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替你答。」傅淑宣把一口煙噴到李洛臉上,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道,「你最愛的是你的大情人,對不對?」
「那又能怎麼樣?」李洛揮了揮她噴過來的煙,不耐煩地道。
「不怎麼樣。因為我的主意是在這個前提下幫你想的。」傅淑宣繼續盯著李洛。
「那……你說說吧。」無奈之下,李洛算是默認了她幫自己在愛和極愛之間所做的選擇。
傅淑宣看了他一眼,舉杯喝了一口酒,把身體趴在桌子上,心平氣和地對李洛道︰李洛,首先我聲明一下,我幫你想這個主意,並不是為了方便你泡妞,而是完全出于對你和沐沐兩個人負責考慮的,尤其是沐沐。」
李洛抽煙看著她,等著她往下說。傅淑宣繼續道︰「我記得你跟我提過,說洛辰公司在珀斯成立了一個辦事處,現在正缺一個負責人,是不是?」
李洛心里一驚,直起身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
傅淑宣盯著李洛,道︰「李洛,你冷靜點听我說完。你看,沐沐是學英語的,而且水平還相當不錯,另外她的二外選修的是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很相近,又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如果讓她來做珀斯辦事處的負責人不是最合適不過了嗎?」
「什麼?!讓沐沐去珀斯!簡直荒唐!就算我最愛的人是美辰,我也不會把沐沐一桿子支到半個地球開外去的!你到底什麼意思?」李洛听後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咆哮著道,「淑哭,我明白告訴你,我最愛的人是美辰不假,但我可以對全世界不負責任,唯獨不可以對夭夭不負責任!這個主意你還是收回去吧。」
傅淑宣「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也瞪著李洛高聲道︰「什麼什麼意思!?你嚷什麼!剛剛沒說前我就跟你聲明了,這個主意不是為了方便你的大情人,正是為了讓你對夭夭負責的!」
「負責?!一桿子打到南半球去,隔幾萬英里,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
「李洛!讓不讓她去還不是你的事!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冷靜點听我把話說完?」
李洛喘了口氣,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好,你說,我听著。」
傅淑哭嘆了口氣,瞪了李洛一眼,心平氣和地道︰「李洛,我知道你愛沐沐很大原因是想幫她,但對她負責不等于就是把她放在手里呵護她。而且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沐沐的經歷和我們挺相似的,我和你一樣,也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即使不是為了你,我也會幫她的。但你想過沒有,給沐沐找份工作並不難,但要找個真正適合她的,卻不太容易。沐沐性格很倔強,又不太成熟,隨便找個工作,你未必能放心。當記者她合不合適先不說,關鍵是她現在改變主意不想當了。所以我想來想去,最好的去處還是你們公司,但東雨公司本部有你的大情人,沒法去,只能選擇你們在海外唯一的辦事處了。」
「可是……」李洛剛想說話,傅淑哭向李洛揮了一下手,李洛又憋了回去。
傅淑宣換了一只煙,又道︰「讓沐沐去海外辦事處的好處很多,無論對你還是對沐沐自己都是一樣。第一,沐沐學習成績很好,人也很有能力,就是見的世面太少,性格上也需要磨一磨。而現在珀斯辦事處也正有這樣一個好機會,為什麼不讓她去鍛煉一下呢?第二,辦事處日常具體事務並不多,你還可以讓她借這個機會留學啊,珀斯的西澳洲大學很有名的,邊留學邊工作不是一舉兩得嗎?」
喘了一口氣,傅淑宣接著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沐沐現在才二十一歲,她還這麼年輕,難道你想她象個小保姆似的為你洗衣做飯,做個小婦人,這樣跟你一輩子嗎?而且你現在還瞞著她跟凌美辰好,你還兩個人都不想放棄,依沐沐的性格,你過得了她這關嗎?再說沐沐又這麼倔,萬一以後真出了點什麼事你怎麼辦?現在你讓她到珀斯鍛煉一下。一來可以考驗你們的感情;二來幾年後沐沐性格成熟了,她會學會寬容和諒解,不僅懂得被愛,也會更加懂得愛,或許到時候你真的可以創造奇跡,堂而皇之的左擁右抱了。」
傅淑宣說了一通長篇大論,有點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啤酒,看了李洛一眼,嘆道︰「我該說的都說了,至于怎麼選擇,是你的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洛嘆了口氣,端起啤酒,獨自喝了起來。
傅淑宣的話很有道理,李洛事實上已經被她說服了。的確,沐沐還那麼年輕,如果我把她自私地留在身邊,這樣做貌似對她很好,卻很可能毀了她的一生。可是沐沐自從跟自己在一起以來,沒過幾天好日子,現在李洛剛剛跟她住在一起,就要讓她到麼遠的珀斯,想想昨晚我們相互洗腳,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幸福,我又如何能舍得!
三年啊!如果沐沐真的去了珀斯,就要去三年,盡管此事尚在商議之中,還不清楚沐沐自己什麼意見,但就這樣想想,就已經讓他感傷不已了。
見李洛悶聲不語,唉嘆連連,只顧低頭喝悶酒,傅淑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這樣一個一舉數得的好主意,我又說得那麼明白,你還有什麼想不通的?李洛抬頭看著她,苦笑道︰「你這個主意好倒是好,可一走要三年啊?」
「怎麼?舍不得?李洛,我告訴你,把一個人象小貓似的成天抱在懷里呵護在手里,那不叫愛,那是自私、封建。你要是真的愛沐沐,就應該讓她走,放她飛,讓她自己發展,讓她自由自在地翱翔!」
傅淑宣的話深深地觸動了李洛。是啊,沐沐還那麼年輕,正應該更多地感受生活,享受生命,正應該到外面廣闊的世界飛一飛,闖一闖,展示自己的精彩,體現自己的價值。想到這,李洛看著傅淑宣,緩慢而堅決地點了點頭。
傅淑宣看李洛笑了一下,低頭道︰「放心吧,沐沐終究是女人,讓她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看夠了,飛累了,她還會飛回你身邊的,到時候,你就是攆她走,她也不會走了。」
李洛長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淑宣,謝謝你,要不是你,作為當事人,我肯定想不到這個好主意。我會考慮跟夭夭商量的,就看她會不會答應了?」傅淑宣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沐沐雖然也舍不得你,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只要你好好跟她說說,我想她會答應的。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去幫你勸她。」
李洛看著傅淑哭,充滿感激地道︰「淑宣,雖然我們認識時間並不算太久,但你事事為我著想,無私無求地幫了我這麼多忙,我真不知說什麼好。」傅淑宣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你知道就好。大不了算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李洛笑了笑,道︰「淑宣,你放心吧,以後你要是有用得著我李某人地方,就算是龍潭虎穴,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只是,嘿嘿,不知會不會有那一天?」
听了李洛的話,傅淑宣眼楮一亮,看著李洛道︰「真的?」
李洛正色道︰「當然是真的。我別的不敢說,義字當頭四個字還是做得到的。」
傅淑宣眼珠一轉,盯著李洛道︰「那我問你,假如我和你最愛的大情人同時遇到危險,你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誰?」
听了傅淑宣的問題,李洛哭笑不得,道︰「淑宣,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玩這種問答游戲!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就是零,你問這種問題跟沒問有什麼區別?」
傅淑宣眼一瞪,怒道︰「誰讓你剛才跟我說那種狠話了!難道龍潭虎穴,上刀山、下油鍋,這些事出現的概率就不是零嗎?不行,你一定要回答我!」
「我……」李洛無奈嘆了一口氣,心一橫,道︰「那好,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先救你的,救完你大不了陪美辰去死,這回你滿意了吧!」
「你……」傅淑宣眼神立刻黯了下去,癟茄子了。
李洛看了看她,笑笑道︰「好了好了,剛才我跟你開玩笑呢,死不死的是另一碼事。因為你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會遇到。假如真遇到了,我一定會分析具體情況,先救容易救的那一個,你懂了嗎,這和感情的深淺沒關系的。」