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岱正要檢查,平安又沖了上來,一下子擠開福媽媽將碧落的腳像寶貝一樣抱在懷里對陳岱說,「你看便是,但不能踫!」
陳岱冷汗了下,點點頭。舒
「好了嗎?」
陳岱才看兩眼,平安就開始催促,而且平安看他的眼神就像兩把刀子似的,讓陳岱渾身不舒服,只得草草看了兩眼後站起來對福媽媽說,「四小姐這腳傷怕是要休養七天才能好起來,這段時間切莫再傷著以免落下病根。我開些散瘀消腫的藥,等下讓藥房熬好後給四小姐端過來。」
「有勞陳大夫了。」
送走陳岱後,福媽媽來到青兒面前對她交代道,「陳大夫的話你也听到了,這些天仔細些伺候,若是四小姐再有什麼損傷,太夫人定不會饒你!」
「青兒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四小姐的。」平安保證道。
福媽媽又看了行為怪異的平安後,搖搖頭走了出去。
福媽媽一離開,平安就把碧落的足衣穿好,將被褥蓋在碧落身上就起身離開了秦府。
普濟醫館內,伊凡正在研讀醫書,突然听見隔壁存放藥材的房間里傳來異響,他以為有老鼠于是就點上蠟燭過去看看。
「平安?」
伊凡詫異地看著正在自己醫館里翻箱倒櫃的平安問,「你在找什麼?」
「你這醫館里有沒有天山雪蓮,千年丹參?」
「沒有。」伊凡搖搖頭。
「開醫館的怎麼連這些都沒有?那你知道哪里有?」
「宮里的太醫院,你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我這小小的醫館沒有。」
平安一听忙轉身要走,伊凡拉住他問,「你要去哪?」
「太醫院。」
「那是皇宮大內,豈是你說去就能去的!」伊凡還以為平安來找他是白天在南山時答應他的許諾。
「皇帝的地盤又怎麼了?這天底下還沒有我平安去不了的地方。」
這一點伊凡倒不懷疑平安,他的那套易容術真的已經到了真假難辨的地步。
「說吧,你要那些藥材做什麼?」伊凡猜測道,「是不是為了四小姐?」
平安驚詫地看著伊凡,心想你怎麼知道的?
「你臉上都寫著呢。」伊凡將平安拉到椅子上坐下。
之前和碧落分開的時候,伊凡就擔心她的腳傷,但想到秦府里有大夫就沒有多問,現在這平安大半夜的來偷藥,倒是讓他有點擔心。
「是不是四小姐的腳傷嚴重了?」伊凡問,平安沒有否認。
「沒有請府里的大夫嗎?」
「來了個老頭,只想著佔那蠢女人的便宜!看著就像個江湖郎中!」
听平安這樣說,伊凡真是哭笑不得,那陳岱可是行醫多年的老大夫怎麼到了平安這里倒成了江湖騙子?而且,平安說得醋意十足,倒真想陳岱佔了碧落什麼便宜似的。
不過看到平安如此在意和擔心碧落,伊凡反而有些欣慰。
不管怎樣,既然這平安毀了碧落的清白,若他能真心實意地對待碧落,兩人日後修得百年之好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只是這平安的病,現在到底到了哪種程度?
「那你看我像不像?」伊凡說著就抓住平安的手,為他把起脈來。
「我今兒不是來讓大師兄把脈的,快讓我走,我還要進宮去!」平安說著就要站起來,伊凡卻將他重重地按坐下去,「安靜點!」
奇怪,平安的脈象怎麼分成了兩股?其中一股綿若無力,卻後勁狠辣;而另一股卻時有時無,蘊含煞氣?
「你對自己做了什麼?!」伊凡松開平安後喝問他。
半年前,伊凡和師傅抓住平安時曾幫他診治過,當時平安腦內的淤血雖已擴散,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但只要用藥得當還是可以減緩淤血的擴散速度,控制他的病情為他爭得一線生機。但平安現在的脈象卻混亂的毫無規律,雖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異常,但凶相險生,讓伊凡想醫治卻無從下手。
「沒做什麼。」平安無所謂地指著自己的腦袋告訴伊凡,「我只是研制了一種新藥,把你和師傅都治不好的這里,治好了!」
說完平安就站起來在伊凡面前轉了一圈說,「你看,現在的我不比半年前要精神很多?」
「我問你,半年前,我和師傅在哪里抓住你的?」
「在……」平安回憶了下說,「那麼久的事情,我怎麼會記得!」
「那好,我再問你,一個月前你在哪里?」
「我在……」平安想了想說,「我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那麼幾天前你在破廟救秦天黎時,給他服用的藥是什麼配方?」
「那是秘密,就算你是大師兄也不能告訴你。」
「好,那你一天前吃的午膳是什麼?今日我們在南山的萬佛寺,見到的方丈叫什麼,這些你總該記得吧?」
「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我怎會都記得!」
平安被伊凡問得有些心慌了,忙改變話題道,「別再問了,那蠢女人還等著我回去呢,若大師兄不放心,明晚我再按照約定來見你,到時候一定把你想知道的這些問題答案一一告訴你。」
平安說完就起身要走,伊凡再一次攔住他。
伊凡知道,平安的病情並不是變輕了,相反他的病變得嚴重而且還變得詭異了。他自問診斷過無數疑難雜癥,但剛剛平安的脈搏卻讓他分不清是什麼病癥。
伊凡想著此時就算再逼問平安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碧落的腳傷著,他也不能把平安強行留下來,于是就只能暫時放平安離開。
「虧你還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怎麼一著急起來連怎麼醫人都忘了?」
伊凡放下攔住平安的手臂道,「即便是再嚴重的扭傷,也用不著天山雪蓮和千年丹參這樣貴重的藥材。你等著,我給你拿些活血化瘀的藥來。」
「我已經很久不醫人,凡是接近我的人不被我毒死算他們命大了。」平安在伊凡的背後小聲嘟囔著,他確實是很久沒醫治過人。
「這是赤芍,川芎和**,你知道怎麼調配它們,先帶回去給四小姐敷上,相信陳大夫已經給四小姐開了活血化瘀的湯藥。這內服加外敷,相信四小姐的腳傷很快就會好起來。」
伊凡將藥交到平安手中並叮囑他說,「千萬別擅闖皇宮,若你被御林軍抓住砍了頭,四小姐可就……」
「我才不會讓我的女人成為寡婦!」
「這就好,你先回去,明晚巳時一定來醫館找我。」
平安接過伊凡遞來的藥包後就離開了普濟藥館,快要走到秦府的時候,平安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這是易容丸藥性過去的征兆,于是他停下來,走進一條巷子里想從袖子里找出自己備用的易容丸,可他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
掉在哪了?
平安明明記得自己離開竹屋時,身上帶著好幾粒易容丸,可這會怎麼找不到了?
向來會忘記東西在哪的平安惱怒著自己,眼看著這天就要亮了,而自己此番若是進府去,雖可以騙過其他人,但一定不能騙過秦碧落。
平安焦急地看著手中的藥包,又看了看秦府的大門後,終于下定決心地還是向秦府走去。
被發現就被發現,大不了被那蠢女人罵一頓!
「青兒,你去了哪?剛福媽媽還找你來著。」
一進秦府,平安就遇見了喜管家。
沒有了易容丸的藥性,平安的容貌雖不會被人看出來破綻,但他的嗓音還有手指的骨節都會恢復成男人。
這會平安只能沖喜管家歉然地點點頭,然後就朝竹園狂奔去。
「這青兒最近古古怪怪的。」
喜管家看著平安的背影念叨著。13857470w8xa。
返回竹園的平安還沒進屋就被福媽媽叫住了,「青兒,你站住!」
平安雖不願意,但他現在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你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吩咐你,讓你守著四小姐,不許有任何差錯嗎?怎麼才眨眼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說,你去了哪?做什麼去了?」
平安搖搖頭沒有回答。
「你手里拿的什麼?」福媽媽看到了平安手中的藥包。
「給我看看!」說著福媽媽就伸手要去搶,可她的手剛一踫到平安就像被蠍子蟄了一下痛的她立馬縮回去。
「啊!啊!啊!」福媽媽指著自己突然不能發聲的嗓子,驚慌又焦急地亂比劃,平安則假裝看不懂福媽媽的意思,趁機跑回碧落的房間,並迅速地關上門。
福媽媽中了毒,至于是什麼毒怕是會讓她啞上一陣子,平安沒有直接將她毒死是害怕因此連累碧落,這才手下留了情。
進到屋子後的平安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個空了的藥碗,想必已經有人伺候碧落喝下了陳大夫的藥。
平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現碧落還安睡著,于是就松了口氣,他走到桌子上,將伊凡給他的藥包打開來,將里面的幾味中藥按照劑量調配好之後,又返回床前。
蠢女人,若你三日後還不能站起來行走,就休怪我無情地砍了你這只腳!
平安惡狠狠地想著,坐在床邊將碧落紅腫的那只腳的足衣褪下,將配好的中藥小心翼翼地敷在碧落紅腫的腳背和腳踝上,最後用紗布和繃帶仔細地包扎了起來。
期間,碧落因疼痛而動了一下,平安立馬繃緊了所有的神經,深怕吵醒她。
過了會,安靜下來的碧落又進入沉沉的睡夢中,平安將碧落的腳重新放進被子里,還細心地將被角折疊成舒服的高度墊在她的小腿下面。他又神看。
弄好這一切後,平安發現自己的額頭和後背都冒出了細汗。
像這樣伺候一個女人,對平安來說還是第一次。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碧落,視線一點點描繪著碧落的模樣,最後停在碧落的雙唇上。
她的唇是什麼味道?我好像記得很清楚,卻又好像忘記了……看著看著,平安就像著了魔一樣,慢慢地朝碧落俯去。
此時的碧落正在做一場噩夢,夢里的她又來到了萬佛寺,她發現寺院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孤獨的木魚聲在一聲一聲地敲著,然後她順著那木魚的聲音尋過去。等她找到敲木魚的人時,卻發現竟然是秦天漠,于是碧落驚詫叫道,「天漠?」
這一聲囈語讓平安頓時僵停在碧落的唇前,一股無名之火蹭地一下燒到他的頭頂,他抬手就像煽碧落一巴掌,可手卻像被人釘在了半空一樣,怎樣也揮不下去!
「女人都是賤貨!」
平安咒罵了一句後起身就走出碧落的房間,他此刻怒火難消,簡直到了快要抓狂的邊緣,于是他開始了自己獨特的發泄。
不出一個時辰,整個秦府就炸開了鍋。
「不好了不好了,陳大夫的眼楮瞎了!」
「不好了不好了,四姨太全身都起了奇癢無比的紅疹子!」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的眉頭全都白了!」
……
一輛載著伊凡的馬車就從醫館駛來秦府。
這伊凡是被太夫人緊急招來的,當時伊凡正按照跟碧落的約定在南山偷偷為秦天漠治療腳傷,太夫人只听說他是去南山出診了就派出馬車去將他直接請來了府里。
「伊公子,這些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兒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太夫人焦急地看著聚集在大堂內的眾人,這些人幾乎都是眨眼的功夫就染上了急癥。瞎的瞎,啞得啞,或是不能行走,或是毀了容貌。
若不是大面積的急癥爆發再加上毀容的還有即將選秀的三位小姐,太夫人也不會如此著急地請伊凡來府里。
經過一番仔細的診斷後,伊凡已經能夠斷定,這些人全都中了毒,而且還是出自他小師弟平安的獨門毒藥,雖不會害人性命,卻會讓人難受上好幾天。
伊凡給眾位遭受平安毒害的秦府人一一開了藥後,又起身問太夫人道︰「不知府里是否還有其他人身體不適?」
太夫人想了想正要說沒有的時候,一旁的福媽媽站了出來因為被毒啞的關系只能用手腳比劃了半天。
太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對伊凡說︰「四丫頭的腳昨日扭傷了,似乎挺嚴重的。這會陳岱的眼楮也壞了,不如有勞伊公子給我家四丫頭也順便瞧瞧?」
「好。」伊凡爽快地答,他剛才那樣問的目的就是想讓太夫人提碧落。
伊凡知道碧落的腳受傷,但如果秦府里沒人提起的話,他一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伊公子請。」
太夫人帶著伊凡來到竹園,敲了敲門發現里面沒有答應,于是就讓福媽媽先推門進去瞧瞧,其他人就先留在屋外等。
過了會,福媽媽來開門朝太夫人點點頭意思是碧落已經起了。
「四丫頭,今兒感覺好些了嗎?」太夫人一跨進門就問。
「好多了,多謝太夫人關心。」碧落倚坐在床上,經過一夜的休整她的精神和氣色都好很多。
「今兒府里出了事,北院的,茹蘭,茹玉,茹雅那三個丫頭還有陳岱啊,福媽媽全都得了怪病,我把伊公子請來府里給大家瞧瞧。正好想起你的腳傷就順便讓伊公子一起來看看。」太夫人說明來意。
「讓太夫人掛心了,碧落的腳敷過藥後已經消了腫,現在已經不痛了。」
「好了就好。但人既然也來了,還是看看吧。」太夫人起身,讓伊凡來給碧落把脈瞧瞧。
從進屋伊凡就在找平安的影子,昨晚他在收拾被平安弄亂的醫館後無意間找到一個藥瓶。伊凡發現藥瓶中的藥是小師弟的易容丸,卻比之前伊凡見過的易容丸藥性要強很多,他還發現新的易容丸里添加了好幾種來自番外的毒藥,改良後藥性更加迅猛也更沒有破綻,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長期服用的話會讓人慢性中毒,而且一旦毒發就必死無疑。
伊凡認為就是這易容丸里添加的毒藥抑制了平安腦中的淤血塊的擴散,讓他表面看上去比半年前要好很多,但伊凡擔心隨著這種毒藥服用的計量加大,終于一天,平安會毒發身亡,而且再無藥可醫。所以在太夫人派人去請他來秦府時,伊凡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他想通知平安讓他立刻停止服藥。
「四小姐的腳傷再敷兩日藥就能徹底消腫,這是新開的方子,等下讓下人們煎好藥讓四小姐服下就好。」伊凡寫好新藥方拿起來,裝做要交給下人的動作問碧落道,「青兒姑娘呢?」
碧落搖搖頭答,「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青兒,不知道她是不是去了後廚給我準備吃的了。」
就在碧落話音剛落的時候,喜護院急沖沖地跑來問,「四小姐,青兒丫頭可否在房中?」
「青兒沒在,怎麼了,喜護院?」
「這……」喜護院為難地看著碧落和太夫人,支支吾吾半天。
「有話就快說!今兒府里夠亂了,別為了一個丫頭耽誤時間。」太夫人訓斥道。
「回太夫人,門口有一衣衫襤褸,頭發凌亂,面容古怪的女子聲稱自己是青兒,非要闖進府。」喜護院答。
「衣衫襤褸,頭發凌亂,面容古怪?一定是瘋子,還不快趕走!」太夫人揮手道。
「等一下。」碧落支撐著身子坐起來說,「可否讓碧落先見一下?」
「這……」喜護院又為難了。
「四丫頭啊,你見一個瘋子做什麼?若是被別人看見,我秦府放進一個瘋子進來,豈不被人笑話。」太夫人勸說著碧落。
「回太夫人,青兒一向對碧落伺候的進行盡力,這會她竟然不在身邊,碧落也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那人自稱是青兒,不如讓碧落去後門看一眼,若不是,再把人趕走也不遲。」
碧落此刻有種不好的預感,那門口的人一定是青兒,可為什麼青兒會出府還變成喜護院形容的那樣呢?這里面一定另有隱情。
見碧落堅持,太夫人只能松口道,「你不能出府,只能在後門處看一眼,若不是,就讓喜護院將人趕遠一點。」
「是,碧落知道怎麼做。」
很快,福媽媽就帶進來兩個丫鬟,將碧落從床上攙扶下來,然後一點點來到後門處。
從門縫中見到那身影的第一眼,碧落就認出來,忙來開門喊道︰「青兒?」
「四小姐——!!」
「四小姐,青兒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此刻青兒跪在碧落的房間里,碧落躺在床上,太夫人坐在椅子上,審問著青兒。
「青兒,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太夫人喝問。
青兒雖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但她還是很謹慎地看了眼碧落,生怕自己的回答給碧落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
從見到青兒的那一刻,碧落的內心已經有了一個讓她欲哭無淚的認知,想必昨日陪她去萬佛寺,然後又背她回府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青兒,而是那個會易容的死平安!!他再一次假裝成青兒戲弄了我!
「別怕,青兒,說吧,你今早去了哪,怎麼我一覺醒來就看不見你了?」
碧落開口,這句話看似普通,但卻給了青兒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
青兒是何等聰明,她立馬明白了碧落的意思,忙俯子向太夫人認罪道,「青兒請太夫人責罰。」
「你犯了什麼錯?」太夫人問。
「昨晚青兒伺候完四小姐睡下後,忽然肚子很餓于是就想出府買些吃的,沒想到在半路遇見了歹人,他們搶走了青兒的銀子不說還把青兒綁在了林子里。後來砍柴的樵夫發現青兒,青兒這才能夠平安逃回來。」
雖然這樣的說法讓青兒變成了一個只會貪嘴而對主子照顧不周的懶丫頭,但卻成功地隱瞞了她出事的真相。
碧落暗暗松口氣,若是讓太夫人知道,眼前的青兒失蹤了三天,那大家一定會追問這些天陪在碧落身邊的「青兒」又是誰。
「好個嘴饞的懶丫頭!你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青兒的臉此刻有一半是腫的,容貌走樣的厲害,若不是碧落認出來,旁人怕是很難認出她就是青兒。
「臉……」青兒支支吾吾著,這衣衫襤褸可以解釋為被捆綁,這樣子狼狽可以認為是被歹人搶劫,但臉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