七八天,韓家眾人,也站在門口送著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小姐。

漸漸的迎親隊伍走遠了,韓家的人也零零落落的告辭離開,各路豪杰也都要離開了。月伊也要準備著回萬花谷,心中還是有點期待的。秦寶兒倒是門內事務繁忙,匆匆告別便離開了。而孟幽琦,也沒有再繼續纏著月伊,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韓府。

于是,喧鬧了許久的清涼城,又冷清下來了。

隔了一天,月伊早早起床,打算跟父親說要回萬花谷的事情,于是吃完了早飯就跑到東廂,已經是深秋了,韓府的菊花開的更加繁盛,只是秋涼還是相當激冷,月伊穿上了一件稍稍厚一點的小襖就去了。

到了正廳跟門口的小廝說要去找老爺,小廝說二公子在老爺房內,月伊就等了下來。突然听見了房內有摔杯子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二少爺一臉不悅的從書房出來。看見月伊在等,便道「小心點,爹今天心情不好。」便離開了。

月伊小心翼翼的進了書房,只見韓老爺獨自一人面對著如真的畫像,就算是月伊進來了他也沒有回頭。月伊輕聲道「父親。」

韓振海卻依舊沒有回頭,但是自己喃喃的對月伊說道。

「當年我只有二十五歲,早早的接受了母親的安排娶了表妹,還有母親信任的女孩。我以為我的生活應該是美滿的了。韓府安定,母親康健,齊人之福。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去萬花谷尋找一只難以制服的仙獸,不料想被它抓傷,傷口久久不能愈合,而就在這時,如真出現了,她熟練的給我包扎,給我敷藥。她像仙女一樣,勾走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然而我那時並不知道她是誰,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如真的身世,她不說,我也不問。可是就這麼,我帶她回韓府,我第一次違抗了母親的命令,娶了如真,日子就這樣幸福著。可是,可是我最終還是做了讓如真心灰意冷的事情。一日,我的韓門刀練到了第七層,可是我駕馭不好,突然在睡夢中氣息打亂,神智不清,不小心傷了正在懷著第二胎的如真,她流產了。她並沒有怪我傷她,可是她,要我封掉自己的韓門刀法。我不想,這是韓家立足之本,也是我能在江湖立足的資本啊!沒有韓門刀法,我就守不住這一切。她說她可以陪我,就算我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不能。于是,于是如真就再也不肯理我,再也不願意接近我,她怨我不肯為了她放棄,這也不怪她,畢竟,我們的孩子,是我害死的。最終如真要離開我回萬花谷,我求她不要走,可是她心意已決,我只得放她走,她走的那麼徹底,走的干干淨淨。來的時候是什麼樣,走了也是什麼樣,帶走了她的一切,帶走了你。這就是你母親這麼多年不肯再回家的緣由,可她不知道,我已經不再練了,因為我每次練,都會想起她,想起我深愛的她。我也封了七層以後的韓門刀。只是這樣的我,依舊無顏見她吧。」

月伊听著父親的喃喃之語,心中驚異。原來便是這樣!原來所謂的江湖名位和聲譽,就又一次拆散了這對相愛的男女。韓振海轉過身來,問道「月伊啊,你今日來找我可是為了回萬花谷的事情?」

月伊點點頭,韓振海深嘆一口氣,說道「也罷,回去陪著你母親也好,她一個人一定很想你。」

月伊沒想到這麼容易的就可以走了。于是準備離開書房,可在離開前,韓振海突然說道「其實,你母親當年做的是對的。我當時也許就該放棄韓門刀,這樣也不至如今。」

月伊听不太懂,韓振海卻又轉過去看著畫像,月伊自是不便打擾,便走了出來。趕回了醉花園,只見容萍和翠雲出來,說道「小姐,剛剛二公子打發人來,說你過幾日就要離開,便送了些路上和給如真主子的東西。」‘

月伊點點頭,「是啊,我打算明日或者後日離開吧。」你們也不用太忙,東西也一起收在後面的倉庫,直接就帶著就行了。說罷,翠雲卻不舍得的說道

「小姐,翠雲不舍得你。翠雲還想伺候小姐呢!」

月伊淡淡的笑道「人生總是聚聚散散的麼,以後我也可以回來看看你和容姨的。」容萍淚眼恍惚,說著「小姐,容萍給您做好吃的去!還有,明兒我做點桂花酥,如真主子以前就是愛吃我做的桂花酥了!」說完就拐進廚房去了。

月伊帶著容萍,翠雲一起吃了晚飯,大家吃的很盡興,菜也做的很好吃。正是洗漱完畢,剛剛躺下休息。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震天徹地!韓府之中頓時呼聲滿天,二少爺沖到醉花園,站在院子里喊道

「月伊妹妹!快!快出來!拿著你的包裹!快出來!」

月伊猛然坐起來,飛快的穿上衣服,拿著自己桌上準備好的包裹,叫起守夜的翠雲便沖了出來。只見醉花園的大半已然炸開,而爆炸的方向正是青花堂!月伊心中咯 一下,只浮現了三個字——韓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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