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館愉微微睜開眼,立起身來,突然意識到今天晚上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仿佛是一場夢境一般,而館愉還未曾醒來。青絲三千,一縷縷愁思。館愉無精打采的盤起發髻,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膚白勝雪,紅唇如盛夏的花朵,一雙流動的眼楮更添神采,突然心有不甘,難倒我這一生就要這樣湮沒了嗎?館愉在心間不住的問自己。出嫁,于每個女子不都只有一次嗎,而我的這一次,又算什麼呢?館愉放下發髻,又仔細的盤起,拿起隨身攜帶的盒子,盒間點綴著菩提寺的桃花,湊到鼻尖一聞,還有些許清香縈繞在心間。館愉小心翼翼地打開,盒中是一枚精致的鳳釵,母親說這是當年父皇親自給她戴上的,她也小心翼翼地保存著,那日夜晚,母親仙去後,留給館愉的也只有這份念想。如今館愉鄭重地把它插上發髻,又上了些許脂粉,本已是美人,如今更是驚為天人。館愉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美麗卻略顯憔悴,不覺聯想到這偏廳的主人,這偏廳的主人原是燕國的二公主,當時氣美貌在六國總上至六十歲的老人,下至孩童無人不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皇宮貴族自然不在少數,而她卻偏偏出人意料的選擇遠嫁北國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雖然聖上如今遠負盛名,不過在當時不過是頑劣子弟,不理政事,也不得父皇母後寵愛,誰也不曾想到他竟會成為當今聲名赫赫的北國明帝。初嫁的那幾年,一切依舊,北國二皇子依舊頑劣,但燕國公主恪盡禮儀,倒深受皇上皇後的喜愛,即使二皇子再無所作為,依舊不離不棄,不知是被二公主的無微不至感動了呢,二皇子後來卻發奮圖強,不久就登上了帝位,登基那天,二公主為二皇子生下了一個皇子。但二皇子卻遲遲沒有封後的意思,二公主倒也不惱,依舊勤勤懇懇的替皇上打理著**,**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也為皇上馳騁沙場解除了後顧之憂,可以說北國的這一大片江山,有一半功勞應算在二公主身上,可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打亂,那天皇上帶回一個女子,女子很美,卻透著半點不盡人氣的冷漠,女子手上牽著一個男孩,皇上牽著她的手緩緩地走到殿前,宣布他要封她為皇後,滿朝文武一片嘩然,本已對皇上帶來一個陌生女子和孩子唏噓不已,如今更是沸騰了。二公主是被群臣請到台前的,大家理所應當的認為皇後人選非二公主所有,二公主來到殿前,眼中淚光閃閃,她看了看皇上,那個她辛苦服侍數年的皇上,此時正溫柔的撫模著孩子的頭,看著那個陌生的女人眼里是從未有過得溫柔。目光相對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閃滿了愧疚,而她的眼里是悔恨,還是可笑。就這樣,她跪了下來,頭也不抬,請求皇上讓她搬離椒房殿,而搬到偏僻的碧水廳,從此永不相見。當時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人們紛紛憎惡那個女人,憎惡皇上的薄情寡意,惋惜二公主的無私付出。可宮里最多的便是瘋言瘋語,散得最快的也是瘋言瘋語,就像一個秀女得不到皇上寵信二自詡清高,而一旦一朝得寵,到自己風騷去了。有隨著北帝基業的龐大,那個女子封後,指責的人越來越少,諂媚的人倒越來越多。只可憐了二公主,一個人在此孤苦到老。一腔的愁思又招誰人說。那個女人便是如今的皇後,而那個孩子就是當今的大皇子。館愉再一次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突然問自己,二公主有沒有在這樣一個早晨,帶著滿心的怨恨和不甘,看著自己絕世的容貌,卻如般不知何去何從呢?鳳釵滑落,「罷了,罷了」館愉收好發髻,「胸口悶得慌,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