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小道,枯黃的落葉上閃著些許水滴。「昨夜定是下了一場雨,而我竟睡得那麼死,不曾听到。‘館愉自顧自的調侃道。一出偏廳,見到久違的陽光,不覺心情大好啊。陽光照耀下,一縷清風在冬日的清晨顯得格外難得,更為難得的是,陽光下飄散著朵朵桃花,活著些許泥土的芳香,顯得格外耀眼。「桃花,菩提寺的桃花‘館愉不覺驚呼。笛聲追逐著少女,少女追逐著笛聲,世界真是奇妙,館愉在心間想著,她急于循著這那笛聲的主人,問清這桃花的緣由,難倒北國也有菩提寺那般四季常開的桃花?心間卻不自覺地聯想到當日那個少年,館愉不禁臉頰緋紅,步子也放滿了。突然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河邊瑟瑟發抖,館愉停下步子,這才想起一大早上都不見小桃的身影,不覺在心里狠狠地罵自己;「這姐姐是如何當的?‘不覺心間有些懊惱自己的行為,在宮里怎能如此隨心所欲呢?倘若我這樣去追逐笛聲,定會招人話柄,到時連小桃一起連累了。挨,小桃這幾日神情恍惚,想必也是知道此行定是凶險異常,才會如此害怕,都是我這個姐姐當得不稱職啊。」館愉輕輕靠近,輕拍小桃肩膀,小桃顯然一愣,一臉惶恐的轉過身,明顯的淚痕,見是公主,忙擦干淚痕,勉強擠出一個笑;「公主今日大婚,怎麼有空來。」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揮舞著拳頭,是不是那些奴才欺負你了,我替你去教訓他。館愉撲哧一笑,抬起頭卻滿臉淚花,「我沒事,我沒事,」她抱緊了小桃,「都是姐姐不好。」小桃忙擺擺手,臉上的黑眼圈越發嚴重,「公主,不關你的事,只是小桃晚上睡不著,看著這一汪池水不覺有些感傷,現在不是好了嗎。」說完,有擠出一個笑,扎得館愉心間一片刺痛。小桃看館愉淚眼漣漣,即將彭泄而出,忙打了個哈欠,道;「公主,小桃困了,外面風大,不如回屋吧。」館愉憐愛的模了模小桃,點了點頭。踩著落葉,向偏廳走去。「哎呦呦,這什麼破地方,都說北國奢華無比,我看也不過如此。」「挨,你個死丫頭,你給我小心點,把我這新制的近似裙弄髒了,你十條命都不夠賠的,」「是王媚儀的聲音,小桃警惕到,「我們繞路」館愉到。館愉和小桃剛想走,就見王媚儀尖細的嗓音響起;「哎呦,這不是南國的大公主嗎?怎麼這般寒酸。」館愉和小桃恨恨的立在原地,王媚儀扭轉著腰身,好像扭到了腰似的,慢慢悠悠的朝館愉和小桃走近,嘴卻不得半點閑道︰「哎呦,本來北國就購寒磣了,見了南國的公主,這般寒酸,連像樣的發飾都沒有,」又斜眼看了看小桃,「連個像樣點的隨從對沒有。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就北國這個破地方竟可以算作是奢華無比了。想必南國就是不堪入目吧。」眼里滿是譏笑。「那有些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桃道。「你你,」王媚儀杏眼圓瞪,氣得說不出話來,館愉忙上前打圓場;「小桃一夜未眠,盡說些胡話,妹妹大人有打量,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小桃撲哧一笑,眼下之意便是又沒說狗嘴是你的,何必自己著急攬過來呢。可是王媚儀顯然是沒意識到,不過也沒笨到糾結于這一個話題,眼楮咕嚕咕嚕的轉,尋找著新的下手點,館愉和小桃笑而不語,準備著接招。隨侍的宮女輕輕拉起王媚儀的裙角,唯恐裙子沾上一點泥水,那自己的十顆腦袋還不知道從哪里借呢。王媚儀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甩了甩裙擺,「哎呦,姐姐的住區怎麼如此偏僻,到處都是泥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下人的得住處呢。」說完自己干笑了兩聲。館愉淡然一笑;「人各有志,如妹妹喜歡牡丹,而皇後娘娘卻偏偏喜歡清淡的荷花。」雖然看似答非所問,但拿皇後娘娘壓住了她,但凡有點心思的也知道再不能說下去了,可奈何王媚儀態竟還不能領會個中要領,仍有繼續的意思,隨侍的宮女弱弱的看了王媚儀態一眼,立刻被王媚儀犀利的眼神給打壓了下去,頭越埋越低,十顆腦袋是指望不上了,可是這唯一的一顆又能堅持多久呢。王媚儀犀利的眼神打量著館愉,姐姐新婚在即就不打扮打扮自己嗎,突然又裝作想起什麼似的,故意說到;「我怎麼給忘了呢?姐姐是要嫁與二皇子,那種又丑又怪的男人,怎麼會需要姐姐打扮呢。」陰冷的笑聲刺骨的回蕩。小桃的手咯咯作響,館愉示意小桃坐下,一抹冷笑附上臉頰,「多想妹妹關心,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妹妹如此有閑情逸致,怎麼不去打扮一下呢,若是讓宮中那些嚼舌根的人看了去,又不知道會說了什麼去,若是那時坊間說大皇子怎樣,那妹妹的臉有給往那里掛呢?」一場明槍暗箭的斗爭就這樣散了。
碧水廳外,總管太監帶領一大群人將廳外裝飾一新,倒還有喜慶的模樣。館愉,小桃和總管太監例行了禮數,便徑直走向了廳內。廳內倒沒怎門準備,尺度拿捏得剛剛好,既未顯得過分生疏,也未表現得過分親近。館愉倚在鏡前,小桃在她臉上著脂粉,館愉這才緩過神來,這是要出嫁了。穿好嫁衣,點起蠟燭,夜色中燭火搖曳,小桃有事出去了,館愉在燭火中一個人靜靜等待。不知等了多久,風越來越大,搖曳的燭火忽的熄滅,一片漆黑。「小桃,小桃。」館愉的聲音無人應答「這麼晚了,小桃還沒回來嗎?」。館愉蹙了蹙眉,「不行,我要出去找她。」館愉自行掀開紅蓋頭,帶上了門。沒有十足的把握,館愉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她早已知這和親是假,不過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配合他們演一場戲罷了,即使皇子不出現,也沒有哪個女子願意承認新婚第一天夫婿就棄自己于不顧吧。
館愉在心間不禁佩服皇上心思的縝密。館愉的裙角被泥濘的地弄得有些濕滑,館愉俯,突然看見一個黑影閃過,館愉一驚;「有人跟蹤我。」但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一邊快步走著,一邊盤算著是誰;「是父皇派來的?不是,北國作為六國之首,怎會輕易放進他國的人呢,那就是北國的人嗎,也不像,至少此刻我對他們並沒有利用價值,他們又何必打草驚蛇呢?黑影越跟越緊,館愉焦頭爛額正不知如何甩掉他,突然一道黃光閃過,那個黑影一聲哀嚎,消失在夜色中。館愉驚魂未定,一口氣跑到離她不遠的一件荒棄的小屋,依著門,喘了口氣。
「吱呀」門被打開了,館愉緊張的隨身拿了根木棍,迎了上去。「。」眼前是個俊朗的黃衣少年,明眸皓齒,于生而來的一股情切感讓館愉覺得分外眼熟。「黃衣少年。」館愉突然響起了什麼,激動道;「你就是剛才救我的那個少年!」少年澄澈的眼眸透著孩童的光,只輕輕地說︰「。」館愉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我才16歲而已」,眼前的少年雖然英俊,但卻儼然18,9歲的模樣,這樣一聲聲的姐姐,姐姐的叫的館愉怪不好意思的。少年顯然並不在意館愉說了什麼,一個勁兒的叫著︰「。」館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根,看了看一地的雜草,臉更紅了,「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吃了。」
少年倒也不惱,拉起館愉的手,「姐姐,我帶你去廚房,你做給我吃。」「啊,‘館愉還沒緩過神來,就又一次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